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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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橙:“……” “不过前几日红杏阁有位花娘初次接客,三老爷出了最高价,因为带的银钱不够还给了鸨母一块玉佩。”钱三表情有些复杂,“非要说出一个的话,小的觉得三老爷对那个花娘最不同。” 冯橙冷笑:“这也不算特别吧,不是初次接客么。” 钱三深深看了气鼓鼓的少女一样。 哪怕冷笑,二八年华的少女也冷不起来,看着甜美娇软。 钱三却想擦汗。 他总觉得大姑娘知道太多了,将来该不会把他灭口吧? “不知是不是小的眼光有问题,小的觉得那名花娘算不上顶美,不值当花那么一笔钱。” 肯为一个不算很美的花娘花大笔钱,还不算特别么? 同为男人的角度看,他觉得太特别了。 “既然容貌寻常,最高价能有多高?” 钱三露出费解的笑:“其实出第二高价的客人只出了六十两银。” “多少?” “六十两银……” 冯橙迷惑了:“这个价钱,我三叔还把玉佩抵押了?” 六十两银,放在寻常人家是几年花销了,可金水河是什么地方? 那是闻名大魏的销金窟。 为搏那些花魁一笑,一掷千金都不在话下。 当然,金水河上画舫游船无数,只要客人花上几两银,就有大把花娘等着。 一位花娘初次接客只出到六十两,即便冯橙不怎么懂,也能断定那名花娘不是绝色。 “本来不需要的。”钱三表情更复杂了,“可三老爷要长期包下那位花娘,随身又没带那么多钱,这才抵了玉佩——” 察觉冯橙脸色不对,钱三住了口,小心翼翼看着她。 “那位花娘叫什么?”缓了缓情绪,冯橙问。 “名叫阿黛。” “知道了,你做得不错。” 给了钱三打赏,冯橙直接去了冯锦西住处。 “橙儿怎么来了?”见冯橙过来,冯锦西有些意外。 “有几日没见着三叔,想三叔了。” “哎,我也想橙儿了。”冯锦西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至于心里,当然是不信大侄女有多么想他。 好比他,难道会因为两天不见父亲大人就想他老人家? 必然不能啊。 橙儿突然跑来,是想让他带着出去玩了吧? 果然就听冯橙道:“三叔,都春暖花开了,咱们一起出去玩吧。” 冯锦西直觉不好,含糊道:“还春寒料峭着呢,等天再暖和些三叔带你出去玩。” “那好吧。”冯橙垂眸,难掩失望。 冯锦西见状险些改口,幸好理智提醒他不能上当。 想想吧,大侄女真这么在意他,会撇下他用他雇的游船吃他买的西瓜带别人去玩吗? 见冯锦西没反应,冯橙颤了颤低垂的睫毛。 看来当初甩下三叔去游船,对三叔的伤害够深的。 好在她来找三叔,本意也不是为了一起出去玩。 “三叔,你随身的玉佩怎么换了?”失望低头的少女有了发现。 冯锦西下意识去捂玉佩,指尖触及到美玉的温凉反应过来:不能做贼心虚! “嗯,总戴一块也烦。” 本来该赎回来的,然而手头太紧。 “三叔把不戴的那块羊脂白鹿佩送我吧,我一直挺喜欢的。” 冯锦西心中发慌,面上强作镇定:“其实是那块玉摔裂了一角才换下来的。橙儿要是喜欢羊脂白玉佩,就把这块拿去玩吧。” 他说着,伸手去摘玉佩。 冯橙把他拦住:“那算了,我是喜欢那块玉的仙鹿图案。” 从冯锦西这里离开,冯橙决定去见一见那名叫阿黛的花娘。 第182章 阿黛 过了这个年冯橙就十六岁了,女孩子骨架小,男装打扮时瞧着顶多十四五的模样。 好处也有,这个年纪的少年有的还没有喉结,扮男装破绽小。 至于小鱼,个头比冯橙还矮上一些,穿上男装就更显年少了。 好在小鱼常年习武,往那里一站就是个冷清严肃的少年。 主仆二人装扮过后,招来白露细看。 “白露,你仔细瞧瞧还有没有破绽。” 听了冯橙吩咐,白露完全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来找破绽的。 苍天啊,姑娘女扮男装要去金水河! 她就说往日姑娘女扮男装出门从没这么认真过。 怀着苍凉的心情,白露认命给自家姑娘找破绽。 拦是拦不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姑娘女扮男装别被看出来。 “姑娘,您的耳洞——” 冯橙摸了摸耳垂,去看小鱼。 圆润的耳垂白皙小巧,干干净净。 小鱼竟然没有打耳洞,这放在大魏很少见。 “姑娘别担心,婢子用脂粉给您遮掩一下。”白露自告奋勇。 冯橙点点头,由着白露忙乎一通,不多时被大丫鬟推到梳妆镜前。 “姑娘您瞧瞧。” 梳妆镜中映出少女娇美的面庞。 她凑近了仔细打量,没有了耳洞的痕迹。 “做得不错。”冯橙满意点头。 “就是要当心别沾水。”白露有些遗憾,“婢子听说有那种不怕水的上妆之物呢,要是能用上就万无一失了。” 冯橙笑道:“回头留意一下,买些备用。” 白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在说些什么呀! 最后做了一遍检查,冯橙带着小鱼悄悄离开了尚书府。 天色将晚,绚丽的晚霞在天际铺成一片,犹如泼洒的颜料流淌在暗蓝的绸缎上。 金水河被晚霞染上了橙黄,随着游船画舫缓缓行驶荡漾开层层水波,泛起的涟漪都是碎金的颜色,美得惊心动魄。 平静了一个白日的金水河,拉开了不夜天的序幕。 冯橙立在河畔看着过往画舫,听着丝竹声声,不由感叹难怪这里是京城富贵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单论美景,她都想带三妹来看看了。 红杏阁也算是金水河上有些名气的画舫,随便找了一个卖小食的大娘询问,就找到了地方。 “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能在金水河混出一点名头的鸨母都是好记性,一见冯橙穿戴体面却面生,就知道这是头一次来玩的贵客。 说不准还是第一次来金水河的小儿。 对这样的公子哥,鸨母最是稀罕。 这种毛头小子最容易掉进温柔乡了,等没了头一次的拘束,掏钱可比那些老滑头痛快。 冯橙睨了鸨母一眼,底气十足:“怎么,来你们这里玩的客人,还分大小?” 这是不满“小公子”的称呼了。 鸨母忙改口:“公子能来咱们这儿是红杏阁的荣幸,不知公子想找哪位小姐作陪?” “先在大厅里看看吧。” 出少许钱就能登上画舫欣赏歌舞,这是金水河的惯例。 鸨母识趣客气几句,去招呼其他客人。 冯橙放眼打量金碧辉煌的画舫大厅,暗暗摇头。 红杏阁放在金水河只是二流画舫,便奢华至此,由此可想那一等一的画舫该是如何富丽堂皇。 再想想很快就要国破人亡,尤为讽刺。 “杜行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