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守护梦想，我守护你（上）
一间空荡的音乐教室里，一位男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正在抚摸面前的钢琴。 他叫做江一诚，一位梦想着成为世界知名钢琴师的男孩。 江一诚的长相普通，可是一抚摸到钢琴的按键上时，他身上的气质顿时改变，眼神锐利锋芒，却带着温柔，看起来平易近人，他挺直腰板，整个人似乎染上了高贵的气质。 优美的旋律在他灵动的手指下轻轻响起，音乐时而温柔，时而悲伤，时而欢喜，非常打动人心。 一曲过后，江一诚依然未能从音乐中清醒过来，沉迷在了音乐的世界许久。 最后，他送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要正常发挥的话，这一次的大赛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保持冷静。”他为自己加油鼓劲，为了这一次的比赛，他已经准备好久了，就等着在这一次的比赛中大放光彩，也好让心目中的那个她为他骄傲。 训练完后，江一诚收拾一下便准备回家，忽然，他在收拾的过程中不小心叫了一声。 “啊！” 他立刻将手缩了回来，低头一看，一道浅浅的划痕出现，划痕越来越明显，白中透红，丝丝鲜血溢出，他立刻摁住了伤口。 “嘶！”江一诚咧嘴吸气，他的面目有些扭曲，刚刚他一不小心就被尖锐的东西刮伤了手指。 要知道，不久之后他就要参加比赛了，对于每一位钢琴师来说，他们的手指都是非常宝贵的，甚至可以说是比命还宝贵。 如果没有了手指的话，他们连钢琴都无法弹奏。 不过还好，他的伤口很浅，回家涂下药再用止血贴贴一下就可以很快好了。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他笑了笑，不过是在苦笑，他总有种预告，不幸似乎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这种程度还算是轻的了，“还是赶快回家吧。”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里可怕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 现在的他只想回家，似乎只要回到家，一切都会安好。 可是如果王夜竹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看到在窗外边的那个cao场上有一只通体暗蓝色的幽灵正在漫步行走。 幽灵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像乞丐的中年男子，俗称废柴大叔，它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无神，胡渣胡须也是长的可怕。 它正在cao场上徘徊，漫无目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 突然这个时候，江一诚从走到了楼下，他朝着cao场走去，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幽灵在他的身边。 “要好好保护好我的手才行啊，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比赛。”江一诚从幽灵身边擦过，他口中嘀咕道，“那可是我的梦想啊。” “梦…想？”大叔幽灵念叨着，它眼里充满迷茫，只是呆呆的看着江一诚越来越远。 忽然，大量的记忆涌上来，它面目忽然狰狞可怖，只见它抱着脑袋在挣扎，渐渐的，血红充斥了它的双眼。 “我的梦想没有实现…我也不允许你们实现！！”幽灵突然放声怒吼，它张开双臂，双眼爆发凶光，眼里满是仇恨愤怒。 “soul！” 恐怖的声音传来，它的身体被突然出现的黑雾包裹。 忽然，正在走路的人江一诚感觉浑身一冷，身体猛地一颤，他呼出了一口气，竟然出现白雾，实在不可意思，现在天气可还不至于呼口气都可以出白雾的。 不知为何，江一诚感觉有谁在盯着自己，一定有谁在盯着自己看，他可以很敏感的。 他缓缓转头，脖子就像是僵住一样，很难旋转。 当看到在他身后黑雾散去露出的怪物的身影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他眼里的那只怪物身型高大，头上顶着两颗巨大的羊角，身上的毛发是黑色的，赫然是一只黑山羊的形象。 这只黑山羊怪物盯着江一诚，忽然它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的梦想…由我来亲手摧毁… …… “唔…嗯？”王夜竹从睡梦中醒来，这个梦真是美好，好到他都沉浸在梦中的世界，久久不愿意醒来。 在梦中，他忽然在家楼下遇到了刘京，之后两人一起聊天，一起欢笑，关系变得友好。 然后他们在家楼下开始打羽毛球，球从这飞到那，又从那飞到这，没有掉落过。 打羽毛球的同时，也传来了两人的欢笑声。 虽然对于梦中的记忆他都是模糊不清，可是他却知道，那个画面很美好，让人留恋。 甚至王夜竹一度认为他是活在那个世界的，而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只是一场梦。 可是当梦醒来，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保护洁白的天花板，身边并没有以往抱着的枕头，脑后的枕头也不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他就知道自己是住在一间酒店里。 为了不让mama担心，他撒了慌说是住在同学家，可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同学家住，因为可能会有某些麻烦，所以他索性住在酒店里。 酒店里好，没有人会看他，一个人自由自在，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嘶！” 当他准备从床上爬起来时，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令他咧嘴吸气，面露痛苦。 身上的这些伤恐怕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这还是在他的体质得到了强化之后才有的时间。 “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啊。”