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嫁给败家仙君以后在线阅读 - 第1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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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霁雪回来的动静,把书取下,冷不丁看到书封的名字——《雅情》。

    原来是这本,好像是霁雪后来带进来的,所以免了一难。

    “你喜欢看这种书?”他问正在翻看首饰盒的霁雪。

    拂煦重新给她买了几套首饰,姑姑对她一直很上心,首饰很合她的心意。她放下手中的簪子:“什么书?”

    “这本。”明辰举着给她看。

    霁雪转头,看到明辰翻开的那一页,一男一女躺在湖边,男的靠着柳树,女子神情迷醉地伏在他的身上,香肩半露,细嫩小巧的玉足点在水面,柳条随风而动,水面波光粼粼,两人衣裳华丽,重重华服之下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旖旎,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春光无限。

    这本书妙在让人透过细枝末节去联想,虽不露,却已然比那种啥都不穿直白露骨的胜上一筹,看多了那种,这类便弥足珍贵,回味无穷。

    霁雪僵硬地摇了摇头。

    明辰又翻了几页,几乎每一幅都是一男一女,不同的是这些男男女女身处不同的美景之下,而且有些女子或是男子,衣服不好好穿,要么露大腿,要么露肩膀。

    “阿雪,如果你喜欢这种只有画没有字的书,仙剑宗的藏书阁里有很多。”明辰道。他没有看到霁雪刚刚在摇头,走到她身边道,“我到时候带你去借。”

    明辰好像很欢喜……

    霁雪赶紧道:“我不喜欢。”

    “全是字的书的确看着枯燥,你不用觉得这很难堪。”明辰道,“你要是怕被别人说闲话,我帮你去借。”

    仙剑宗如此开放?

    公然摆放这类书在藏书阁,是要让弟子们锻炼心性吗?听明辰这么说,难道还有那种香艳的市井话本?

    这不应该,传说中的仙剑宗是最磨炼人毅力的宗门,他们用最艰苦的训练来锤炼身体,如果名震天下的天选学院是出气质清逸出尘,性情端方君子的文雅之所,那仙剑宗就是出苦行僧的地方。

    他们经过最艰苦和恐怖的训练,练就一身强健体魄,意志强大,一手重剑无人能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仙剑宗教出的弟子虽然颇为不错,整个宗门却一直很冷清,因为很少有人受得了那艰苦枯燥的修炼环境。

    武修本就累身,仙剑宗更是最严酷的宗门,宗规死板严厉,大家宁愿去修习术法,也不愿意入仙剑宗,再者仙剑宗的弟子固然很出色,却仍是没有特别出色,总还缺了那么点火候,对比起来,大家就更不愿意入这个宗门了。

    而对于体力不济的白临风来说,那里就是地狱,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出入仙城,在无数元婴仙者的眼皮底下淡然走过,却在听到仙剑宗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大变。他宁愿花一年的时间看几千本书,也受不住仙剑宗一个月的训练。

    这种恐惧深深地影响了白长安。

    天下无处不可去,唯仙剑宗不可踏。

    霁雪陡然之间想起这么一件没有争议的事,瞬间懊悔不已。

    明辰太像一个术修了,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盖住了身上强健的肌rou,给人一种文雅出尘的感觉,再加上皙泉亦是如此,一身宽袖长衫,背着一把琴,面容俊雅,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他们两个是仙剑宗的弟子。

    这两点让她忽略了仙剑宗其实是个地狱的事实,而她明天就要去地狱了。

    地狱给人缓解精神痛苦的手段是给弟子们看春宫图?

    在里面修炼到底有多可怕,才会让弟子们这般堕落?

    她在天选学院修习的时候,藏书阁里的书都是关于前人对于阵法和符咒的独特见解,讲的是大千世界、宇宙万物的和谐,看了之后心神宁静,犹如受到圣人点拨,像这种书,连随手撕了用来擦灰尘的资格都没有,“不能去!”她脸色发白,自言自语。

    “没人会说我的闲话。”明辰说。

    “我不去仙剑宗。”霁雪说。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明辰瞬间变了脸色:“为什么?”

    “因为……”

    明辰恍然大悟:“你是不是……”

    “不是……”霁雪张嘴。

    明辰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只是身周透露出的气息不太好,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要耍小脾气,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早点出发。”

    “我……”

    明辰用眼神止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听话。”他这两字咬了重音。

    说罢把《雅情》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摔门出去,并加了一道结界,霁雪跑过去开门,然而门外有结界,无形的门架在外面,她拍着结界:“放我出去,我不去仙剑宗。”

    明辰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这个结界有隔音之效。”

    正如明辰所说,他想做的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拦住,更何况是他铁了心要做的事。

    听不见还回答她的话?

    “你听我说。”霁雪道,“我可以在浮渡谷修炼,你也可以带我去季家,只要不让我去仙剑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辰无动于衷,他好像真的听不到她说的话。

    霁雪豁出去了:“我可以让你今晚和我睡一张床上。”

    明辰身子动了动,然而还是忍住了,想起那晚的令人惊悚的事情,他就害怕,不行,从现在开始不能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