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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的车子就停在了应城最大的书城,然后照着指示带着姜尚来到了摆放笔墨纸砚的地方。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纪若夏现在没再买过,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小时候她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对于现在市面上什么墨好用多少也知道一些,她目光在书架底下整齐摆放着的一排墨瓶上扫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挑了一瓶“一得阁”的墨,还是大瓶的那种,万一姜尚的毛笔字生疏了,那就再练一段时间再带她去老纪面前显摆。 选好了墨之后,剩下的就是笔和纸了,纪若夏把这两样东西的选择权交给了姜尚。写什么字用什么笔,她相信在这方面姜尚比她要在行。 果不其然,姜尚手指在那一排排挂着的笔笔尖上一一抚过,然后从中取下了几支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最终从中选了三支出来。 纪若夏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扰,很快姜尚把纸也选好了。 至于砚台,书城里面的这些纪若夏都看不上,而且她们用的既然是墨水,那砚台要不要其实也无所谓,最终纪若夏挑中了一个专门用来装墨水的小瓷碟,然后还买了一张专门垫在桌上以防墨水浸透纸背沾到桌上的垫子。 带着这些东西,两人很快就回了景阳小区,纪若夏房里没有书桌,她们便将垫子铺在餐桌上,然后把买来的宣纸拿了几张出来展开铺在垫子上,再把碟子在右手边的角落摆好,往里面倒好墨,再用水把新买的毛笔润开。 等润湿的毛笔里的水甩得差不多了,姜尚也没多等,无比端正地坐在餐桌椅上,蘸了墨就开始挥毫。她先在纸上写了个“姜”字,果不其然,因为毛笔笔头里含了水,头几次蘸墨写字时都会出现水分过重的情况,字迹在纸上很快晕开并浸透了纸背。 接下来姜尚在纸上简单写了首诗,用的是行书,期间她又蘸了好几次墨,等到最后一次蘸墨后,毛笔里的水分已经恢复正常了。 姜尚又拿毛笔蘸了一些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次她写的是规规整整的小楷。 纪若夏一直在旁边认真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姜尚认真写完她自己的名字后又蘸了一次墨,然后在那两个字下面又规规整整写下了纪若夏三个字。 姜尚写完纪若夏名字后就没再继续写,她停了笔后也没把笔放下,而是就那么右手执着笔悬在空中,笑着扭头去看纪若夏:“怎么样?” 第63章 练字 纪若夏眼睛发亮,良久后才终于回过神,忍不住夸赞道:“就你这一手字,征服老纪是完全没问题了。”她这话说得其实还算是保守了,以姜尚的书法水平,就算是办一场个人书法展也是没问题的。 姜尚被纪若夏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毛笔定定点了点鼻尖,然后小声道:“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写字了,还是得再练一练才行。” 纪若夏:“你觉得还要练那就再练一会儿,不过你在原来那个世界真的只活了十七岁吗?我觉得你这字得有几十年的功力了。” 姜尚又被说得脸有些红,但她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只是道:“我确实只活了十七岁就到这里来了,这一点肯定是没错的。”说着她低着头又要去写字,正要下笔,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抬起头来问纪若夏:“你有什么喜欢的诗没有?” “诗啊……”纪若夏自然知道姜尚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她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些描写情爱的古诗词,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啦,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啦,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啦,然后纪若夏不自觉就呲了一下牙。 姜尚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纪若夏:“没什么,牙酸。” 姜尚:“你就没有什么推荐吗?” 纪若夏抛掉脑子里那些酸溜溜的情诗,然后很快想到了一句她很喜欢的诗,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念了出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姜尚眼眸微转,也没跟纪若夏确认她刚念的那句诗具体是哪些字,提笔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很快,纸上最后一块空白的地方也被黑色的方块字填满了。 纪若夏自是在旁边看着她写,十四个字竟是没一个字出错,看得纪若夏都有些惊奇:“你之前就知道这句诗?” 姜尚:“不啊,我刚刚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诗,里面确实有几个字是我凭感觉瞎猜的,都对了吗?” 纪若夏目露赞许,说话时语气也很坚定:“嗯,一字不差。” 姜尚倒也没怎么沾沾自喜,而是将视线落在纸上墨迹渐干的那句诗上:“这句诗的意境实在是美,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让人惊艳的诗句。” 纪若夏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我也觉得这句诗很惊艳,我这里还有很多绝妙的诗句,你应该也会很喜欢的。这样,我们就像刚刚这样,我来念,你来写,再看你写得对不对。” 姜尚面上一喜,眼睛也跟着发亮:“好啊。” 就这样,纪若夏脑中不断涌上上学时期背过的各种诗句,姜尚一边听她念一边写,居然大部分的句子她都能一字不差地写出来。偶尔有写错字的,姜尚便在纪若夏的指点下把整句诗重写一遍。 “这是最后一首了啊。”纪若夏再开始念之前先跟姜尚说好,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而她肚子里的诗念的也差不多了。“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纪若夏诗念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杜甫的这首诗被后人评为“古今七律第一”,她有意把这首诗留到最后,却没成想竟然翻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