王夜竹叹了口气，他就像是一位老年人一样，看起来非常疲惫，“只希望不要有怪物出现吧。” 这样说的，他从床上爬起，开始了洗漱。 三十分钟后，王夜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酒店他已经退掉了，身上的钱也不足以支持他继续租下去。 “只剩下三十多块钱了啊。”他从口袋掏出零零碎碎的钱，粗略的数了一下。 ——这算是混的最惨的假面骑士吗？ 他在心中自嘲，这三十多块估计只能吃个早餐和午餐，至于晚餐就没什么钱去吃了。 之后，他找了家肠粉店就坐，吃着刚刚做好的热乎乎的价值八块钱的鸡蛋瘦rou肠，不知是否肚子特别饿的缘故，这份肠粉他吃的很香，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想哭。 “嗯？”他抬起头看着电视，上面正在放着与梦想有关的励志电影的短视频，不过这电影的名字很奇怪。 “这几年我躺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絮叨。”电视上那个胖胖的女孩说，“咱们那支舞还没跳呢？如果当初，咱们把那支舞跳了，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只见电视上的画面不断转换，时而过去，时而现在，胖胖的女孩躺在床上生无可恋，连行走都需要借助工具的帮助，她时常回想起当初，当初那个瘦瘦的她，跳舞美美的她。 胖胖的她受人欺负，跳舞困难，却又时常露出乐观的笑容，笑得没心没肺的，可是心中的难只有自己知道。 “那才是冠军的样子。” 女孩参加了某个跳舞比赛，却惨遭质疑，受选手嘲笑。 不知为何，这句话仿佛说到了王夜竹的心坎，令他浑身一顿。 说起在梦想方面，他也算是一位尚未成功，还在努力的追梦青年。 王夜竹爱好写作，几年前就开始写了，不过因为上学的原因，很少有时间写作，而且发布到网上也几乎是单机模式，没什么人看。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写作，可能是爱好兴趣吧。 “我们这些被生活揍趴下的人，一辈子一定会有赢一次的权利，你要为那一次，拼尽全力啊。”最后那个胖胖的女孩说了这样的一些话。 ——赢一次吗？我也真的很想赢一次呢。 王夜竹一口干了一杯水，他将水杯轻轻的放下。 “梦想这个东西，想象中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很残忍。”王夜竹轻轻的说，他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到了这个道理，可是他们这些‘蠢货’还是一直在为梦想而努力着。 忽然，电视机上的画面一转，转到了某个记者的现场采访。 记者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性，戴着金丝眼镜，如果王夜竹没有记错的话，女记者应该叫周雪，最近也是她一直在报导关于怪物的事情。 此时，周雪正一脸严肃的看着镜头，她紧紧握着麦克风。 “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在今天上午大约九点十七分，一位男高中生遭到了突然出现的怪物的袭击，不过怪物并没有伤及到他的生命，而是运用了某些手段将男高中生的双手尽废，医生检查过他的双手却无法发现任何的问题，但他本人却表示自己的双手变得笨拙，仿佛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据了解，男高中生是一位钢琴师，将会在几天后进行一次大型的钢琴比赛，可是现在的他却不能参加了，因为他的手不再想以前那样灵敏灵动。”周雪有些悲伤的说，她很能理解这种痛苦，对于钢琴师来说，手比什么都重要，“据他本人所说，犯人是一只黑山羊模样的怪物，有两米高。” “我们现在大致上了解怪物攻击的目标，是那些追逐梦想的人，它会将你的梦想狠狠的破灭，让你无法实现梦想，所以，我在此提醒大家一句，在怪物被消灭之前，请不要随意出门。” 最后，周雪双手紧握麦克风，她的手指握得发白。 “假面骑士学骑，如果你看到了这些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尽快消灭掉它，别让我们这些追梦人在追逐梦想的路上走到了悬崖。” 报导就到这里结束了，之后又是播放着其他的内容。 “啪！” 王夜竹微微低下了头，他咬紧牙齿，愤怒之余手臂发力，将手中的木筷子一下子弄断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然会出现这种针对性的怪物，说实话，这一类的怪物是最难搞的。 因为它们往往在完成目的之后就会消失不见，而且它们攻击的目标也是很广泛的。 …… “呼…总算是设计完了。” 在一间看起来极其简朴却又透露着少女心的房间里，一位女孩松了口气，她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设计图，心中露出自满之情。 在女孩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边的嘴角微微翘起，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一笑，人就更美了。 刘京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带着几分忐忑，自己看着是不错，不过当别人眼里还不一定能够瞧得上。 “总之…还是试一下吧！”她给自己加油鼓劲，两天后，她就会去到某个服装设计公司投稿，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设计。 这也是她向服装设计师迈开的第一步。 “先检查一下吧。” 之后，刘京又低头检查。 …… “我…我已经…只能放弃我的梦想了。”江一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眼睛无神，没有一丝希望，凭现在的状态，他能不能弹出一支曲子都是个问题。 他将手指放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颤颤巍巍的开始弹奏，面前的小桌子就像是一架钢琴，可是偏偏他的手指不仅在不断的颤抖，而且还僵硬无比，难以弯曲。 “我已经…彻底的废掉了。”他狠狠的捶在了小桌子的，眼里流出一滴眼泪。