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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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岂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如画卷般展露在她面前,令人心神迷醉:“你真的想知道?” 何翩翩犹豫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 莲岂勾唇一笑,曲起食指蹭了蹭她的下巴,柔声道:“今晚我便告诉你。” 何翩翩无语,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我们该来说说这件衣服了。”莲岂重新落座,喝了那杯已凉透的茶,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我的衣服,翩翩穿上还满合身。” 我掖起来了许多,不合身,一点都不合身…… “可是为何会留在轩王府?”莲岂笑得格外温柔,“你又是穿着什么回来的?” 何翩翩脸色惨如白纸,语塞半晌哀求道:“七叔,你别问了,大不了我也不问你那个问题就是了,我们扯平了,你说不可以我以后决不再好奇那个问题……” “我没说不可以。”莲岂笑吟吟道,“你又喊我七叔。” “……七、夫……夫……”夫不出来啊!!!!何翩翩干脆忽略称呼,直接道,“就算你说可以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你那笑容摆明是笑里藏刀嘛,我不想知道的话你就没办法报复了。” 莲岂黑睫一颤,低声蛊惑道:“翩翩,你要想清楚,机会难得。” 何翩翩恳切地问:“你就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不能。”莲岂森然道,“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何翩翩泪流满面地望天,似乎从跟了七叔开始,她的人生里就已经没有了反抗这两个字。 沉默良久,何翩翩叹气道:“好,给你个机会报仇。” 莲岂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茶盏上的花纹,不咸不淡道:“我还真是有些悲喜交加。” 何翩翩共鸣道:“那确实。” 莲岂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难得的宁静安详,漫声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一说,在轩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闭上了眼睛,少了几分多咄咄逼人,何翩翩镇静了些,虽不想骗他,却不打算把事实说出来给两人添堵,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说:“其实也没什么,轩王绑我去跟他一起欣赏美景,但我不依,便强行回来了,路上走得太急落下了衣服,可能被他捡到了……” 莲岂听着她信口开河,嘴角微微一扬,视线淡淡移到她身上,沉默不语。 何翩翩被他看得心虚,眼神闪烁地到处乱看,就是不肯与他对视。 良久,莲岂忽然低声道:“来人。” 何翩翩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将夫人带到二夫人那里好好调教。”莲岂再没看她一眼,起身便走,“让她知道,自己说谎时的样子有多蠢。” 何翩翩惶然,自己的谎言果然被拆穿了,她艰涩地扯了一下嘴角,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望向守在一边的东衡,轻声道:“我自己走,你不用押着我。” 东衡皱了皱眉:“属下不会,夫人多心了。”略顿,他慢慢道,“督主正在气头上,言辞可能有些激烈,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等晚上督主气消了,自不会再如此对待夫人。” 何翩翩听得出东衡在安慰她,但他明显有点不太擅长安慰人,她一点头,“知道了,我们走吧。” 东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带路,领着何翩翩前往东厂后府。 自从上次在后府遇见了雾月清澜,何翩翩便再也没到这来过,这里与东厂前院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一片生机盎然莺歌燕舞,空气里到处充斥着诱人的女人香,清池花坛处处皆是,花瓣徐徐飘落水潭之中,洒满整个水面,倾国倾城的女子身姿婀娜地游走着,几乎与美景融为一体,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东衡身为男人,对此似乎早已见惯,他将何翩翩带到了那间熟悉的嵌贝流光阁,便拱手告退:“二夫人就在里面,应已得到通知,属下便不进去了。” 不知是不是何翩翩看错了,东衡似乎对这个二夫人颇为忌惮,她点了点头:“你去吧。” 东衡得到批准,转身便走,毫不留言周围的美人美景。 ……七叔的属下真是和七叔一样禁欲啊,这么好的地方都不见他们过来,简直暴遣天物。 何翩翩正思索间,嵌贝流光阁的门便不推自开了,绛紫色的轻纱随着微风拂面而来,带着一股甜而不腻的香气,直叫人身心俱醉,恍若腾云驾雾,再回不到凡间俗世。 而就在她沉醉其中的时候,一股与这香气完全相反的清雅淡香掠过鼻息,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香味有毒,夫人切不可再闻。”唐静悠收回晃动在何翩翩鼻息间的瓷瓶,撩开轻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夫人请进。” 今日的唐静悠依旧穿着一件黑纱裙,但那裙摆上的银色蛇纹却与上次的兰花图案不同,她半挽衣袖的皓腕间缠的也不再是黑纱,而是一条细小活跃的银蛇,与她裙摆上的花纹相得益彰。 何翩翩看着她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怔愣,但还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房。 这间房的摆设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她原以为从外面看上去无比奢华的地方,里面也会富丽堂皇,却没想到这里面竟十分普通,普通的桌椅普通的装饰,除了摆在墙根下的瓶瓶罐罐和一个巨大的药柜之外,再无与普通女子闺房不符的地方。 “夫人请坐。”唐静悠为何翩翩引了座位,又给她倒了杯茶,“夫人喝茶。” 何翩翩受宠若惊地接过,一点点地喝着,时不时偷偷看她,却没见她再更进一步。 许久,倒是何翩翩不自在地开了口:“你……我……七叔不是让你调教我……” 唐静悠见她吞吞吐吐,冷淡的眉眼平顺了下来:“夫人多虑了,督主那番言辞只是说说而已,又怎会真的舍得责罚夫人。” 