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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季铭问道:“你说的杨宸是上任苏州知府之子?” “就是他!”张渠痛声陈述, “那个畜牲看上了师傅家还没过门的孙媳妇, 师傅的孙子去讨说法, 一去不回。后来,师傅的儿子儿媳也被衙门的人给活活打死了。” 尚嘉言见杨季铭的脸越来越黑, 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杨季铭继续问:“齐叔好歹是给杜家干活的, 杜家在苏州家大业大, 他有没有去求过杜家的人?” “怎么没有?”张渠忿忿不平的说, “还是我陪师傅去的。第一次去的时候, 大老爷说他帮不了,后来再去,门房直接把我们拦在了外面, 大管家叫我们不要再去!” 张渠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更过分的是,宝味斋掌柜说我和师傅总是不见人影,不用心干活,把我们给辞了。宝味斋开了三十多年,我师傅就在宝味斋干了三十多年。” 杨季铭拍案而起,“真不是东西!” 尚嘉言按着他,给他顺了顺气。 张渠说:“师傅被衙门抓走后,我四处求告无门,只得先自己糊口,就去了城外那家客栈。” “苏州衙门不管事,你们可以往上告。” “我的少爷啊,官官相护。很早之前就有人往上告,结果都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告官了。” “少爷,求您救救我师傅,他老人家就快撑不住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少爷。”张渠喜得磕头道谢。 尚嘉言问杨季铭:“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没有主意。我以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虽说改过自新,但很多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杨季铭勾了一下嘴角,“不过,纨绔也有纨绔的办法。” “是什么?”尚嘉言见他冷静下来,不由的弯了弯眉眼。 “直接去衙门要人。” “啊?” “走,我们现在就去。” 尚嘉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陪着他一起去衙门。 衙门口,守门的差役凶神恶煞的拦着他们。 林耀辉大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家少爷是京城武穆侯的公子,苏州杜老太爷的亲外孙!” 陈涛粗声粗气的说:“还不快去通知你家大人!耽搁了我家少爷的事,你们就等着被收拾吧!” 槐安暗道:学到了,这就是恶仆。 苏州知府许文宾亲自出来迎接,笑着说:“原来是杨少爷来了,快请进。” 于是,杨季铭携尚嘉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知府衙门。 王师爷悄悄的告诉许文宾,杨季铭是真的。许文宾将他们请进花厅,让下人奉上热茶。 “杨少爷,少夫人,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 “知府大牢里关押了一个叫齐……”杨季铭看向张渠,“齐什么?” “齐大力。”张渠面色焦急,神色慌乱,粗布衣裳,一看就知道不是杨季铭的随从。 纨绔少爷杨季铭说道:“对,齐大力!许大人,给个面子,放了他吧。” 许文宾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本官先让人查一查这个齐大力犯的是什么事。” 杨季铭说:“好,你去查吧。” 许文宾被赶鸭子上架,说道:“请诸位稍候。” 而后,他便去内堂叫来了师爷王峥嵘。 王峥嵘对他说:“这个齐大力曾是杜家宝味斋的大厨,他一家都因为冒犯官威而死于杀威棒下。” “是上任知府杨正鹏干的?” 王峥嵘点头,“这件事的起因是杨大人的公子和齐大力的孙子争抢一个女人。” 许文宾思索了片刻,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说道:“这又是杨家又是杜家的,他们自己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理!” “大人英明。” 许文宾回到花厅后,对杨季铭说:“杨少爷请稍等,本官已着人去把齐大力带来了。” “好。” 片刻后,齐大力被衙役带了过来。 张渠红着眼睛上前喊:“师傅。” 齐大力愣愣的睁大眼睛,“小张。” 许文宾清了清嗓子:“齐大力,你辱骂朝廷命官,本应判刑入狱。看在杨少爷为你求情的份上,此次暂且饶过你,你可以走了。” 话落,衙役解开了齐大力手镣和脚镣。 杨季铭说:“许大人,多谢了。” 许文宾说:“听说杨少爷在顺天府尹许一桓大人手下当过差,我与顺天府的许大人乃是同宗同族,咱们都是自家人。” 杨季铭哈哈大笑,朗声说:“自家人,自家人好。”大义灭亲这种好事,怎能只有他一个人独享呢? 许文宾也朗声笑着,亲自送他们出去。 离开衙门后,杨季铭等人陪同齐大力回到了家中。 齐大力看着空荡荡的家,老泪纵横。 张渠说:“师傅,您的冤屈,一家人的仇,现在有少爷为您作主。” “民不与官斗,没用的。” 张渠急道:“师傅,您听我说,这位少爷是杜家大姑奶奶的儿子,宝珠大小姐的儿子。” 齐大力不禁愣住,疾步走到杨季铭跟前,仔细看着他,而后扑通跪下。 杨季铭连忙扶起他,笑着说:“我娘称呼您齐叔,我就唤您一声齐爷爷吧。” “老朽不敢。”齐大力红着眼睛,激动的看着杨季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