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五绝之上（15）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银子飞了, 掌柜很是心痛。不过还好，眼前还有一只更肥的鸭子！哦不，金主！ “这位小爷。敢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布料？我这有刚进的……” “算了！”小伙子惦着手中的金元宝，悠悠道：“我忽然不想买了。” 话落便往门外走。 掌柜一愣，急得伸手去拉他的后肩：“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我为你损失了一大笔生意, 你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了？” 小伙子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头也没回, 便准确又迅速地捉住那只手，轻轻一掰，掌柜便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老天爷，光天化日之下, 在我店铺里行凶。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快放手！” 小伙子微微一笑, 原本看着只是清秀的脸庞忽然流露出难言喻的风华来。“怪只怪你太蠢, 只晓得看重眼前之利，却不懂行事的分寸。怎么样？以为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结果一无所获的滋味不错吧？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 刚刚那群人在外面还有七八个手下，你方才要是多坚持一下。等两个女人给自己挑完以后，就要给下人们挑了。你也能做成个大买卖。可惜阿可惜。偏生你目光短浅, 没想到此处。硬生生地丢了个大西瓜。” 此时此刻，掌柜听到他这话，心中泛苦，后悔莫及。 而小伙子似是非常享受他有这样的反应, 脸上带着笑意，对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慢悠悠走出店铺。 掌柜的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 杭州城繁荣，店铺林立。布庄更是数不胜数。离开之前那间后，众人只随便走了几步，便看到另一家规模不比刚才那家小的布庄。 因被刚才的事坏了心情，女人们逛街的兴致被破坏了不少。这回便随便地挑了几匹样式跟刚才店里看过的，差不多的布，打包了起来，就要走。 不过这间店铺的老板态度倒是挺好，张依依也乐得跟他讨论，杭州城里谁家绣娘手艺最好。 毕竟要做好衣裳，布料色泽还在其次，关键得看绣娘手艺。有的绣娘，即使是丑到不行的布，她也能化腐朽为神奇，给你做出一套精致华丽的衣裳来。 老板姓林，打听清楚张依依的需求以后，着重给她推荐了城南一家金氏绣坊，说那里的手艺又好又快，价格也公道。还热情地告诉他们准确的路线。 这一回的经历很快就让张依依等人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走出布庄的时候，几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如果出门的时候没遇上之前的小伙子，恐怕这抹笑意会停的久些。 李莫愁看到来人就跟看见了死对头一样，小脸刷地一下布满寒霜，“哼”了一声。 小伙子仿若未觉，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身后大包小包的侍从，说：“哟？买了这么多？看来这家货色很好呀！” 张依依趣味满满地看着\他\：“看你两手空空，怎么？付了十两黄金，却什么也没看上吗？” 小伙子满不在乎地表示：“他那的布，跟他人一样，散发着一股铜臭味。本姑……小爷我才看不上呢。” 好险，差点说漏嘴！ 李莫愁惊奇地问：“你没买？” 小伙子解释：“买卖买卖，我要买，他才能卖。我不买，他还能强卖不成？像你说的，银子是我的，我爱在哪花就在哪花。他家的布料不过中等货色，没什么特别的。我并不是十分喜欢，加上他人那么讨厌，我才懒得在他家做衣裳。便转身离开了。” 听到见钱眼开的掌柜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李莫愁心里高兴得很，瞬间觉得面前之人顺眼了许多。“好小子！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小伙子笑嘻嘻地抱拳道：“彼此彼此，我现在看你，也觉得挺顺眼的。诶，你们今晚在哪下榻？” 李莫愁看了一眼欧阳克，这一路走来，行程上的衣食住行，都是欧阳克以及白驼山庄随行的下人一手打理的，李莫愁从未插过手。 后者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年轻人，他目光锐利，非李莫愁等涉世未深的人所能比。对面的人，衣着朴素，身量不高，身形纤瘦，面容清秀，声音清亮雌雄莫辨，看着就是没长开的少年。欧阳克却能注意到“少年”说话时，会不由自主歪头浅笑，一派古灵精怪之态。分明是扮作男装的女子！ 若在以往，他没有认定莫愁，兴许还会怜香惜玉地上前逗一逗。然而如今，他已经有了想与之携手一生的人，自然要跟其保持距离。 欧阳克淡淡回答：“日升栈。” “正好，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看，难得咱们聊得这么来，我也去那要间房算了！”\少年\自来熟地说。 “这……”李莫愁又看向欧阳克。 欧阳克作为白驼山庄少主，出门在外的时候，向来讲究排场。