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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随着景迟的话语,纪旬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先前隔间内“景迟”肩膀血rou模糊的画面。 他的视线也不自觉地往对方的肩颈处瞟。 大概是景迟也感受到对方的走神是因为什么,于是右手做出整理帽子的动作,遮挡了纪旬看向他的目光:“你继续说。” “咳,不好意思。”纪旬轻咳了一声偏过了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对景迟有些过度关注了,却搞不清楚缘由。 但纪旬一向是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的那种人,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梳理起了他们现在所获得的信息。 “所以现在隔间墙上留下的三条信息我们都对应上了,最后一条保持冷静应该就是指实验室的事情。”说到这里,纪旬甚至被那一组的自己给气笑了。 “不是,他们这不是在讲废话么?先不说是不是写个不用开枪来的更干脆,就算我保持冷静有什么用?时间轴上的那个点,枪击这件事情已经变成必然事件了,他都不如告诉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跳回原点留下信息的。” 说话的同时纪旬还一边在空白的纸张上,将这个循环机制的全貌和目前所掌握的另外几组顺序描绘了出来。 景迟稍微瞥了一眼,思路清晰、一目了然。 如果忽略刚刚因纪旬书写时的情绪起伏,而不小心用笔尖戳破的右上角就更好了。 看着纪旬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表演“我骂我自己”,景迟又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并及时地岔开了话题:“这个点先放一下。” 他转过头与纪旬对视着问道:“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问题么?” 景迟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纪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先前在实验室,他从别的房间跑去找景迟时,对方拿来记录什么东西用的。 纪旬把它接了过来,仔细地阅读起来上面所写的文字,可才看了没两句,他便惊讶地发现纸上的每一段话他都曾见过。 “你把会客室里那册笔记全都默写下来了?!”纪旬因着惊讶于景迟超出常人的记忆力,语调稍微有些上扬。 不过景迟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做派,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在用动作说:这难道很新奇么? 被对方这个厉害但其实没什么必要的行为震住了的纪旬,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显得自己不至于那么没见过世面。 “其实吧,你简单回忆一下就行,我还是记得大部分的,嗯。”纪旬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 而景迟却并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揉了揉纪旬的耳垂,示意他专心看笔记。 “我明白了。”被迫集中注意力的纪旬将景迟重点摘录下来的内容读了一遍后,再结合上实验室两人的所见,当即明白了景迟的意思。 “写笔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视频里那个成年佩吉口中的母亲,而佩吉是她制造出的产物,也是重塑计划的最初的实验体。” 纪旬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她给佩吉植入的指令是‘弑神’,但从她的文字中不难看出,关于对神明信仰这一部分的思想钢印她已经自行去除的很干净,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她中后期的笔记内容基本上都是在控诉基地所谓的自由是个骗局,以及对于管理层所作所为的恐惧。” 说到这里,纪旬的表情变得有几分严肃,他将手中的笔记纸和自己所梳理的事件全貌放在了一起:“所以这里的‘弑神’跟我这张脸没有半点关系。” 他拿起笔在基地的运行模式拿出圈了个圈,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景迟的脸,语气肯定地说:“这里的神是首领。” 基地的模式本质上只是听起来稍微和缓一些的蜃城系统罢了。 更何况现在看起来,那个丧心病狂的“重塑计划”已经发展了几十年,如今基地里能有几个居民是没被改造过的都很难确定。 系统和教会以对神明的信仰为引子,完全控制了蜃城的居民。 而基地高层则是以虚假的自由为诱剂,由定期为其清理思想钢印来逐步进行洗脑,之后已经演变成了抹杀掉他们曾经的所有痕迹,将他们按照基地需求定制成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笔记的主人用“弑神”来指代终止这一切不无道理。 “所以康斯为什么要杀我?”纪旬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应该不知道弑神的指令已经被上一任佩吉更改成了毁坏神衹。”景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从纪旬的手中接过笔,在相关的字眼下方画了几条线:“对对方产生感情的不止被更改了程序的佩吉。” “佩吉的弑神是让基地众人获得真正的解放,而他的……” 只听景迟微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说道:“自我欺骗罢了。” 纪旬点头应和着对方,但依然紧蹙着眉头。 虽然现在大部分之前让他们感到困惑的事情都差不多被理顺清楚了,但仍有最重要的两点他们还不知道。 一是十三号站台的位置,二则是通关条件。 十三号站台是用来给新进入的人进行模版植入的地方,且这个地方既不在基地内部又脱离系统监管,那究竟会是哪里…… 纪旬想到这里,由衷得觉得这个副本的设计实在是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