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小小交鋒
就同錢家那位可被稱作京中一景的美人爺,東方家的東方穆謹,亦是京裡一號人物。 神童,天才,太子伴讀,大翼開朝以來最年輕的丞相,這位的事蹟雖不偌錢清貴三天兩頭的熱鬧,卻一條一條的皆極有份量。 京裡人常在酒席飯間笑談錢家那位美人又把得罪他的人怎麼了,總能玩出新招。而官貴們閉起門,私下嘆服的是東方家那位最近辦了什麼事,許又有封賞。 同屬話題人物,在各方都屬極端。而比起誰都能作話資談笑的商賈錢家,平民對東方家瞭解不深,貴族則不敢隨意將這姓氏掛嘴上,於是這位全大翼僅一人之下的相爺,卻顯得低調無名多了。 如今京中兩個話題王見了面,一位極人臣的相爺,一本是大族子弟……如今把自己贅給妻家的平民商賈。 貴客臨門。 正常情況,就是不貼上去套近乎,肯定也要擺出態度,細心招待。 可咱們錢三爺呢? 只見美人臉上笑容不變,眼神輕淺晃過都不帶停,似沒見著那位似,溜了一圈假動作,目光又給回到魏子魚身上。 無視。 瞧對方舉動,東方穆謹脣悄然一揚。 「魏大人盛讚,某厚顏收下了。」錢清貴堆笑臉應付。 「應得的,應得的,我魏子魚不說虛話!」沒注意那邊短暫交鋒的魏子魚站穩後,興致高昂地扯著嗓門追問:「這醇水行館處處有意境,錢東家肯定下了大力氣,就不──就不知文章入菜,是哪位大家手筆?」 錢清貴一笑。「某就一商賈,哪請得動大家。但氏族裡先生還是有些墨水,偶得幾個絕妙點子,能得到大人稱讚,這力氣下得值了。」 「值!何止值!民間先生能力不俗,我過去未曾小瞧,可今日方知曉墨水不只紙上文章,還能入景、入菜,諸多奇思妙想,教我等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呀!」 「魏大人這般用力誇讚,某要是不賞下去說不過去不是?」 「大本事者,本就該賞!……莫非錢東家捨不得?」 「捨得,如何能捨不得。可醇水開幕至今,來的每位大人都讓我賞,再賞下去某可要吃不消了。」某人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想像這東家三天兩頭得散大錢犒賞功臣的畫面著實趣味,魏子魚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同熟識般地招呼了幾句,總不能只顧這位。錢清貴抓了個時機,來到桌邊,親自給廳上所有人斟了酒,敬上一杯。 美人在前。 廳裡這幾位總算是體會了一把京中八卦王的威力。 讓這位當著面衝你一笑,喊上名姓。即便知曉對方男兒之軀,心頭卻仍不免亂撞。 那臊人的感覺簡直糟心。在此刺激下,大夥無不豪快地受了他那杯。 酒斟過一輪,也敬過一輪,來到最末,笑盈盈的錢某人對上一雙平靜無波又顯深沉的眼。 他脣又一揚,斟了酒,舉杯。 「久聞大人名。敬過東方大人。」一口飲盡,不同前頭幾位的爽利,在放下杯後,某人才發現眼前這位沒動作。 他也不奇怪,親切地問。 「可是這酒水不合東方大人口味?」 然,眼前的人眼神晃過他,伸手挾了菜色,慢條斯理送入口。 ……有狀況! 見東方穆謹舉止,廳內談笑的氣氛登時一滯。 誰都曉得,今日東道主是魏子魚,但幾人真正為首的卻是東方相爺。若這位有不愉快,今兒這宴就糊了! 笑語仍在,誰也能察覺到廳內有些緊張,幾人關注著東方穆謹態度。 就見相爺細嚼慢嚥,待嚥下口中物後,瞧上敬酒的人一眼,在對方沒半點變化的笑臉注視下,終於是悠慢慢地,拿起杯子,啜上一口。 極為輕淺的一口。 對方態度落在眼中,錢清貴依舊那愉悅魅人的笑。