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熟悉的面孔与心思复杂的王若夜
未来真是一个和平、互信互助的社会，陌生人之间都不存在隐瞒了，还如何犯罪、欺诈呢？信用评级都不是用来规范道德行为的，因为所有人都不可能去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了，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曝光在整个世界、信息网络的监督之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简单……那时候自己的想法就是怀疑跟算计都是被害妄想，谋生人都不可怕，这种环境下生长起来的蜜莉多菈、香菲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并不是茉维依那么简单的可以用那种“天然呆”来描述，是根本的价值体系上的差异，让人有种电波对不上的感觉……明明自己看来很正常、很重要的事情，在她们哪里却十分无所谓。 然而之后邱枫烈就慢慢意识都了，即使是公开着的个人社交信息，也并不是每个人会把自己全部信息都原原本本写上去的，这里不存在欺骗，但可以误导……这是跟香菲儿认识之后，接触多了之后慢慢认识到的。 这位在银河系著名的歌姬少女，她就没有把自己的真实家世写入社交信息里，只写着自己个人的完整生平……虽然有官方的强制封锁情报，少女在有意无意间让人们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努力女孩。 但她对于坟场这边的莫名执着，跟蜜莉多菈的交流，老相识龙女观月的言语间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感觉她跟这边有非同一般的联系，本身出身于某个世家，而这个“世家”极有可能是现在只存在于坟场，最后一次银河系大战时期的军事势力之一。 这就让邱枫烈意识到，公开社交信息并不等于没有隐私，只要想一想，出门在外女孩子的裙底都有信息遮蔽自带马赛克投影的，让爱漂亮穿裙子的女孩子都可以随意高来高去，这样个时代怎么可能不重视隐私？ 到了坟场这边，由于各种实际情况，社交信息关闭是常识，但也并没有托尔图加那个暴力海盗世界那么绝对，比如教廷这边，可以容纳千万数量级人口的天空城里，进到城里的人们，为了显示自己的虔诚，都是自觉开放社交信息的，没人强迫、要求……这就跟学习中圣女候补生们不一样，她们是被强制要求的。 然而现在邱枫烈就不可能天真的认为，旁的人会实打实的把自己一切公开着了，银河系那边都不会呢。 社交信息的公开程度，也反应着一个社会安全稳定程度，排名下来，托尔图加海盗社会是最威胁的，其次是坟场这边，而银河系的银河帝国是安全系数最高的。 全部的这些背后潜台词，化为目前的状况就是——邱枫烈只获得了所有圣女候补生的表面信息，稍微进一步的情报根本不可能从社交信息上得到。 例如自己第六期圣女候补生的委员长，比自己早到将近三个月时间的席伦塞，社交信息里就写着她来至黑龙帝国某星球某城市，是一普通军人世家的二女儿，从小在学校里就表现出对耶拉教的深刻喜爱，少女时期就开始表现出对宗教哲学的不同常人的深刻理解，在市内牧师的引领下，开始从事宗教公益活动，顶住了世俗、家庭背景的压力，在成为见习牧师的道路上不断努力着。 恰巧适逢圣女候补生的海选，在城市牧师的推荐下，成功获得了前来教廷进修的机会。并且表示，即使圣女落选，自己也会继续努力完成见习牧师修行，成为正式牧师，并留在教廷工作，种种…… 看起来说了一大堆，内容十分丰富，把一个少女的一生的经历都描述了出来，然而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一段文字，只用把“黑龙帝国”“某行星”“某城”一换，就可以套到任何人身上了，可以说这边除了枫铃儿的履历有点特殊外，其她人都一个样，甚至连厄尔妮丝都照搬……所以这也可以看出，圣女候补生过审条件中，有着相同的因素，这是必然的。 换句话说，席伦塞为什么是席伦塞，看不出个性来。但是在现实之中，她们却不是这样单调的复制机器人，席伦塞就不会如同胡丽姆、胡梅丁那样进行冷暴力，打压同期候补生。 每个的特质，在没有社交信息公开文化的坟场这边，是没有体现，也不会体现出来的，那是个人的私密。但在银河系那边，一个人就会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社交信息写不下，就贴全息投影出来，不设定信息屏蔽等级，那满眼都是个人主页、博客，每个人都在尽情展示自我——邱枫烈刚穿越时，第一次迈出橙子少女号白莫邪的宿舍房间，没有设置屏蔽，就被海量的信息流给冲击晕了。 因此宁宁的要求其实是转述佩小姐、王若夜、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的要求——名字、人物照片、生平，然后她们就要展开信息战，把对方的家底完全给掏出来——这样做的目的，她们是不会告诉枫铃儿的，但茉维依会告诉邱枫烈…… 其实不用告诉，以邱枫烈的阅历也能猜得到—— 自己的黄金骑士团确实是自由的，这一点完全没问题，这是写在自由枪骑士手册上的，编在银河帝国法律之中的……但是自己、所有人都不是孤立的，只要必须与他人互动，就以为着会受到限制，自由永远只是相对的。 到了自己这种舰队规模，虽然只三艘主力舰一颗人造天体，但也得知道社会背后比较上层次一点的力量了，为今后的安排、发展做好准备，免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在莫名其妙的细节上惹到不该惹的对象。 现在能待在这里的六十名少女就是最好的顺藤摸瓜对象，通过她们就不用自己大海捞针，或者盲人摸象、瞎猫撞死耗子，那样去慢慢摸索，碰运气碰到那些背后力量。 