何翩翩受教地继续低头抿了一口茶,眼珠子溜溜地扫视房内的一切,尤其是墙根下的瓶瓶罐罐和那个药柜。 唐静悠看在眼里,十分体贴地为她解了惑:“静悠出身江湖,略懂医毒机关之术,让夫人见笑了。” “江湖?”何翩翩一喜,放下茶杯兴冲冲问道,“那你什么门派的?我跟师父学了十年功夫,都还没有真正在江湖上行走过,真是遗憾。” 唐静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点讶异,淡淡道:“唐门。” 唐门。 何翩翩嘴角笑意僵住,立刻跟唐静悠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唐门的毒药和暗器天下第一,谈笑间杀人于无形,即便何翩翩这个土包子也听说过。 唐静悠见此,轻声安抚道:“夫人不必害怕,即便夫人一剑杀了静悠,静悠也不会对夫人出手。” 她说这话时眉目清淡,语气平静,不像有假,何翩翩松了口气,讷讷道:“我用刀。” 唐静悠对答如流:“那也是一样,即便我死,也不会让夫人受到一点伤害。” “为什么?”她们的关系没有发展到那么密切吧? 唐静悠一抬眉眼,低语道:“因为我爱督主。” 何翩翩很无语地看着她,“哦,这个……” “这东厂后府的每一个女人都深爱督主。” “……”当她没问可以吗? 唐静悠却并不打算停止:“所以我们也爱夫人。” 何翩翩咋舌:“……这是什么理?”爱七叔可以理解,为什么要爱她? 唐静悠理所当然道:“督主喜欢的,自然就是我们应该喜欢的。” 何翩翩怔住,赞叹莲岂御下有方的同时,不禁因那话中所说的而惊讶——七叔喜欢自己? 第28章 唐静悠并不理解何翩翩的困惑,只是径自为她添了杯茶,纤细的指尖缓缓为她掩了掩杯盖,黑眸垂下复又扬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何翩翩是个女人,但也还是被她勾人的神情动作挠得心痒痒的,她忍不住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唐静悠一抿唇,抬起手递给何翩翩:“夫人请随我来。” 何翩翩有些犹豫,对她来说唐静悠是个危险人物,应该敬而远之,但她自我斗争了一小下,最终还是把手递给了她。 唐静悠眨了眨眼,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凝眸看了她好一会,忽然抬手去解她的衣带。 何翩翩大惊,抓紧前襟连连后退:“你做什么?” 唐静悠斜倚床边,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冷艳的脸上露出了点点媚意:“夫人可看到静悠的样子?” 何翩翩目瞪口呆地看着唐静悠将上身大刺刺敞开在她面前,一颦一举都风情万千诱人无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看见了……” 唐静悠低头睨了自己一眼,修长如玉的手指挑开腰间黑纱锦带,欺霜赛雪的无暇肌肤便袒露出来,她沉默了一会,讷讷地吟了一声:“唔……” ……何翩翩完全被她镇住了,她已经不知道跑了,完完全全傻掉了。 唐静悠不紧不慢道:“夫人乃是处子,这些东西总是要学的,既做了督主的夫人,取悦男人的手段自不能少。” ……原来是这个意思?! 唐静悠抬手轻抚着自己,若无其事地教导着何翩翩:“一个女人的外貌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她的气质却很重要,夫人虽体态丰腴,贵在气质绝佳,若能学得其中精髓,必可令督主尽兴……” 何翩翩满头冷汗地转过身:“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七叔他是太监,怎么能……” “夫人要记得,不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要对他们说‘不行’。” ——包括太监?何翩翩实在忍不住了,她抬脚便走,走到门边却发现门被从外反锁,她怎么都推不开。 “夫人不必白费心机了,还是跟静悠好好学吧,督主唤静悠调教夫人,静悠自当竭尽全力。” 何翩翩傻了。 于是,在这个悲喜交加的晚上,何翩翩汗湿了一套衣服,看尽了女子该有媚态娇姿,当她从嵌贝流光阁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天上了。 何翩翩斜眼四十五度角望天,看着千疮百孔的月亮,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月亮代表我的心。 “夫人。”东衡应该是一早就守在了外面,何翩翩一出来便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立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北晏。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啊。”何翩翩脸上浮出一抹虚假的笑容,“早点睡啊,晚安,我先回去了,你们睡得好一点。”最好一觉不起! “夫人。”东衡冷冷地叫住了欲逃的何翩翩,北晏直接瞬移到了何翩翩对面,勾唇一笑,颇为邪恶道,“督主已恭候多时,夫人请吧。” 何翩翩心都碎了,大晚上的摆个棺材脸,小心中邪啊:“那我们赶紧去吧。” 往卧房走的这条路何翩翩本已走过无数次,但今日却有了新的体会,她不傻,看得出为何唐静悠会教她那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唐静悠千娇百媚的模样,那一颦一举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模仿的很像,但是……七叔这么做,是打算和她……洞房? “夫人,到了,进去吧。”今晚若是不能把何翩翩送进门,东衡似乎是不会罢休了。 何翩翩含泪看着他:“这么晚了,七叔说不定睡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他……” “督主说过,不管多晚都要带夫人回来。” “……那,你早点休息吧。”何翩翩认命地推门进去,她还来不及转身将门关上,门便自己“嘭”一下子合上了。 何翩翩被吓得后退好几步,拍着胸脯喘息半天才平复了心情,但她怎么都不肯转头,因为她心里没底,不知道七叔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等着她。 “怎么一头都是汗?” 淡淡的问话从身后传来,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何翩翩莫名松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随便扯了一块白布擦了擦汗:“没什么,有点热……” 莲岂声音微扬:“哦?” 何翩翩忽然怔住。 她举起手里擦汗的“白布”,凝眸看了好久,伤心欲绝地问:“七叔,这件亵衣是不是你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