待對方將酒杯放下,微躬身退開。 適巧侍者端了廚子做好的菜色進到廳,奉上招待。 他站直身,盡心介紹過菜色,吩咐一旁的夥計細心看照,同來時般,自在愜意地退出浮廳。 來去都這般輕鬆自在。 在這位八卦王走後,廳裡氣氛怪異了那麼一會兒,好歹是熟識,交情在那兒,很快有人呵笑兩聲,直接對著那位打破尷尬。 「那錢五的性子……可是讓伯瑞瞧不慣了。」 「不過一商賈,有什麼瞧不慣,禮尚往來罷。」給點名,東方穆謹一改適才淡漠,揚起笑,直白說道。 剛才兩人輕淺的交鋒,大夥看在眼中,沒注意到先前錢清貴那一眼的還道相爺怎麼了,有注意到的,卻是明白了狀況。 說來今日之宴,東道主乃魏子魚,錢清貴先招呼他並無錯處。可在他眼神晃過一廳子人時,於禮就該一併招呼。他卻把人晾著。 若說不識得人也就罷,敬酒時名字是一喊一個準。 但要挑刺,那廝眼神晃過廳上的模樣那般不經意,說沒瞧仔細也行。精明的某人沒給揪著辮子,卻能讓人知道他陪著笑臉,只因你等是客,實則沒半絲尊敬。 隱於面下的張狂。 錢家美人爺的禮掐在分寸間。東方相爺非小肚雞腸之人,只是上位者,不容輕慢,今日有怠慢,若我不吭聲,不就應了日後也能教你這般? 他晾他一眼,他也就還他一晾罷。 這是必須擺出來的姿態。論實,這小事不足以教相爺往心裡去。 正主發聲,大夥總算鬆懈下來。其中幾人才發現,自個兒真對那錢清貴態度寬容得逾了邊。 「這不是聽人說他給聽習慣了。」有人反應過來。那位三天兩頭來事,聽多聽久,即便沒交集,也會給聽出熟悉感。 「何止錢清貴,真要說來,錢家行事,我可是打小聽,那家子不奇怪才奇怪了。」倚在桌邊的魏子魚這會兒話說得正常了,臉還有酒氣,語氣已沒了早先的激亢。 他話一出,好幾人跟著點頭應和。 「范家、齊家多少有姻親、族人在朝,就那錢家……」 「不做皇商,族中子弟不為官……這氏族代代族長腦子可都不知怎麼長的……」 幾人聊了起來。 京中三大商,錢家佔首,卻也是唯一不走官路的一家。那連邊都不願沾的強烈行事,多少透出不與官一路的作派。適才瞧錢清貴反應,也能印證錢家人的態度。 這麼說吧,廳上幾人或許幼時聽聞這事曾有過不快,覺得區區商賈哪來的膽子敢不將貴族放在眼中,可錢家亦京中大族,幾十代如此,歷久不衰。祖輩們都沒說話,經年累月,年歲增長的小子們不自覺間也默認了這家不把官放眼中的標準。 而打小「出名」,最近還斷了自己的根,給自己從錢家弄出來贅給妻家的錢三爺,其特異更是不用說了。也不怪眾人對錢清貴態度寬鬆,一來這位是錢家人,二來實在是這位事蹟斑斑,再特異獨行的大族子弟放到他身旁一比都立即覺得乖巧正常。如此「能人」,眾人自然沒想到要以平常標準看待。 想來錢清貴也是明白自己「名氣」帶來的影響,對上大官沒半點客氣。能將分寸把玩在指掌也是本事,他態度光明正大,廳裡沒人想計較。反倒是這一接觸,讓他們瞧出不少東西。 ──大族最是重利。 錢清貴這般有本領能來錢的傢伙,錢家不可能與他斷了關係。 而錢五如今還能扯動多大錢家資源,或他能否藉此成就一股小勢力,多少值得廳內人關注。 遇上話題素材,大夥不免你一句我一句,半是八卦半是交流地多聊了些看法。 「之前聽只覺得胡鬧,如今見著正主,我倒好奇了,能讓那錢清貴甘願做小的妻主,乃何方神聖?」聊了一陣,想起這奇異之處,魏子魚蹙起眉頭。 「這真沒聽說……」 「只聽聞這事在錢家內亦辦得隱祕。」 「他那十里妝禮還叫隱祕?」有人吐槽。 「那廝不怕丟臉面,給自己出門搞得盛大,可他那妻主,錢家卻是沒幾人見過。」另一人笑。 「本家總會見過。」 「我府裡有人識得錢家一旁支,據聞在醇水修建時隨著來過一遭,遠遠見過錢五那妻主一面。」 「如何?可有三頭六臂?」 