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莲花楼同人] 世间再无李莲花在线阅读 - 第393章

第393章

    在那之后,小姑娘在山庄的日子极其凄苦,拜高踩低的奴仆与受过她母亲恩惠的各方亲眷,均将她当作任意欺凌羞辱的对象,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直到她十岁那年的腊月,被人打断一手一脚,自己凭着本能爬出了庄子,在山林间险些葬身狼腹。

    遇上了前来拜年的薛家女,被救回了薛庄。

    那薛家女薛宁似是知道她的处境,对此事绝口不提,只寻了大夫治好她,收留在府中。

    而贺家少了这么个小姐,连一丝一毫的波涛都未掀起,根本无人在意她的死活。

    几个月后,薛庄将贺小满送去京城,投奔她母亲朱娴的亲属。

    朱娴当年举家外出遭遇山匪,已尽数亡故,只余下一个小舅舅,而她这个小舅舅,正好姓庄。

    再看铜雀台的信件,庄晓梦是庄誉十年前收养的,据传是他某个远房亲戚的孩子。

    两方一比对,十年前薛庄送贺小满进京寻亲,十年前庄誉收养庄晓梦,这姑娘的身份便清晰起来了。

    而这棺中所藏的万两黄金,正是当年朱娴出京之时携带的嫁妆。

    朱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十里红妆嫁出去,却不料摊上弦月山庄这样的品行。

    这么说来,完完全全就是仇杀。

    难怪连往来的宾客都不放过,贺家或远或近的亲戚,怕是当初也没少为难过贺小满。

    李莲花放下手里的信,将这个中关系捋了一遍。

    “所以,贺朝云悔婚青梅竹马薛宁娶进门的……”

    李相夷开口接道,“正是当年的贺小满。”

    李莲花沉默了。

    这武林世家的瓜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提着食盒送饭的笛飞声回来了,他皱眉开口道,“庄晓梦不见了。”

    庭中二人均是一愣,站了起来。

    李莲花道,“这里处处都是机关,她应该跑不远,分头找。”

    三人在天工园大致转了一圈,聚首在园中地下室的暗门前。

    李莲花边去按开关,一边开口道,“园内机关都没有被触发的痕迹,说明人是躲起来了。”

    而天工园能不触动机关就藏下的地方,也就只有这地下石室。

    李相夷皱眉,“她怎么会知道这地下室的机关在何处?”

    随着机关按下,门轰隆一声打开,几人迈步进了密室。

    “之前抓他们进来的时候,你当着她开过一次。”李莲花这才应道。

    声音伴随着几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地下室内荡开。

    距离虽然远,但记忆力和眼力好的人也能记下来,能安然停在石室门口,说不准都是看当时李相夷怎么走,照猫画虎跟着七拐八绕过来的。

    过道里点着昏暗的油灯,几人一路顺着进去,就在临近棺木存放的暗室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寒意,笛飞声刀鞘一横挡开激射而来的几支弩箭。

    一道黑影翻滚潜入那间石室,停在了棺木之后,隔着漆黑的棺材与几人相对而立。

    庄晓梦冷笑一声,“你们倒是够警觉,刚脱身就追出来了。”

    李莲花有些无奈,“庄姑娘,现在是饭点,想不察觉都难。”

    庄晓梦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被绑了这么久不见天日,她哪里还分得清这个?

    李相夷的重点则不在此处,“能毫发无伤避开这么多机关,庄姑娘当真有些本事。”

    他语气一顿,又微微上挑眉锋,“或许,我该叫你一声贺姑娘。”

    庄晓梦神色骤变,清秀的一张脸瞬间面如土灰,难看到极点。

    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相夷不以为意,继续道。

    “贺小满,这名字听着不错,想来为你起名的人,是希望你能圆圆满满。”

    一句话正中雷区,庄晓梦忍无可忍的怒喝出声,“闭嘴!”

    “那个畜生也配给我起名?”

    那张清秀的脸被仇恨与愤怒交织覆盖,显得有些扭曲。

    第283章 番外:不沾尘1

    “李门主当真是手眼通天,连这样的江湖往事都能翻出来。”

    她双目赤红,“当年他与我母亲相识,原本就是设下的陷阱。”

    正如她两年前与贺朝云相识,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对自己着迷,非她不娶。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血脉里不愧流着那个人渣的血,一脉相承的阴狠毒辣。

    “彼时弦月山庄银钱周转出了问题,他图我外祖万贯家财,费尽心机将我娘骗到手……”

    “我娘嫁他,解了整个贺家的危机,他却不知感恩,觉得都怪我娘分开了他与相恋多年的女子……”

    多么可笑,她娘成婚之时,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女子的存在。

    姓贺的一直瞒着娘亲直到外祖举家落难,才显露真面目。

    知道他养外室后,娘亲整日以泪洗面,不几年便郁郁而终。

    可她知道,这些事都没有这么简单。

    “他勾结山匪杀我外祖一家,下毒害死我娘,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养在贺家那些年,他却从未将我当人看过。”

    “便是一条狗,也能爬到我头上来踩我两脚……”

    这些过往的伤痛,在她心中早已腐化为陈旧的疤,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如今剥开撕裂,不觉得疼痛,只觉得一片血淋淋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