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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看完,中间那位头儿就过来了,锐利地看着他,“何康?” 宋奚点点头,等着对方继续问。 警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号笔记本和笔,道:“小调查,麻烦配合一下。” 宋奚毫无疑问:“好。” “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今天凌晨四点,你在哪儿?” “在我家睡觉。” “你家?”警察眉头动了动,抓到了关键信息:“你和父母不住一起?” 宋奚理解,他一个瘸子单独分家出去,确实很怪异,他老实道:“分家了,两个月前。” “近期有没有来过你爸妈这?” “没有。” “跟你父母关系怎么样?” “一般。” “……” 警察按例问了一串问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在笔记本上划了一笔,眼神紧紧盯着宋奚:“你父亲去世了,不伤心?” 宋奚礼貌的笑了笑道:“警察同志,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呢?” “表情,眼神。”警察说:“你太冷静了。” 宋奚说:“也许是在心里呢。” 警察没问了,刚好旁边李树梅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又连忙掏出笔记本,朝着李树梅走过去。 宋奚也过去了。 李树梅一双眼睛肿得不成人样,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还在控制不住的抽噎,一颤一颤的。 警察安抚了一两句,问:“李树梅,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四点,你在哪儿?” 李树梅木然地回着:“在家睡觉。” “何建军没跟你一起?” “没,他昨天下午就出去打牌了,牌瘾大,每次都爱打通宵,到了白天才回来。” “昨天有没有说去了哪里打牌?” 李树梅说个人名,一名警察机智地出去找人了。 两人一问一答,事情慢慢有了个清晰的过程,何建军昨天下午三点多就出去打牌了,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左右,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害,被人扔进了池塘,身上,有用的指纹信息都被水毁了。 池塘在村尾,两米多高,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连接着小溪,是活水,每天都会有人去池塘边洗脚,捞起何建军的人称,他是刚脱下鞋子就看见池塘里漂着一双鞋,本来想把鞋子捞上来,结果捞出个尸体。 人吓傻了,当场就报了警。 李树梅说是在这期间,何建军一直没回去,她以为对方在牌友家留宿,就没怎么在意。 说到这,李树梅泣不成声,埋头哭得浑身发颤,警察问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能作罢。 宋奚不知道说什么,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李树梅接纸的时候,手指小心碰到他掌心,凉得吓人。 警察又问:“死者平日有什么不合的人吗?” 李树梅嘴唇蠕动片刻,道:“没有。” 何建军牌瘾大,但是牌风不好,赢了就得意忘形大肆宣扬,输了就摔牌砸桌,但也仅仅就是牌风不好,其他方面,在别人面前倒没什么出格。 案子陷入了窘境,没什么证据,连池塘边的脚印都被路过的人踩没了。 警察收了笔,等自己去打听的同事回来。 李树梅没嚎了,只不停地擦眼泪。 这个场面,宋奚走也不太合适,干脆搭了个小板凳,也坐在旁边等。 外面突然响起讨论声,一行人纷纷抬起头望向门口,推门进来的,不是出去的那位警察,而是一位长相帅气的男人。 男人推门进来,气息很急,身上的衣服随意套着,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准确捕捉到一人后,大刀阔斧地直直向着目标走去。 看着男人停在自己面前,宋奚一脸咋讶异:“吴北?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是不是还好好的。”吴北磨着牙根,来回打量了一圈,看见对方相安无事,这才重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太着急了,一听到李家村什么姓何的死了,都没来得及细细问,飙着车就赶了过来。 还好,还好,出事的不是他。 宋奚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没想到性格还是这样,嘴硬。 他笑了笑:“你今天不忙了?” 吴北瞬间脸色变得不自然,眼神有些飘忽,干巴巴地说:“嗯,刚忙完项目。” 心虚,本来以为他离这人远点,他就能借着工作,淡化那股子偏执的冲动。 整整两个月过去,他是成功的淡化了,眼看就要慢慢消失在忙碌的生活里时,只是听到一丁点莫须有的消息,所有努力都成了无用功。 他就像个不知所谓的小子一样,义无反顾地奔赴而来。 吴北神色恍然,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男人,心里的波涛汹涌按耐不下。 他是真的栽了,就这么栽在了这人身上,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 宋奚坐的长板凳,看着额前碎发有些乱的吴北,拍了拍身边的板凳,说:“先歇会儿。” 吴北破天荒没跟他犟嘴,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 宋奚突然间有些不适应了,看了他好几眼。 旁边警察走过来,问宋奚,却是一直看着他旁边的吴北,“这是?” 两人异口同声: “老板。” “朋友。” “……” 感受到旁边突然间恶狠的目光,宋奚哭笑不得地认错:“是我说错了,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