「兩隻胳膀還是有的。只說人挺嬌小,模樣不出挑,極為平凡。」 「難不成那錢清貴吃錯藥?」 「世間奇人異事多,保不準那樣貌平凡的女子有不凡之處,遠遠一眼,哪瞧得明白。」 「……這醇水應有錢清貴妻主手筆在。」忽然的,一旁相爺冒出一句。 幾人稍愣,立即明白過來。 「有此可能。」 雖說當時那位妻主可能只是來瞧瞧自個兒夫婿弄的生意,可錢清貴在錢家是個正宗五爺時沒弄出醇水,反倒一出錢家就弄出這般大生意……能在錢家被喚一聲小當家,錢清貴本領沒人懷疑,但醇水畢竟別於錢家過往風格,那點不同之處,許就是那位妻主給他出的主意。 「如此一聊,我更是好奇那位了。」魏子魚半是苦笑道。 好奇寶寶傷不起。 「你們道我去問錢清貴……呃,他那……」支支吾吾,魏子魚吞吐半响,竟發現真不知如何開口問他那妻主之事。 那人若是錢清貴妻子,派上自家夫人去探探不是難事,可那位是「妻主」,妻主之事,夫婿做不得主,且對方是女人……再怎樣,他一個大男人去跟另一個男人說想見他的妻,這怎麼想都不對…… 好奇寶寶魏大人被難住了。 東方穆謹笑了笑。「你這毛病。且忍他一段時日,錢清貴那妻主有本事讓錢五心甘情願入妻家,助他建醇水,想來有些野心。今日聲名不顯,許是仍在積攢,待他日聲勢足,自然會顯於人前。」 只是如此人物,之前何以聲名不顯……這奇異之處,東方穆謹卻也想不通。 ** 作者的話: 許久不見! 今日除夕,上來跟大家問個好。 登入許久未登入的帳號,看見仍有收藏,留言許多熟面孔與生面孔,想到有人等著我,內心激動感動。謝謝各位不離棄,果子要回來了。 這邊先上一章,這幾日我先歇歇,碰電腦的機會極低,若有空的話可能會改改前面章節錯字什麼的。年後會回來更,至於多久一更果子看情況再跟大家報告嘿! 其實本來過年想多更一兩章給大家的,奈何前面工作進度估算錯誤,來不及鳥~~只能先上一章陪大家過年,大家別嫌少。 在這先祝各位新年快樂^_^ 噭噭~~(激動號兩聲xd) --简体版-- 就同钱家那位可被称作京中一景的美人爷,东方家的东方穆谨,亦是京里一号人物。 神童,天才,太子伴读,大翼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这位的事迹虽不偌钱清贵三天两头的热闹,却一条一条的皆极有份量。 京里人常在酒席饭间笑谈钱家那位美人又把得罪他的人怎么了,总能玩出新招。而官贵们闭起门,私下叹服的是东方家那位最近办了什么事,许又有封赏。 同属话题人物,在各方都属极端。而比起谁都能作话资谈笑的商贾钱家,平民对东方家了解不深,贵族则不敢随意将这姓氏挂嘴上,于是这位全大翼仅一人之下的相爷,却显得低调无名多了。 如今京中两个话题王见了面,一位极人臣的相爷,一本是大族子弟……如今把自己赘给妻家的平民商贾。 贵客临门。 正常情况,就是不贴上去套近乎,肯定也要摆出态度,细心招待。 可咱们钱三爷呢? 只见美人脸上笑容不变,眼神轻浅晃过都不带停,似没见着那位似,溜了一圈假动作,目光又给回到魏子鱼身上。 无视。 瞧对方举动,东方穆谨唇悄然一扬。 “魏大人盛赞,某厚颜收下了。”钱清贵堆笑脸应付。 “应得的,应得的,我魏子鱼不说虚话!”没注意那边短暂交锋的魏子鱼站稳后,兴致高昂地扯着嗓门追问:”这醇水行馆处处有意境,钱东家肯定下了大力气,就不──就不知文章入菜,是哪位大家手笔?” 钱清贵一笑。”某就一商贾,哪请得动大家。但氏族里先生还是有些墨水,偶得几个绝妙点子,能得到大人称赞,这力气下得值了。” “值!何止值!