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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之章说的在理。 今日除了宣之章父子,在他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站姿笔挺,气质周正,相貌与宣之章有两分相像。 没待甘子越询问,此人主动先行甘子越行了一礼,自我介绍:“宣彦景,君儿的哥哥,早该来拜访,只是这两日才回京。” 镇国公府上是武将世家,只不过是到了宣之章这一代,宣之章没有从武,但是宣之章的儿子,也就是宣彦景又给续上了,镇国公府也算后继有人。 甘子越忙请他们屋里坐,席中发现,虽然宣彦景也是军旅之人,但是比荣王可健谈,呃,不说健谈,但也正常多了。 宣彦景还给甘子越讲了几个兵法故事,就连宣小少爷也能插上几嘴,几人言谈融洽。 宣彦景道:“我作战经验还不多,还远比上荣王。” 甘子越鼓励他:“经验是慢慢积累的,以后就能赶上。” 宣彦景抬眼,几经犹豫道:“荣王殿下他心思多用在了研究步兵行军上,其他处事就不怎么擅长,之前在甘公子的事情上,他行事有所不妥,你——” 宣彦景没有说完,就被他老子在桌子底下给踢了一脚,宣之章笑了一下道:“吃菜,吃菜,说别人做什么?” “说说怎么让你弟弟多读进本书才是正事。” 宣彦景闭嘴,他也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是作为军中之人,荣王是他们的偶像榜样,他便没忍住为他辩解了一二。 但也确实是他多言了。 荣王自己可能也不需要他来多事。 宣之章父子三人在甘子越这里坐了有许久才离开,宣之章临走时还邀甘子越去他们家玩。 甘子越点头:“好,一定。” 宣小少爷听了最开心,已经开始期待了,说到时候他要给甘子越领路,带甘子越去他的小院里,他从六岁之后,就自己住了! 宁町回来的时候,与宣之章父子碰了一下面,进门之后,宁町问甘子越:“家中来客人了?” 甘子越应了一声,向宁町说了一下镇国公府的那父子三人来访。 宁町道:“原来是他们家。”他虽是一瞥而过,却还能记得那其中镇国公府家的大公子,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也是英俊儿郎,且此人他也曾听过,可堪称一句,青年才俊。 宁町在这里住了几日,见着许多人来甘子越这里,子越友人许多,其实是好事,可他心中越发不安。 他开始想念以前的日子了,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人。 宁町道:“子越,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合弹了。” 甘子越道:“嗨,我水平跟你相差那么多,那不是糟蹋你的曲子吗?” 宁町笑了一下:“不会。” 既然宁町不介意,那甘子越当然也很乐意的啊。 和宁町合奏的特别痛快,绝对比他自己弹奏时要好多了,唔,甘子越没有厚脸皮地将功劳归于自己,他知道主要还是宁町带人厉害。 甘子越对宁町道:“这拜师拜的值,这叫什么,嗯,叫越发出神入化了。” 宁町嘴角露出点点笑意,对甘子越道:“我再谈一曲。” “好啊,好啊。”甘子越端正坐好,双耳期待,如等着发糖的小朋友。 宁町轻轻舒了口气,手落于琴弦,悦耳琴音便从宁町手下流淌而出。 漂亮的指尖拨弄间便造就出了一场听觉盛宴,那双漂亮的手上,依然残留有让人遗憾的伤疤。 琴音动人,而更触人的是其曲渲染的感情。 甘子越也听入了神,只是听着听着,他忽然意识到这首曲子,他知道的啊,名气很不小的一首曲子,凤求凰! 当甘子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低头垂眸的宁町忽然抬首看了过来。 那双恬淡的双眸,此时却像是藏了万千柔情,盈盈专注落于甘子越的身上,他手下琴音里也似藏了千言万语。 甘子越的心绪忽然就乱了,看着对面的宁町,脑子里成乱糟糟一片。 当琴音终止的时候,甘子越都没能立即夸出来,宁町从长琴旁起身,行至甘子越身前,微弯腰倾身。 甘子越看着宁町的面容越来越近,清新的气息也越来越靠近,他坐在椅子上却愣是成了木头人,只眼睛睁的溜圆,看着宁町越凑越近,肌肤无暇,双眸温柔。 甘子越无比慌张,慌张到了有冻结反应,呼吸都屏住了,看着宁町伸手,然后在他的目光中,伸手将他肩前的发丝给他拂到了身后。 “该吃饭了。” 甘子越好似是松了口气,应该是松了口气的吧,“哦,好好。” 但是,下一刻,宁町却抓起了他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拉起,而且牵着他走去饭厅,没有将他撒开。 以前宁町貌似也牵过他的手,可都没有这次让甘子越不自在,只觉掌心烫手。 甘子越将手往外拿出,宁町倒也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并没有束缚住他,他往外一抽,也就从宁町的掌心中脱出了。 甘子越犹豫道:“刚才那首曲子……” “嗯?”宁町扭头看着他:“喜欢听吗?”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宁町的眼眸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种只有他一人专注的感觉,可面对他的问题,却又有一种矛盾的无辜,让甘子越琢磨不透。 甘子越没发出音儿来,也闭了嘴,他胆怯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