每次下榻，定是要包下整间栈的。这时候的日升栈，应该已经没了其他住。 但他这样明确拒绝的话，会显得不近人情。要是答应，他们的交情又还不够深…… 就当欧阳克在考虑，如何才能婉转拒绝的时候，张依依却豪爽地答应了下来。“可以，我让人提前回去给你安排好房间。” 欧阳克有些惊讶地看向张依依。 张依依用眼神安抚他，让他不要着急。 姨母的决定，欧阳克向来顺从，便决定静观其变。 “你叫什么？”回栈的路上，李莫愁问那小伙子。 “我姓黄，家中排行第一，你叫我黄一就可以了！大美人，你呢？” “我姓李，叫莫愁。” “莫愁莫愁，莫有忧愁，这名字真好听。” 李莫愁嫣然一笑，这刹那的美丽更令百花失色：“是我师傅给我起的！” 说着，李莫愁不忘记将随行的其他人介绍给黄一认识。 听她介绍那华贵的公子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时，黄一还很镇定。毕竟他二人的情意，显眼到只要人没瞎，都能看得出来！根本不用她多解释。 粉嫩可爱的小龙女是她的师妹，黄一更是平静地接受了。这女娃娃五官精致，比起她的师姐李莫愁，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日后长大，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黄一不禁好奇，她们的师傅是否跟自己爹爹一样，收徒条件极为苛刻。不仅得是天赋异禀，品行过人，还必须长得好看！才会选来的三个徒弟，都有过人姿色。 ……她俨然已将张依依，看作是二人的师姐了。 所以当知道张依依就是李莫愁的师傅时，她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因为张依依看着就只比李莫愁大上五六岁而已！ “冒犯地请教一下，您，今年贵庚啊？” 黄一小心翼翼地问。 张依依微微一笑，淡然道：“不偏不倚，四十左右吧！” “跟我爹爹差不多？！”黄一吃惊，感慨道：“我爹爹平时看起来也顶多三十出头，我以为他是最驻颜有术的了。没想到，你师傅更厉害！” 张依依笑而不语。 他与李莫愁走在前头，与众人相隔了一段距离。小小声地问她：“有个这么好看又年轻的师傅，平日里烦心事不少吧？” 李莫愁不解其意，露出困惑的表情。黄一解释：“像我爹爹，每次他带我出去，都有一堆狂蜂浪蝶跟在他后面，想要做我的继母！”说着，他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来肖想我爹爹！简直不自量力！” 狂蜂浪蝶？ 李莫愁脑海中慢慢浮现欧阳锋的面孔。 好像是有的呢，不过不多，“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黄一不信：“不可能的！哦对了，你师傅成亲了吗？” 李莫愁摇头：“没有。” “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黄一很意外。长得这样如花似玉，又这样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没有成亲呢？难道是心有所属，又不能与对方在一起，才独守到今？还是她眼高于顶，跟爹爹一样，谁都看不上。又不像爹爹，好运地遇上出色的娘亲，陷入情网呢？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转头去看张依依，却恰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 犀利得好像他所有的秘密都被窥探清楚了一样。 黄一心里毛毛的。 好在栈到了，有掌柜的迎了上来，殷切地问好。 先前就到的几名侍从早已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上房收拾好了，被褥用具都换成了新的。厨房已烧好了好几锅热水，就等几人沐浴洗尘。 因此众人到后，只让掌柜的并几个人一起，又为黄一收拾了间屋子出来，定下一起用饭的时辰，各自回房洗漱。 “这是李姑娘让小的给您送来的换洗衣裳，小的放这了，您请自便吧。” 黄一接过他手里的包裹，掂了掂，“告诉你家姑娘，我谢过她的好意。只不过我黄一向来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裳。” 蛇奴笑了笑：“李姑娘早料到您会这样说，因此特地告诉小的，这是身全新的衣裳，没人穿过。” 黄一挑了下眉头，笑道：“你家少主可真是找了个聪慧过人的少夫人。”想不到啊，看着笨笨不设防的李莫愁，竟然会如此贴心。 蛇奴与有荣焉：“确实如此。” “好吧，既如此，我就收下了。一会儿我下去亲自谢她。” 蛇奴恭敬地离开。 黄一的视线落在他腰间，随着他走动的步伐不断晃动的短笛上。 眼波微动。 那个笛子，他在爹爹的手札上看过，是西域特有的招蛇笛。 训蛇……排场极大……欧阳。 这群人定跟欧阳锋有关系。 可是欧阳锋那老毒物，常年在他的西域称王称霸，无端端地，他的人怎会到江南来？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黄一避入屏风，拆开包裹。 里头的衣物露了出来，最上头的大红色绣着粉荷的肚兜打眼得很。 黄一先是一愣，脸色由白转粉，继而爆红。 猛然将包裹的布往上一盖，\他\又羞又恼。“该死，那傻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黄蓉meimei来啦～～～ 看神雕侠侣，有关李莫愁和郭襄部分的时候，就觉得其实这俩年纪应该差不多。要是一早就结下姐妹缘分就好了。 两人都长得赏心悦目，一个执着，一个灵活；搭在一起，真的好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