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长老

    “三房，三房那些小辈，哪个能担得起绿牌弟子的责任？简直是瞎胡闹……或许，那老家伙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甘心将名额带进棺材去吧……”五长老有些阴阳怪气的自语着。

    “长老，不是三房的后辈，是泥巴坳的一个小孩，才刚刚八岁。”汇报的鹰钩鼻老者赶紧的道。

    “泥巴坳，那鬼地方难道还能出什么天才？莫非是老家伙的私生子？可那老家伙走路都成问题了，恐怕是没有那个能力了，说说具体的情况吧？”五长老微微的有些意外，不过却明显认真了一些，三房将蓝牌弟子给自家嫡系后裔他不会在意。

    三房这些年根本没有什么天才，再说了，三房那些人早就被安逸的生活磨去了斗志，即使是天才，最终也会泯然众人矣，就像马元光一般。

    可若非马家嫡系，他却不能不重视了。

    “这个小孩叫马成燚，他父亲叫做马正强，十多岁死去了父亲，被人吞了抚恤金，被逼离开了马家，去外面流浪，后来进入了凉州雄威镖局当了镖师，去年跛了一条腿，才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的。”

    “小孩子原本不会说话，最近才开始说话，不过打架很厉害，据泥巴坳那附近的孩子说，就是十多岁的孩子也打不赢他，就算几个一起上也占不了便宜，而且这孩子性子倔强，从不认输，打不过就跑，跑不掉挨打了，会千方百计的打回来……附近的那些小孩子都被他打怕了。”

    “登记上怎么说的？”五长老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样的小孩虽然不讨人喜欢，可若是练武，却往往比其他人走的更远。

    “老爷，马正杨教头过来了，说是因为三长老指定的绿牌弟子的事情……”就在这时，老仆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恭敬的汇报着。

    “哦，去带他过来。”五长老摆了摆手，对之前的那人道，“你继续说……”

    “马元光登记的资料很简单，只有一句，‘五天顺畅运转少林童子功。’”

    “马元光，这家伙一直蹲在藏经楼，不就是想找一个天才吗？看来，恐怕真被这命好的家伙找到了。”五长老低声的嘀咕着。

    “长老，我感觉，马元光恐怕隐藏了一些，这小孩的天赋可能不弱于当初的马元光，或许又是一个先天料子……”

    “那又怎么样，我马元斐最喜欢的就是扼杀天才，当初我能够扼杀他马元光，还让他一无所知，现在，我就再将他选出来的天才无声无息的扼杀掉……先天高手，除了我们马家山，他们也配。”五长老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冷。

    “长老说的是，武道传承，只能是我们嫡系……”老者赶紧道。

    “好了，你先去里面避开一下吧，我看看马正杨说些什么，再做打算。”五长老摆了摆手。

    “是！”老者进入了里屋。

    很快，老仆带着马正杨走了过来，“马正杨见过五长老。”

    “三长老发出了绿剑令？”五长老仿佛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是，那弟子叫马成燚，今年八岁，十一天前在藏经阁选择了少林童子功开始修炼，六天前能够顺畅运转童子功。”马正杨恭敬的汇报着。

    “你对这小孩子怎么看？”五长老看着马正杨。

    “……这孩子比较成熟稳重。”马正杨回答的很谨慎。

    “成熟稳重……”五长老咀嚼着这几个字，半响，才问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马成燚想要参加一级训练，不过，他却想在家里修炼内功。”马正杨赶紧的道。

    “在家里修炼内功……随他吧，还有其他事情吗？”五长老打了个呵欠。

    “没有了，正杨不打扰五长老休息了。”马正杨赶紧告退。

    “他怎么会想在家里修炼内功？”马正杨离开，老者从里屋走了出来，微微有些疑惑。

    “难道你认为，演武堂那地方适合修炼内功？”五长老淡淡的看了眼老者。

    修炼武技需要人陪练，人多一起练习更好，修炼内功却需要安静无干扰的环境，演武堂修炼内功的，随时都有着好几十人，甚至几百人，人多了，自然难免嘈杂，即使有着教头的约束，也无法做到没有干扰。

    “这个……小孩子耍心大，在演武堂有人约束自然更好一些。”老者却不那么认为，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真要独自修炼，有几个能够认真修炼的？若是小孩子能那么自觉，许多家庭都不会将孩子送到演武堂了。

