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轨迹在线阅读 -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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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等自己读完大学工作之后让母亲和男人离婚,却没想自己连大学都还没来得及读,母亲的病再次发作。

    这一次,男人好似已经不屑于伪装自己的身份,对家中病重的妻子视而不见,长期彻夜未归流连花丛。

    等司念发现时,母亲已经快病入膏肓。

    母亲病重,父亲却不愿拿出一分钱,十八岁的司念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刀捅死面前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可房间里母亲发出的咳嗽声却又惊醒了他。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开,他要赚钱,要给母亲治病。

    同龄人在高考的假期无忧无虑地玩耍着,而司念已经开始打工赚钱。

    “我为了赚钱,一天打三份工,早上去早餐店帮忙做包子,天亮了就跑到眼镜店做销售,等眼镜店关门,我就去烧烤店帮忙。”司念说。

    “我爸不愿意出一分钱,甚至还拿着我妈辛苦攒的钱来花天酒地。”司念咬牙,眼中满是恨意,“这样还不够,他还想把房子卖了去赌,要不是被我发现……”

    那时司念已经攒到了钱,带着母亲住进了医院很少回家。

    偶然一天回家拿东西时,却发现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在四处打量,而他的父亲正一脸谄媚地笑着想让中介把价格再往高了说。

    那一刻,好脾气的司念出奇地愤怒,他像个不怕死的疯子一样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一边挥舞着,一边把所有人赶出了家。

    坏的怕疯的,饶是司念父亲这样的烂人也被吓得不轻,再没说过卖房子的事,只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司念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母亲,纵使整个人累的连喘气都费力,但还是在井亦宸面前伪装的很好。

    在这段感情中他处于被动,自卑也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心中,司念不愿透露原生家庭的畸形和难堪,也不愿意看见井亦宸怜悯担忧的眼神。

    井亦宸常常会给他打电话,看着屏幕里神采飞扬的井亦宸,司念苦涩地说不出话,他安静地听着井亦宸精彩的生活,累的连手指都不愿动一动。

    于他而言,井亦宸是天上的星星。

    他会把温柔留给井亦宸,却永远闭口不谈自己的难堪。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想不明白。”司念颤抖着身子,“我性格内向、平凡普通,没有哪点是值得你心动。”

    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他把所有美好的方面都展现给了井亦宸,也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糟糕与笨拙。

    在井亦宸面前,他温柔体贴、乖巧听话,却从未表现出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司念也没再隐瞒:“我太蠢了,低估了他的坏。”

    就在司念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井亦宸的母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女人精致优雅,强势而干练,一见到司念便开门见山,递给了他一张支票。

    “她给了我二十万,我做梦也没想到电视里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倘若是几个月前,司念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井亦宸母亲的要求,可如今母亲等着钱看病,司念不禁有些犹豫。

    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辞掉一份工作,多出更多的空闲时间来照顾母亲,可接受了这笔钱,就意味着他背叛了井亦宸,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司念把自己锁在家里一整天,不吃不喝,像个机器一样躺在床上。

    他想了很多,也哭了很久,哭到天昏地暗,最后再流不出眼泪。

    第二天,司念便跑到银行取钱。

    “可我还没来得及把钱拿去医院缴费……”司念咬牙,恨的眼底快要渗血,“他把钱偷走了。”

    司念提着一袋子现金坐立难安,回到家里他便把现金藏在衣柜里落荒而逃。

    他想给井亦宸拨最后一通电话,却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了病房,又浑浑噩噩地赶到病房里找手机。

    “后来,我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发消息也没有人回复。”

    “等我赶回家,就发现家里一团糟。”

    “二十万不翼而飞,那个人渣也一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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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喝酒”

    司念抬手擦掉眼泪,继续说着:“钱没了,但我不能看着我妈就这样离开,所以我厚着脸皮又找到了你mama,找她讨了二十万。”

    四十万不是什么小数目,司念拿了这笔钱就一直惶恐不安,他给井亦宸母亲写了一个欠条,等事情结束后就攒钱还给对方。

    二十万解决了司念的燃眉之急,可即便有钱治病,医生却已经无力回天,到了最后那段时间,司念已经渐渐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他拼命打工赚钱,甚至出卖了自己的爱人,却依旧挽留不了母亲。

    司念清晰地记得母亲离开的那天是一个大晴天,窗外的阳光洒进病房里,洁白柔软的棉被被扑上一层绒光,司念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和躺在床上的母亲对视着。

    母亲如今已经瘦得皮包骨,从前的一头秀发变得稀稀拉拉,她面容憔悴,手腕细的像竹竿,可一双眼却是出奇地明亮,里边儿装满了温柔和爱意。

    司念就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他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只能勉强地撇了撇嘴角,一开口便是泣不成声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