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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个打开储物柜找到了剪刀,原嘉逸顺着汽油所浸润到的最深处,把狗毛贴着皮慢慢地剪了下来。 狗崽子似乎也能明白他是在帮自己,乖巧得一动也不动,只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下原嘉逸的指节。 “别舔了,当心舔到剪子上。” 身后传来了极为轻微的窸窣声,原嘉逸向来敏感,刚听见动静就转过了头。 看到身后的情景,累了一整天而有些发红的双眼顿时弯了起来。 “你好呀,”手中握着狗崽子,原嘉逸没办法弯腰抚摸已经凑到他脚边的漂亮布偶猫,只能低头笑着看它,“你吃饭了吗?” 狗崽子还没开始长牙,却优先使用了咬人的权利来惩罚一心二用的原嘉逸。 “你嫉妒心好强啊。” 原嘉逸被咬得指尖发痒,佯怒地笑着点点他的鼻尖。 布偶猫也不怎么满意狗崽子被独宠,绕到原嘉逸的腿间用力蹭他的小腿。 “喵呜——” 原嘉逸抿着嘴笑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急忙用一旁的纸巾擦擦手,匆忙地查看消息。 【公益短信:今天是世界粮食日,本周是……】 原嘉逸迅速揣回手机,复又拿起剪子,低头瞅着小狗黑蓝的眼睛向它解释道,“……其实我也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熟悉。” 狗崽子捧场地‘呜’了一声,又舔舔他的手指。 刚剪完毛,一人一狗的肚子就都叫了起来。 “你也饿啦?”清理完浴室的狗毛,原嘉逸双手将它举高,仰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嚯,好一只秃狗。” 小狗哼唧一声。 含住了原嘉逸的指头。 “我给你找点吃的……等等我……”原嘉逸边说边回到客厅中,蹲下身子翻找着自己的行李箱,“我记得有半个馒头……狗好像可以吃点馒头的……” 他聚精会神地刨着行李,里面的塑料袋哗啦哗啦直响,以至于没有听见玄关处开门的声响。 从医院离开,薄慎言回到公司开了一下午的国际视频会议,头痛得要死,发现屋中有人,不由烦躁地看过去。 视线落到跪坐在浴室门口,手中不知摆弄着什么东西的背影上,身心的疲累立刻消失,略带惊喜地唤了一声,“澜澜?” 听到身后的声音,原嘉逸的背影僵了一下。 “慎言,你回来啦。” 转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上了笑。 盛江河所吩咐的讨好薄慎言准则,嘴要甜莫招嫌,他自然是要做得到位一点。 如果只看背影,薄慎言几乎分不清他和盛澜的区别。 对这场婚姻的不重视,导致他在一场冗长的会议过后,彻底忘记了今天是原嘉逸搬进来的日子。 直到看见原嘉逸脸上的笑容,薄慎言便马上辨出了面前这个人和盛澜的差异。 盛澜被娇惯着长大,自始至终都带着少年的恣意和张扬,甚至连他的发丝,他的指甲都散发着自信。 面前的这个人,笑得虽然同样好看,可……却带着一丝让人很不舒服的情绪。 似乎是在……讨好? 薄慎言的三叉神经突突地跳起来,碍于第一次见面,只能保持礼貌地点点头,意识到他叫了自己什么之后,又转过头来看他。 “别叫这个……”薄慎言松松领带,“我们还不熟,叫全名吧。” “啊,好,”看薄慎言如此态度,原嘉逸也明白了他的想法,自然是退避三舍不敢再惹,乖顺地点头,“薄先生。” 对他的重新措辞表示还算满意,薄慎言低头打量着原嘉逸带过来的行李。 两个字:寒酸。 又粗略扫了眼原嘉逸身上的衣裳和脚下的杂毛拖鞋,推翻心中的想法,重新下了定义。 穷酸。 原嘉逸站在原地局促地抱着狗崽子不敢说话,抿着嘴唇偷眼看他。 眼睛大果然不能做出偷瞄的动作,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薄慎言对原嘉逸挂着这样一张神似心上人的脸,而露出这样鬼鬼祟祟的表情,心中很是烦闷。 视线突然落到原嘉逸抱着兰波格幼犬的手上。 “你的手……” 低头看了眼血痂斑驳的手背,原嘉逸急忙摇摇头:“……我这个是每天洗手洗的多了,有点……干皮破裂了,不是皮肤病,不传染的。” 薄慎言‘嗯’了一声,扬扬下巴,说道:“我是想说戒指,不用戴。” 原嘉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左手中指上那枚雅致的婚戒,蹲下身子将奶狗放在地上,用双脚轻轻夹着它的肚皮不让它胡乱跑动,迅速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小心翼翼揣进口袋,仰头看着薄慎言。 “我也觉得不戴好一点,不然做事都不方便,哈哈。” 即便是盛江河的命令,也要分辨一下再执行,不然得罪了薄慎言,倒霉的还是自己,原嘉逸想。 还不知手中的狗崽子被不被允许安置在这个家里,即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讨了薄慎言的嫌,原嘉逸也仍旧咬牙问了一句,“薄先生,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小狗,如果不救它,它会死掉的,我可不可以收留它?” 青年有些发红的双眼在镜片后显得尤为可怜。 薄慎言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果然是对盛澜的脸毫无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