    “你没听马正杨说，那小家伙成熟稳重吗？这样的人需要的不是约束，而是没有人打扰。”

    “那长老你还同意他个人在家修炼……难道，长老你准备在路上下手……”老者似乎有些恍然。

    “愚蠢，真要直接出手，即使没有留下证据，也肯定会让人怀疑的，别忘了，这是马家场，是我们马家的马家场。”

    “那长老为什么还同意……”

    “演武堂虽然在我们控制之下，可各系安插的人也不少，我们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人察觉，他若是一直在演武堂，我们怎么对付他？”

    “可长老你又不同意路上下手……”

    “别总想着动手，杀人难道就一定要动刀子？不，愚蠢的人杀人才用刀子，聪明人杀人，从来都是用脑子。”五长老说完，起身走进了书房，不一会，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老者，“你将这门功法想办法送到那小家伙手中，记住，别留下任何的破绽。”

    “九转蝼蚁诀，我似乎听说过这门功法……”接过功法，老者念了一遍书名，似乎有些熟悉。

    “和我们老祖宗同时代的蝼蚁天王留下的辅助功法。”五长老淡淡的道。

    “蝼蚁天王，那个被我们老祖宗提起过的蝼蚁帮帮主？”老者很快想起了这个人。

    天赋决定命运，功法决定前途，这是武道的铁律。没有人可以打破的铁律。

    武道天赋低的，或许可以超越许多天赋比自己高的，可那绝对是在天赋高的武者懈怠的情况下，若是同等努力，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所有那些成就先天者说天赋低的，其实也是和天赋高的人相对比较而言的，并不是天赋真的差，只是比天赋好的人差一点罢了，真正天赋差的，没有人能够成就先天。

    低阶功法最终也有突破先天的，可那往往是其天赋远超普通先天武者的天赋，超强的天赋弥补了功法的不足。

    真正天赋差，功法又不好的，没有一个人成就了先天，那些有关天赋低，或者是功法差的武者成就先天的一个个传说，实际上都不过是隐瞒了其一部分事实，从而用来给后辈励志的故事，千万别当真。

    蝼蚁，终究只是蝼蚁。

    蝼蚁帮，就是一个由低级武者组成的帮派，或者说，一群苦力组成的帮派。

    帮，是由低级武者组成的帮伙，派，则是真正的武林门派，帮派，是江湖人的称谓，实际上，那些武林门派并不认同帮的存在，无数的帮伙在那些武林门派势力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无数的蝼蚁前赴后继，坚持不懈的要打破这个铁律。

    铁蝼蚁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他乃是一个大家族的嫡系，因为无法修炼高级功法，从而被视为蝼蚁，成为家族的笑柄。

    他并没有放弃练武，经过七年的努力，他终于修炼出了第一缕真气，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鞭策自己，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达到了六品武者圆满。

    武者九品，一二三品为低级武者，四五六品为中级武者，低级功法的终点，就是六品圆满，只有极少数天赋超群的武者能够打破这个终点。

    铁蝼蚁没有超群的天赋，他只是一个无法修炼高级功法的蝼蚁，和其他低级功法修炼者一般，到了这里，他就彻底止步了，又十年，他想尽了无数的办法，却终究没有打破这个壁垒。

    不过，铁蝼蚁并没有放弃，他继续寻找着方法，五十多岁的他，踏上了寻找突破的江湖路，耗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哦，不是自己的路，是蝼蚁们的路。低级天赋低级功法之所以无法成为中高级武者，乃是因为真气的质量，天赋越低，修炼的真气越杂。

    低级功法之所以简单，就是因为简单的吸收浑浊的天然气息，并没有怎么经过体内的提纯。

    这些混杂的真气，根本无法打破真气的壁障。

    于是，他创出了提纯真气的方法……九转蝼蚁诀。

    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八十岁，即使修炼九转蝼蚁诀，他也没有能够突破瓶颈。

    不过，完成了真气四转的他，却让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以六品圆满的修为，打败了一名九品武者，因此被尊称为蝼蚁天王。

    “不是他还有谁？”

    “我记得，老祖宗对他的评价很高……”老者微微有些不解，一个让老祖宗佩服的人留下的辅助功法，那应该是好东西啊，这样的东西给那小子，岂不便宜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