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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周翰愣了一愣,有些咬牙切齿,“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孟周翰。” 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孟周翰张了张嘴——现在,轮到他被戳到要害了。 “其实要造成甩掉我的既成事实,对你来说还有更简单快捷的方式才是。”苏禾说。 孟周翰立刻便醒悟过来,却不免越发气恼伤心,“你别以为我就不会走。” “我没自信到这个份上,”苏禾平静的说,“你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留在任何地方。你要走,除了非法监|禁,我没有任何可以留住你的办法。” 满脑子斯德哥尔摩症、PUA的孟周翰,现在又被塞进个非法拘|禁。 他差点没跳起来,“……你不要乱来!” 苏禾:……? “你摸摸自己胳膊上的rou,你确定我有能力非法拘禁了你?”苏禾简直哭笑不得——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是故意逗她开心吗,“何况我是禽兽吗?怎么可能这么丧心病狂。” 孟周翰:…… 孟周翰红着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嘀咕,谁知道你们科学家犯起罪来会用什么手段。 ……何况,他好像也不是特别抗拒。 ——当然不是“不抗拒被非法拘|禁”。而是,如果她真有这么想留他……当然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会用非法拘|禁手段挽留男人的女疯子,他只会感到毛骨悚然,立刻逃走,并且绝对要把她弄进监狱去能关多久就关多久——可他这不是知道,她既不是这种人,也完全不可能真这么干嘛…… 孟周翰:等等,他对情趣的接受尺度有这么大吗? 孟周翰:不对……他到底是在犯什么蠢啊!!! “……我迟早会走的!” 苏禾叹了口气,她想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多这一句嘴呢? 大概就连她自己,心里也不是那么清楚吧——也许只是赌气,也许是在幼稚的想要向他证明些什么。 他先前那句话,确实刺得她有些疼了。 可是有什么可证明的呢? 她和时小凡之间,究竟还有什么需要证明的? ……究竟为什么,非要让她经受这样的考验? 她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 单腿膝盖支在他床上,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认真的吗?” “我……” 她将额头贴上他的额头,轻轻的问,“你是真的,想要离开我吗?” 她的姿势比他略高些,他的身体不由微微向后仰,仰着头同她面对着面。 她长睫垂下,漆黑的眼睛里有柔和哀伤的光。她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沐浴之后温暖的芳香和体温,随着交缠的呼吸和贴合的皮肤侵入了他的意识之中,轻轻的,却又恰到好处的搔到了他心口上。 她捧住了他的脸颊,嘴唇似是而非的擦过了他的嘴唇。 这并不是他初次同女孩子亲吻——当然不是。 事实上他于此道有着远比她更丰富的阅历——这也是理所当然,像她这种小学时遇上一个男孩子,高中时开始陷入双向暗恋,高考之后开始牵手初恋,大学毕业开始和恋人同居……直到四年之后谈论论嫁。整整二十年人生中五个感情阶段全都和同一个人度过,中间甚至都没换过一次人选,才是真正的奇葩。 相较而言,他因为得天独厚的条件,而只有当他明确拒绝,绝对不想有女伴时,才会存在那么几段空档期的丰富的恋爱经历,反倒是稀松平常了。 可是,他真的知道“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接吻”究竟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行为?“愉悦”又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吗? 在巨额的金钱面前,人类内心的欲|望和追求都会变得极其的坦率和直白。不管是拥有它的,还是想要它的。也因此,在金钱主导的名利场上。爱情和婚姻也就失去了它们被不同的人出于不同的理由所附加上的、不着边际的意义,回归到它们单纯而干瘪的本质。 孟周翰是不渴望婚姻的——无非就是一纸财产的契约。 可是,他确实想要爱情。 在他那个圈子里,几乎所有能入眼的年轻貌美的异性,都只是某些人盘子里一块任由挑选的rou。 很多人都因此被异化着失去了“看人是人”的能力与良心。 但就算这样,那些眼昏齿摇的,老得已经彻底失去作为男性的魅力的人,也依旧会被爱情欺骗着抛妻弃子分割财产,去娶一个在世俗的眼光看来纯粹就是为捞钱而去的浅薄女人。 没有谁能真正看破爱情的价值。 何况他内心始终保持着对这种“异化”的抗拒,并且他年轻、英俊、对人生充满了热情和喜爱。 他对玩没兴趣——作为一个兴趣广泛的正常年轻人,他生命中有太多比“性”好玩得多,还能带给人充实感和满足感的东西——他想要真正的爱情。 而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就算从未被违逆如他,最终遇上的也未必就是他最初设想中的人选。 当爱情真的到来时,接吻时自然会明白,所谓的“愉悦”是怎样一种纵然明明并没有感到多么快乐,却也无法拒绝和抵御的感受。 停顿下来时,他已经翻身将她按在了床上。 她仰面看着他,微湿的头发在床单上洇出了浅淡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