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在门外传来了一位少年的声音，之后咔哒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江一诚立刻将双手收在了被子里，一脸惊慌的看向门外，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进门的是一位少年，一位他见都没有见过的少年。 “你是谁？”江一诚语气有些冷淡的问道，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他的心情自然很不好，特别是他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 “我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人。”少年开口道，“难道你真的就这样被打败而放弃你的梦想了吗？” 少年自然是王夜竹，他倒不是偶然路过，而是有明确目的的来到这里，就是来寻找这个第一个被怪物攻击的少年江一诚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就过来了，明明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我必须帮助他。 在王夜竹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很清楚梦想几乎破灭的那种感受，也很清楚江一诚无法去实现梦想的无奈和绝望。 假面骑士，可不仅仅只是去保护人而已。 “不然你还想我怎么样？为了那个大赛，我已经准备两年了，明明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情！！”最后一句话，他是吼出来的，他紧紧的抓着被子，语气里充满不甘。 “难道你的人生只有这一场比赛了吗？就算你的手成了这幅模样，可是我相信，只要你继续练习锻炼的话，总有一天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王夜竹皱眉说。 “你是不会明白的。”江一诚弯着腰，他的脸都快要碰到床上的小桌子上了，他又伸出了手。 王夜竹看到江一诚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就像是有某种病一样。 “我的梦想已经结束了。”他苦笑道，笑的很绝望。 见此，王夜竹只能摇摇头。 突然电视机跳出了新闻联播，在上面讲的是那只黑山羊怪物又再次出现。 “是不是…只要将它消灭，你就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王夜竹轻轻的问道。 可是江一诚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依然低着头，似乎沉浸在悲伤中。 …… 黑山羊怪物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它真的是出现的很突然，是从天空中落下的。 “你的梦想…由我来摧毁…”它吐着气说，缓缓朝着一位手持画板的女孩走去。 “不要…不要…”女孩不情愿地摇摇头，她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最后女孩被逼到了墙上。 “呼…”黑山羊怪物双眼一红，它吐出黑色的雾气，雾气将女孩包裹住。 砰！ 忽然，它似乎被某个东西击中，身上擦出激烈的火花。 “可恶，来晚了吗？” 已经变身为假面骑士的王夜竹出现跑到女孩的身边，他看到女孩被黑雾包住，身体正在不断的颤抖。 等到黑雾散去的时候，女孩全身突然无力，软塌塌的坐在地上，一直抱住画板的手在此时垂了下来，画板也砸在了地上。 “我…我脑海里已经想不出任何画面了…我的手也…”女孩流下了泪水，她在痛苦，她发现自己已经遗忘了对于绘画的所有知识，也变得不会绘画了。 绘画就像是她心中的阴影一样，令她恐惧。 “可恶！你这个家伙！”王夜竹见此，他心生怒火，朝着黑山羊怪物猛地吼道，同时手上举起三角枪朝它射击。 砰！砰砰砰！ 可是黑山羊怪物似乎毫不畏惧，顶着王夜竹的攻击不断往前行走。 “你…也有梦想…”黑山羊怪物声音沙哑，它眼里冒着微微红光，“那便由我来摧毁…” 只见它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残影，它就像开启了加速模式一样，不断的在王夜竹身边发起攻击。 ——什么！ 王夜竹心中吃惊，他一瞬间就陷入了被动的状态，一直在挨打，可是他每次挥拳都只是打到黑山羊怪物的残影。 在王夜竹身上的铠甲不断的擦出火花，他本人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最后他竟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 “唔…”王夜竹趴在地上，他双臂发力，打算再次站起，可是顿时全身传来了剧痛，令他手臂发软，再次趴在了地上。 黑山羊怪物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低头看着这个持有梦想的人，只是轻轻的吐了口气。 “呼…” 一大团的黑雾将王夜竹笼罩。 “啊啊啊！” 在黑雾中，王夜竹失声惨叫，他正在不断的挣扎，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似乎在努力抵挡，可是渐渐的，他心中的一道光仿佛渐渐被侵蚀，最后彻底的失去了光芒，变得暗淡无比。 这周，黑雾也散去了，黑山羊怪物也消失不见。 “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更无法保护这个世界…”王夜竹双眼无神的嘀咕道，他的梦想被夺去了。 摄影师的镜头从王夜竹一出来便开始直播，也录下了王夜竹说的这番话，摄影师的心在渐渐下沉，可是现在关闭摄影已经太迟了。 刚刚的画面，已经在全世界播放。 而一直在看着电视的江一诚看到这一画面，只是发出了一声类似嘲笑的声音。 “呵…所有人的梦想都会失去的，即便是假面骑士…也不例外…” 而此时，王夜竹已经离开现场，他在无人的小巷子里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行走，他的变身在没有他的允许之下自动解除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保护和战斗的决心，更是失去了保护的梦想。 他已经迷失在了追逐梦想的路上，同时，他也失去了成为一名作家的梦想。 王夜竹已经失去了梦想，再次成为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