民间先生能力不俗,我过去未曾小瞧,可今日方知晓墨水不只纸上文章,还能入景、入菜,诸多奇思妙想,教我等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呀!” “魏大人这般用力夸赞,某要是不赏下去说不过去不是?” “大本事者,本就该赏!……莫非钱东家舍不得?” “舍得,如何能舍不得。可醇水开幕至今,来的每位大人都让我赏,再赏下去某可要吃不消了。”某人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想象这东家三天两头得散大钱犒赏功臣的画面着实趣味,魏子鱼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同熟识般地招呼了几句,总不能只顾这位。钱清贵抓了个时机,来到桌边,亲自给厅上所有人斟了酒,敬上一杯。 美人在前。 厅里这几位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京中八卦王的威力。 让这位当着面冲你一笑,喊上名姓。即便知晓对方男儿之躯,心头却仍不免乱撞。 那臊人的感觉简直糟心。在此刺激下,大伙无不豪快地受了他那杯。 酒斟过一轮,也敬过一轮,来到最末,笑盈盈的钱某人对上一双平静无波又显深沉的眼。 他唇又一扬,斟了酒,举杯。 “久闻大人名。敬过东方大人。”一口饮尽,不同前头几位的爽利,在放下杯后,某人才发现眼前这位没动作。 他也不奇怪,亲切地问。 “可是这酒水不合东方大人口味?” 然,眼前的人眼神晃过他,伸手挟了菜色,慢条斯理送入口。 ……有状况! 见东方穆谨举止,厅内谈笑的气氛登时一滞。 谁都晓得,今日东道主是魏子鱼,但几人真正为首的却是东方相爷。若这位有不愉快,今儿这宴就糊了! 笑语仍在,谁也能察觉到厅内有些紧张,几人关注着东方穆谨态度。 就见相爷细嚼慢咽,待咽下口中物后,瞧上敬酒的人一眼,在对方没半点变化的笑脸注视下,终于是悠慢慢地,拿起杯子,啜上一口。 极为轻浅的一口。 对方态度落在眼中,钱清贵依旧那愉悦魅人的笑。待对方将酒杯放下,微躬身退开。 适巧侍者端了厨子做好的菜色进到厅,奉上招待。 他站直身,尽心介绍过菜色,吩咐一旁的伙计细心看照,同来时般,自在惬意地退出浮厅。 来去都这般轻松自在。 在这位八卦王走后,厅里气氛怪异了那么一会儿,好歹是熟识,交情在那儿,很快有人呵笑两声,直接对着那位打破尴尬。 “那钱五的性子……可是让伯瑞瞧不惯了。” “不过一商贾,有什么瞧不惯,礼尚往来罢。”给点名,东方穆谨一改适才淡漠,扬起笑,直白说道。 刚才两人轻浅的交锋,大伙看在眼中,没注意到先前钱清贵那一眼的还道相爷怎么了,有注意到的,却是明白了状况。 说来今日之宴,东道主乃魏子鱼,钱清贵先招呼他并无错处。可在他眼神晃过一厅子人时,于礼就该一并招呼。他却把人晾着。 若说不识得人也就罢,敬酒时名字是一喊一个准。 但要挑刺,那厮眼神晃过厅上的模样那般不经意,说没瞧仔细也行。精明的某人没给揪着辫子,却能让人知道他陪着笑脸,只因你等是客,实则没半丝尊敬。 隐于面下的张狂。 钱家美人爷的礼掐在分寸间。东方相爷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上位者,不容轻慢,今日有怠慢,若我不吭声,不就应了日后也能教你这般? 他晾他一眼,他也就还他一晾罢。 这是必须摆出来的姿态。论实,这小事不足以教相爷往心里去。 正主发声,大伙总算松懈下来。其中几人才发现,自个儿真对那钱清贵态度宽容得逾了边。 “这不是听人说他给听习惯了。”有人反应过来。那位三天两头来事,听多听久,即便没交集,也会给听出熟悉感。 “何止钱清贵,真要说来,钱家行事,我可是打小听,那家子不奇怪才奇怪了。”倚在桌边的魏子鱼这会儿话说得正常了,脸还有酒气,语气已没了早先的激亢。 他话一出,好几人跟着点头应和。 “范家、齐家多少有姻亲、族人在朝,就那钱家……” “不做皇商,族中子弟不为官……这氏族代代族长脑子可都不知怎么长的……” 几人聊了起来。 京中三大商,钱家占首,却也是唯一不走官路的一家。那连边都不愿沾的强烈行事,多少透出不与官一路的作派。适才瞧钱清贵反应,也能印证钱家人的态度。 这么说吧,厅上几人或许幼时听闻这事曾有过不快,觉得区区商贾哪来的胆子敢不将贵族放在眼中,可钱家亦京中大族,几十代如此,历久不衰。祖辈们都没说话,经年累月,年岁增长的小子们不自觉间也默认了这家不把官放眼中的标准。 而打小”出名”,最近还断了自己的根,给自己从钱家弄出来赘给妻家的钱三爷,其特异更是不用说了。也不怪众人对钱清贵态度宽松,一来这位是钱家人,二来实在是这位事迹斑斑,再特异独行的大族子弟放到他身旁一比都立即觉得乖巧正常。如此”能人”,众人自然没想到要以平常标准看待。 想来钱清贵也是明白自己”名气”带来的影响,对上大官没半点客气。能将分寸把玩在指掌也是本事,他态度光明正大,厅里没人想计较。反倒是这一接触,让他们瞧出不少东西。 ──大族最是重利。 钱清贵这般有本领能来钱的家伙,钱家不可能与他断了关系。 而钱五如今还能扯动多大钱家资源,或他能否藉此成就一股小势力,多少值得厅内人关注。 遇上话题素材,大伙不免你一句我一句,半是八卦半是交流地多聊了些看法。 “之前听只觉得胡闹,如今见着正主,我倒好奇了,能让那钱清贵甘愿做小的妻主,乃何方神圣?”聊了一阵,想起这奇异之处,魏子鱼蹙起眉头。 “这真没听说……” “只听闻这事在钱家内亦办得隐秘。” “他那十里妆礼还叫隐秘?”有人吐槽。 “那厮不怕丢脸面,给自己出门搞得盛大,可他那妻主,钱家却是没几人见过。”另一人笑。 “本家总会见过。” “我府里有人识得钱家一旁支,据闻在醇水修建时随着来过一遭,远远见过钱五那妻主一面。” “如何?可有三头六臂?” “两只胳膀还是有的。只说人挺娇小,模样不出挑,极为平凡。” “难不成那钱清贵吃错药?” “世间奇人异事多,保不准那样貌平凡的女子有不凡之处,远远一眼,哪瞧得明白。” “……这醇水应有钱清贵妻主手笔在。”忽然的,一旁相爷冒出一句。 几人稍愣,立即明白过来。 “有此可能。” 虽说当时那位妻主可能只是来瞧瞧自个儿夫婿弄的生意,可钱清贵在钱家是个正宗五爷时没弄出醇水,反倒一出钱家就弄出这般大生意……能在钱家被唤一声小当家,钱清贵本领没人怀疑,但醇水毕竟别于钱家过往风格,那点不同之处,许就是那位妻主给他出的主意。 “如此一聊,我更是好奇那位了。”魏子鱼半是苦笑道。 好奇宝宝伤不起。 “你们道我去问钱清贵……呃,他那……”支支吾吾,魏子鱼吞吐半响,竟发现真不知如何开口问他那妻主之事。 那人若是钱清贵妻子,派上自家夫人去探探不是难事,可那位是”妻主”,妻主之事,夫婿做不得主,且对方是女人……再怎样,他一个大男人去跟另一个男人说想见他的妻,这怎么想都不对…… 好奇宝宝魏大人被难住了。 东方穆谨笑了笑。”你这毛病。且忍他一段时日,钱清贵那妻主有本事让钱五心甘情愿入妻家,助他建醇水,想来有些野心。今日声名不显,许是仍在积攒,待他日声势足,自然会显于人前。” 只是如此人物,之前何以声名不显……这奇异之处,东方穆谨却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