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民国穿越一瞬光年在线阅读 -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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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老师傅’叫曹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他是受的伤多了,所以熟能生巧。低头看向腰腹上的那一个蝴蝶结,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你做的很好,多谢了。”他扯开嘴角,笑着夸奖她。

    “你倒是有礼貌的很。”姚露露看他上身的伤处已经包扎好了,便就想着要不要给他一块毛巾把身上的脏黑也给擦了。毕竟,擦干净了才好换上干净的衣服。“你说你是当兵的,身上黑乎乎的是炮灰?”她从浴室的独立柜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巾,拆开包装,放在洗手池里用温水过一遍。

    曹生知道自己身上脏,也看得出她不喜欢被人弄脏家里。他有些尴尬,但也无可奈何。“是的,还有泥。战壕里都是烂泥,外头枪械炸的天翻地覆,我浑身都脏的厉害。很抱歉,把你这里弄脏了。”

    姚露露把毛巾展开递给他,“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先擦一把脸。擦好了,我给你把毛巾洗一洗,你再把上身也擦了。”她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睡衣,笑着说:“你把脏的衬衫给脱下来,换上干净的。”

    chapter 3 第一夜:包扎(2)

    曹生对着眼前的落地镜子,他把脸给擦干净了。镜子里的自己很是疲惫,满脸都是疲态。他将垂在额头前的头发给拨开,用毛巾擦了两下,但是擦不干净。泥沙和炮灰散落在发根,恐怕洗也要洗上好久才能清爽。不过,这就是打仗。

    姚露露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看着这雪白的毛巾变成了灰黑色,忍不住啧啧摇头。“你这是滚过泥潭了吧,脏成这样还能过?”她将毛巾放在温水里搓了两三遍才算能用,“后背擦不到我可以帮你,前面你就自己擦吧。”她将毛巾重新塞到他的手里,并且蹲到他身旁,替他将衬衫慢慢褪下来。如果不是褪下衬衫,她不会看到他的后背因为高温的灼伤而泛红蜕皮。虽然这和他大腿以及腰腹处的伤口比起来不值一提,但看着也叫人怪心疼的。“你后背灼伤了,你怎么不说疼呢?”

    难怪躺在地上后背那样疼,原来是被手榴炸开的热气灼伤了。曹生透过镜子隐约看到了后背的红肿,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可当视线与她在镜子里相交汇之时,他觉得这伤应该挺严重的。“我不知道后背伤了。医务兵和护士都忙,我这灼伤也算不了什么,所以就没管。”

    “我给你涂一些清凉消肿的凝露,不然你这要是起了水泡溃烂可有的好受了。”姚露露虽然嘴上说要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去,可毕竟人心rou长,她没办法不去管。拿了一罐子芦荟胶来,她用手指挖了一点抹上去,“我尽量涂得轻一点,你疼就告诉我。”

    打仗的都是糙老爷们,曹生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细致照顾。后背凉丝丝的,本来一蛰一蛰的疼让他很是疲累,但这一丝清凉叫他放松了很多。感受到后背的温柔,他心里有一处空白好像被填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很奇怪。

    姚露露尽量将芦荟胶给他揉进去,这样等他换睡衣的时候就不会黏在衣服上,黏着总是不舒服的。“你后背就别用毛巾擦了,涂了芦荟胶就先这样,明天你再擦拭后背。”她看他腰腹和脖子都擦干净了,就接过脏毛巾丢到洗手池里。“架子上的衣服是我前男友的,他没有你的身材好,也没有你个子高,衣服尺码可能不是很合适。不过,你也别嫌弃,我也就只有这一身男士的衣服给你穿。”她将睡衣拿过来,展开给他穿上。

    睡衣的面料很好,曹生很久都没有穿上这样的衣服了,上一回穿还是几年前在家的时候。细细一算,他离家已经有四五年了。“谢谢,衣服我会还给你的。”穿干净的衣服真是舒服,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姚璐璐给他把上衣穿上后,她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腿上。“把裤子脱了吧,大腿上的伤口也应该重新处理。”此时的她\'医者父母心\',忽略了性别问题。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顺手要将他的鞋子给脱了。

    “不,不用你来。”曹生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他惊的赶紧拉住她。“我自己处理就行,你把药物放在这里,我可以自己换药。”讲道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

    姚璐璐被他这么一提,脸一下就红了。这孤男寡女的,深夜在一间屋子里,虽然是现代社会,可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合适。她站起身,背对着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给你把双氧水、纱布、碘酒和棉片都放在小凳子上,你一会儿自己拿来用。”说话间,她顺手将洗手池里的脏毛巾给搓洗干净,“毛巾你也留着用,换裤子前擦擦身上的炮灰再换。”叮嘱好后,她就出去了。站在门口,她对着里面的人说:“我在门口等你,你要是有要帮忙的就叫我。”

    叫一个姑娘家家的在门口等他换裤子,这实在是有点尴尬。曹生捏了捏眉头,他无奈轻笑,与外面的人说:“劳累姑娘能准备一口吃的吗?战地物资紧张,我有些饿了。”想起夜里王明申给他的那碗饭,他心里很是愧疚。

    好家伙,这倒是不客气。姚璐璐想着自己给他换药换衣服的,人家现在一身清爽后就开始要吃的了。算了,伤者是大,她没什么好计较的。“我这里只有方便面,我手艺不好,不好吃可不赖我。”她暗想,给他吃一碗泡面已经很好了。

    什么是方便面?曹生听不懂,但是透过门缝隙,他看见人走开了,便也就放心地将自己血染的军裤给解下。因着是伤在大腿上,将军裤褪下废了他好些力气。等伤口完全露出来之时,他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