圣女候补生是国家人才没错，代表着国家利益、为了国家利益而过来争取成为圣女没错，但那只是台面上的，国家是最高的层面，再往下就是国家内部利益层面，再次就是她们生活环境的层面……一层层的手伸了过来。 现在黄金骑士团要关注的就后两个维度，因为自己骑士团就处于这个维度。自己这个圣女候补生，就是被她们这个“生活环境维度”的力量插手控制……如果不是她们挡着，自己怕是会被一堆企业组织找上门。 茉维依并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些事情来，但想来这差不多是商战的环节，应该是由佩小姐作为主要代表出面处理。 连自己都这个样子，这里会有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吗？心情复杂，一边胡思乱想有的没的，一边划拉着菈妮娅展示的情报内容，一个少女一个少女的查看过去。 每个少女背后交织的利益集团真是触目惊心。就拿一个枫铃儿的熟人，两个邱枫烈认识的来举例吧。 厄尔妮丝，她在帕维利安共和国通过的审核，并且会为争取帕维利安以及合成人大家的权益而努力，明面上也是这么写着的。 大家都是为了全文明的生存而战，然而下一层，就是为了银河系人类的生存，再往下就是为了各自的国家、故乡了，这并不冲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害羞的。 然而自己黄金骑士团里的那对黑客专家、信息战狂魔萝莉，在茉维依这个本地人内鬼的帮助下很轻松地挖出最详尽的内幕——帕维利安其实一开始是压着厄尔妮丝名额不发的，他们没有理由帮个外国人去申报什么……然而阿斯塔王国给了他们这个理由。 正是厄尔妮丝自己都不知道的亲生父亲鹿头亲王施压，帕维利安方面才不得不一路开绿灯，而传递阿斯塔王国方面意图的人，正是方氏集团，具体来说就是方米茨…… 这些事情其实之前被告知厄尔妮丝的身世之时，就早有预感了的，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国家情报机构，最多也只能查到她阿斯塔背景这一步，而自己这边却连具体到方米茨传口信都挖出来了。 这个安安静静的小丫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处于社会最底层，到处碰壁的被领养的合成人小孩……即使如今成为了圣女候补生，她依然给人种没什么自信的感觉。 接着是她内部利益、周身环境层面，帕维利安共和国军校作为她明面上的后援者，被写在她的社交信息荣誉那一页里作为军校荣誉学员，获得帕维利安共和国军校的全面支持。 具体的支持方式，跟枫铃儿有两名黄金骑士团雇佣兵陪读一样，军校有三名老师被派了过来，今后她出什么任务的话，他们将作为第一梯队上阵——这就是令邱枫烈之前没想到的，听个八卦也派上了用场的地方——这三个老师正是桑都司的老学员，乌鲁妲、于斯和齐诶罗。 为什么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然而某次偶然遇见一个人之后，邱枫烈就明白了。原来在官方履历记录上失踪了的海萨，居然在教廷里当起了牧师，还是自己圣女候补生课程的一名辅助老师…… 看来齐诶罗还是放不下海萨的感情，所以才迟迟不答应于斯，然后现在借工作的名义，正大光明地跑了过来，住到了教廷天空城里。而于斯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也跟了过来，当然地乌鲁妲为了于斯也就跟了过来。 所以跟黑尤妮一样的第二性征都可以主观控制的新人类齐诶罗，还真是辛苦啊……如果他生活在同样全是新人类的环境中就没事了，然而他却在留学到了个有第二性征两性存在的环境之中…… 而海萨的履历之所以在官方处一片空白，自然是因为耶拉教是民间组织，“牧师”并不是什么正式的获得势力认可的职业，兼职都不能算得上，就跟“自宅警卫员”的自称一样，只不过有个组织罢了……你退役后无业游民，旅居到了某地某处，自称工作是“自己租屋的保安”，官方会把这个职业记录在履历里吗？ 只不过外人自然不可能进入到圣女候补生学习生活这么核心区域，所以他们应该还没有机会碰上面。 说是教廷核心区域，其实圣女候补生不住，传统上是让见习牧师们居住的区域，本身也不是对外开放的。 而邱枫烈在银河系那边有过几面之缘的两女会出现在这里，就着实让人惊讶了，但仔细想想，她们会成为圣女候补生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两女分别就是跟自己同一批二十名自由枪骑士中的天使族的夏洛蒂，以及羲家皇家子弟自称的“星汉舰队”，三男两女五人组中的一女，逍遥云儿。 菈妮娅见枫铃儿翻完全部人物情报后，把这两个人单独拉了框显示到一边，以为这两个人情报有误，于是开口道“她们两有什么问题吗？” 王若夜眯了眯眼“都是银河帝国的自由枪骑士，吗……” 其实只不过是完全没有理由的顺手随意为之而已。然而邱枫烈并不知道，此刻王若夜现在心中所冒出的无数种想法、猜测，而其中一个极端复杂想法就是—— 枫铃儿是有意识的摘出这两人，是注意到了其中共性，那么是假装不知道这共性的意义，还是真的不知道呢。 如果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其嗅觉敏锐，自己对其需要提高一个应对等级。如果是知道被屏蔽了的银河系银河帝国的情报，那么这么假装不知道的，故意挑出这最特别的两人来，其中所代表的意义，显然是她知道的秘密情报并不清晰确定，所以想在自己这边套话。 因为小白的这个物流公司可是在业务里写得清清楚楚，接取坟场到银河系这条线的业务…… 从坟场想到银河系去，所要经过的审核，即使是势力首领级别的人物都需要走至少一百年的流程！没有立过大功，普普通通退役的人士，就慢慢排队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