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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也不敢询问史氏出了何事,只让小丫头子打来温水,亲自服侍史氏净面,忙活了一阵,史氏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失魂落魄的。 史氏捂住胸口,心下十分慌乱。她不知道贾代善为什么会反对贾政和王家姑娘的亲事,还那么生气。 明明王家与贾家门当户对,是她的政儿难得的好亲事啊。她想不明白,只得强制自己不再去想。 贾政下学回来见她,瞧见她这一副虚弱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史氏见自家心爱的小儿子在关心自己,心里熨帖不已。 她笑道:“我没事,大概是受了些风寒罢了。”想到刚刚给贾政订下的亲事,忙笑着把这件喜事告诉了贾政。 贾政听后,打从心里是高兴的。他是家里的嫡次子,大启朝奉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继承全部祭田,功勋田,以及七成以上的家产,余下的三成家产中的两成,由其他的嫡子平分,庶子则是平分剩下的一成。 想到如此喧赫的荣国府,最后与他几乎没有一点关系,贾政每次都会被气得心脏疼。 那是真心疼啊! 等到将来贾代善致仕,贾赦继承爵位后,他就要带着家人搬到后巷去,从荣国府嫡次子,沦为贾家旁支,再到几代人后,他的这一支,就会变成远房旁支,和荣国府就再没有多少关系了。 这让心怀高远的贾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第34章 然而,世情如此,他除了祈祷贾赦出个意外,不能继承荣国府,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过史氏告诉他的这个消息,却是难得让他在把自己心疼死前,高兴一回了。 如果真的和王家的大姑娘成了亲,王家给的嫁妆定然是十分可观的,将来即使他不能科举入仕,只能靠着祖荫,当个富贵闲人,有了王氏的嫁妆在,他这一支的人总不会被饿死的。 若是运气好些,能得到某位皇子的赏识,混点从龙之功,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他吗? 越想越激动,面对替他订下如此好亲的史氏,贾政自是孝心满满,对史氏嘘寒问暖,还难得的陪她用了晚膳。 眼见着贾政听到与王家结亲之事如此高兴,史氏方才被贾代善吓到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确信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消息传到贾代善的耳朵里,对次子贾政更加失望了。 贾代化摇头,训斥道:“那王家是个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填不满的巨坑,自打和甄家一起搭上了五皇子,行事越发的不着调了。从龙之功是那么好得的么?这种事,他竟也掺和进去,是嫌自家人脖子上的脑袋太轻了吗?” 贾代善叹气:“这些事,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史氏和政儿鬼迷了心窍,哪里是能听得进人劝的?我若是多说几句,怕是还会以为我是看不得他们母子俩好呢!随他们去吧,将来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至少能保住赦儿这一脉,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豁出这把老骨头,把北边的那帮子蛮人再撵远一些,多挣点军功,总能为贾家挣出一条生机。” 贾代化叹气,他心知史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这堂弟又是个重情义的。史氏是他的发妻,又为他生了两个嫡子,史老侯爷当年于他有恩,让贾代善休妻是万万不可能的,能做到将人软.禁在府里,已经是贾代善能做出来的最大让步了。 因此贾代化也不再劝,宁荣两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他们兄弟两个就多多立功,总能给小子们挣出个生路来。 史氏发现贾代善果真不再反对贾政和王家姑娘的亲事,虽然心下惴惴,到底还是高兴的,抛去这些烦恼,史氏和王陈氏商议定,便请了冰人上王家正式提亲了,六礼也开始走了起来,两家商议,今年秋闱后,不管贾政中没中举,都会给一双小儿女挑个上好的日子成亲。 于是,问题来了。 时人讲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表现在终身大事上,就是长兄未婚,弟弟如何能专美于前? 在荣国府,贾赦是嫡长子,是世子,无论是在排序上还是在地位上,贾政都不可能越过他去。 如今贾政订亲,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贾赦的终身大事却还没有着落呢。别人倒没觉得如何,史氏和贾政却是急了,生怕和王家的亲事会因为贾赦没有成亲,而被迫延期。 不得已,史氏便也催着贾赦将亲事定下来,甚至硬着头皮去求了贾代善,请他出面劝说贾赦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前儿不是听说张太傅有意将嫡长孙女嫁给赦儿嘛,若是真的,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儿!” 贾代善皱眉:“此事八字都没一撇,你莫要胡说,没的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张家可不是好惹的人家!” 史氏满脸的不以为然,还想再说什么,贾代善又道:“赦哥儿的亲事,你莫要管了,你自去准备政儿的婚事吧。” “可是……” 贾代善不愿意再听她说,摆了摆手,便让史氏回去了。 自从知道史氏和贾政与贾赦的关系并不如何,且史氏对贾赦这个长子似乎恨极了,这让徒钰很是放心不下,于是他除了在贾赦的身边放上两个暗卫保护外,还将他私底下培养的护卫拨了两个过来,呆在史氏和贾政的身边,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