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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清醒的这么多个小时里,谁都不能知晓,表面佯装淡定的季向蕊,心里崩溃过多少次,眼泪差点决堤过多少次。 她不断在心中设防,在心中告诉自己,撤侨不是小事,动辄过命的事,她决不能成为时鉴的拖累。 这是国家大事,所以决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动乱半分。 可季向蕊好怕,她真的怕发生什么事,是她和时鉴都不能承担后果的事。 所以当时鉴刚刚出现在分界线那端的时候,风中酝过他着急的话音,季向蕊整个人在蓦然的怔愣后,心跳急剧加速。 她想他想到满心荒芜,却又因放不下的忧虑而心烦意乱。 她明明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却次次食言。 好在特种部队这次撤侨成功,好在以国为先的选择没出差池,不然季向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了孽罪。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去表达自己当下满腔汹涌的情绪,只能在强烈的惊惧过后,双手紧紧地攀住时鉴的脖颈。 将彼此咫尺之近的距离再度压迫至小,临近空气都稀薄的程度。 季向蕊那点笑都在下一秒眼泪的再度坠落中分崩离析。 她哭得大声,哭得无助,哭得欲要把这么多天憋着的难受一次性地发泄出来。 哭声淹没湍急的水流,沉沉裹住肆乱的想念,横扫得整片暗夜深空都动荡不堪。 时鉴知道她难受,知道她委屈,同样,他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十天十夜的煎熬,总算在先前的任务圆满,以及刚刚的劣势优胜中画上句号。 他却依旧恍惚难忍,仍是不知所措地搂紧季向蕊,生怕眼前的一切在一夜光华消散后,再归原点。 虽然这一路的找来足够顺利,时鉴却自觉艰难到仿若跋山涉水。 他对敌恐/怖/分/子的时候没有畏惧,面临弹.药威胁的时候没有退却,却偏偏因为季向蕊的任何一处受伤而趋于满心寂寥荒芜。 时鉴担心季向蕊脚腕的伤口,搂着她就要去看,季向蕊抬手抹着眼泪,默不作声地任由眼前的男人帮她紧急处理伤口。 她疼得不行,却不吭声,任由密密钻心的疼感见缝插针地朝着毛孔里钻,如蝼蚁攀爬地嗜咬着心脏,她也在忍。 时鉴很快帮她处理好,转头就注意到季向蕊湿透满额的湿汗,有气无力。 他不嫌她的脏乱,吻过她的眉心,荡落耳边的话仍在安抚:“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我带你回家。” 季向蕊吸了下鼻子,双眼通红,充斥氤氲的双眸定定地盯着时鉴越发模糊的眉眼,轻轻应了声。 笃定至极的态度,她低垂的眼眸终被希冀的流光溢彩漫溢。 “嗯,回家。”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港口,三艘大船在既定的时间驶入港口。 而周霄和程南荨早就在这边守株待兔,只为对这三艘大船上特运的毒品一通剿灭。 等了五年的时间,今天就是来做个了断的。 对接的人眼熟周霄,自然再度以为周霄是替瞿过来验货的,手拿着胆子就二五八万地朝他走去,对手下的态度惯来狗眼看人低。 “Theinspiht?Couhenumber,andgivifthenumberiscorr.(验货的是吧,点个数,数对了,我们就放了。)” 周霄居高临下盯着他,凛冽含刃地目光扎刺般地定在他身上。 男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见旁边一堆礼花之类的箱子,嘴上讽刺的话还在说:“Gotarecpro摸tion?Youwaocelebratewhenyoughegoods?(最近地位上去了?拿完货还要庆祝一下?)” 周霄依旧没说话。 程南荨就站在他的旁边,亲眼目睹着一箱箱的货品在暗夜下散发着慑人的前调。整整六十大箱,人手受限,最后搬运的还有周霄手下的人。 从始至终,周霄都没和男人攀谈一句,男人也不高兴浪费口舌。 他点了根烟,自个在一旁抽得痛快,燃烧的猩火,袅袅的烟雾,不动声色地成了这片区段最为危险的元素。 直到搬运最后一箱的手下走到周霄身边,和他汇报船上已然没有货箱的那瞬,周霄和程南荨对视了眼。 程南荨退后到库房,避开人群视线后,慢慢地拔开腰间的枪支,在隐蔽的位置将子弹上膛。 周霄则是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中心位上,近看像是领导者,远看却像是枪靶。 运货的男人洗完烟,走近,朝周霄扬了扬下巴,“How’sthat?Sixtyca色sisallright.(怎么样?六十箱没什么问题吧。)” 周霄终于给了他一眼。 下一秒,男人转身,周霄的枪支直接顶在他脑门上,“WhatifIsaythere’saproblem?(如果我说有问题呢?)” 周霄的语气丁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寒风过耳,男人瞬间大变脸色,可他就算想反击,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面八方都是周霄备好的人。 周霄早就把握好这三艘大船上会有多少人,那好,他这边多出一倍的人,埋伏、制压,不给他们留一点空隙。 男人被周霄枪眼顶头的那一刻,程南荨配合相当地一把拉过旁边隐在仓库的警报器。警报声响起的那瞬,她一枪直接打在并排相连的礼花筒上。 “嘭——!嘭嘭——!”的接连礼花燃空,璀璨的花样越盛,越能遮掩这一块接下来会有的焦灼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