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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忍着这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儿,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头,和一旁面无表情的连子瑜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去,婆子便把门给关上了,庆春倏然转身,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婆子“哎哟”一声:“婕妤娘娘诶,这停尸房不比外处儿,里面可不能和外面通多了风,里面又是加了冰块儿的,不然这满屋子的冰块儿到时候化了,满屋子的尸体,那可受不了。” 婆子噼里啪啦一大堆,庆春也懂了。 就是里面的尸体不能和外面通风,就这样。 庆春也多少有些知识,听婆子这一解释,便也放下了心,她还以为,是这婆子暗地里想要搞什么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 连子瑜在一旁瞧了庆春一眼,之前听庆春说要跟着过来,他本欲阻拦,心想庆春一介女子,来了也帮不上上面忙,说不定到时候忍受不了什么,反倒是给他添了乱子。 可此刻一看,便是一介女子,可庆春胆子,倒也是大,不由对庆春高看一眼。 看庆春这番,心知庆春是在想些什么,不由出口安抚道:“娘娘莫要担心,这婆子说的有理。”他素来话少,不过一言,打消庆春的疑虑和提醒她自己在这儿而已。 却不知道庆春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可他这么说,还是让庆春心里微微感动了一番,点了点头:“麻烦连太医了。”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连子瑜淡淡的道。 庆春听罢,也不在多言,心里却是记了连子瑜的一个人情。 虽然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可庆春相信,如果这事换了其他御医来,怕是少有人愿意的了。 婆子转了身,燃起了一盏小油灯,随即在前面带路,嘴里道:“请娘娘和连太医跟着奴婢来。”一边说着,还一边介绍,这里面的尸体情况。 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死的,那具尸体停在这儿,也无人认领,过个几天,该要扔去乱葬岗了之类的话。 庆春随着她的一盏微弱油灯,这才打量了清楚,在这屋子里,一眼望去,尽是片片白布遮掩住的尸体。估圣夹圾。 或有遮挡不住的头发以及发青的手,或是赤着的脚,露了出来。 瞧得庆春一阵心惊胆颤,不由的便抓紧了衣摆,跟在连子瑜的身后。 连子瑜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庆春,道:“娘娘,你走微臣前面吧。”说着,人已经迈步到庆春的身后去了,还轻轻的推了推庆春。 庆春微微一愣,赶忙的上前跟上婆子,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连子瑜。 昏暗的停尸房内,只有前面婆子手里的微弱灯光照亮有限的一块儿地方,连子瑜在后面,幸得人高,庆春倒是瞧得见,他一双眸子,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尤其的亮。 庆春不由的笑了笑,对着连子瑜轻声儿的说了声谢谢。 连子瑜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庆春会这样对他说,对于庆春,他是出于本能的去维护,一个女子,总是比男人柔弱的。 可庆春太过方方面面的周到,如果是别人,定会对他这个举动习以为常,可庆春却对他说谢谢。 在看去,庆春的身影有些模糊。 可应当是身后有了连子瑜,前面又有婆子挡着,倒是没了之前瑟瑟发抖的害怕,身子轻盈的有些过份。 两人跟在婆子身后,听着婆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没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白布盖着的尸体前面,转身便对庆春和连子瑜道:“好了娘娘,连太医,就是这儿了。” 在东宫的后院,最里面的地方,平日里,甚少有人前来此地。 不过。这里却是住着一个主子。 太子青梅竹马长大的丫鬟,青选侍,便是住在此地的。 这里的院子,风景倒也不错,如今夏季了,有些花儿开的也甚是美好,还有许多的树木,葱葱郁郁的,倒也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屋内,青选侍遣退了身边的丫鬟小花,从刚刚小花拿来的信鸽腿上,解开了一卷小纸条儿。 打开看了一眼,青选侍的面色不由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 这时候,里面传来一点儿声响。 青选侍抬头看去。 姚奶妈子那张阴郁的脸悄悄儿的从屏风后面伸了出来,眼睛扫到那桌子上的信鸽。脸上神色不由的一喜。 赶忙的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看着青选侍,笑着问道:“青娘娘,如何了?皇后娘娘如何说?” 青选侍闻言,抬头看了姚奶妈子一眼,随即淡淡的笑了笑:“想知道?” 姚奶妈子立即点头如捣蒜,青选侍勾了勾唇角,对着姚奶妈子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点儿,我告诉你。” 姚奶妈子闻言,也没有多想,立即凑了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娘娘,您快些说了罢。” “皇后娘娘说……” 青选侍轻轻的在姚奶妈子的耳边道,陡然。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双手飞快的便探上了姚奶妈子的脖子。 姚奶妈子被青选侍一把掐住脖子,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问:“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青选侍面色平静,唯独吐出的话语,没有一丝的温度:“皇后娘娘说,斩草要除根,你,要死!” 姚奶妈子闻言,眼眸陡然瞪大,惊呼一声:“娘娘……”后面的话未说出来。青选侍的手劲儿陡然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