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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顾平生,她不爱你

    张之彦想,或许当年在谈判桌上的惊鸿一瞥,那个清艳,眉梢眼角带着丝丝凉薄,处事淡然清淡有礼,却又底色干净的女人,就已经入了他的心。

    只是可惜啊,她是顾平生的女人。

    眼底心中,都只装着顾平生。

    许是就连上天都觉得,他们欠缺一个机会,今天堂而皇之的摆在他的面前。

    顾平生配不上她。

    “知夏,你说过,你爱我。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上,顾平生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张之彦从她的眼角眉梢,流连辗转。

    浑身难受的温知夏不受控制的想要贴近他,她的配合和主动,让张之彦心中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平生。”

    她唇瓣张阖,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像是迷途的麋鹿。

    张之彦听清楚她口中喊着的人是谁,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她双眸氤氲迷离,气息凌乱:“我好难受。”

    她如妖似魅,清艳的面容也能生出极致的魅惑。他呼吸急促,他想或许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顾平生即使在外面有了女人,这边也不打算放手。

    这样的女人,得到了谁甘心再让她躺到别的男人怀里?

    “我帮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张之彦说。

    车内的温度在慢慢的升高。

    “哐——”

    前面的挡风玻璃被应声砸裂,巨大的响声打断了张之彦的动作。

    挡风玻璃像是一瞬间被蜘蛛结网,一道模糊的人影手中拿着钢管,目光沉冷的看着车内的两人。

    张之彦看清楚来人是谁,用衣服遮盖住温知夏。

    他如同是维护自己女人的姿态,让顾平生眸光猩红。

    “哐啷”钢管被丢在地上的同时,顾平生拽开车门,将张之彦从车内拖下来。

    在张之彦尚未站稳的时候,顾平生一拳重重的锤在他的脸上,双眸赤红,暴虐在眼中积聚:“你敢碰她!”

    撞在车上的张之彦抬手擦了擦嘴角,上面带着血水:“这么生气?我们两情相悦即使情难自已的发生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毕竟,顾总自己在外面不照样左拥右抱。”

    在顾平生阴沉的目光中,张之彦直起身,走上前两步,嗤笑:“你忘记了?知夏她亲口说过,她爱我。”

    手背上青筋迸出,关节发出“咯吱”的响声,顾平生的拳头再次挥起,两人扭打在一起。

    说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街边斗殴,全无形象可言。

    “顾平生,她不爱你,就连父亲还有你母亲,骨rou至亲都没有人喜欢你,你怎么能要求温知夏她爱上你这种人!你折断她的翅膀,把本该在商场上拥有一片天地的女人禁锢在家里,成为你圈养着的金丝雀,你在意过她的想法吗?你只会一意孤行的,想要所有人都按照你的设想生活!”

    张之彦的话,像是一记记重拳打在顾平生的心上,他挥拳打在张之彦的脸上,“你知道什么!”

    顾平生自幼便是一霸,打架跟吃饭一样的平常,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温知夏,指不定会混不吝的往哪一条漆黑的路上走。张之彦学过一些防身的能力,但是跟顾平生这种在实践中形成的打斗经验显然不成正比。

    渐渐的张之彦便有些落了下风。

    “哪只手碰了她?!”

    顾平生拽着张之彦的衣领,幽深的眸光透不出一丝光亮。

    张之彦嗤笑,“你还想要断我一只手?”

    他是不相信顾平生敢猖狂到这种地步,但,当顾平生真的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便将他的手腕扭出一个扭曲弧度的时候,张之彦这才变了脸色。

    时至今日,他以为顾平生已经沉稳内敛,却没有想到他发起疯来,还如同当年一样肆无忌惮。

    手腕关节传来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吭。

    “唔”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温知夏从车上下来,脚步踉跄,摔在地上的同时,身上披着的衣服也从肩上滑落。

    顾平生眸光阴寒着松开手,朝着她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把她整个人包裹的密不透风,动作粗鲁的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长臂握住她的肩膀,面色阴沉的看着站起身的张之彦,“我今天才知道,小三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属性,也能遗传!”

    温知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难受的在顾平生的怀中磨蹭,说话的声音不稳:“不要,不要再打了。”

    顾平生低下眸子睨了她一眼,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

    数秒钟后,他默然弯腰把人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车上走去,紧绷的下颌骨线条,昭示着他此刻心情的烦躁和不悦。

    副驾驶上的安全带将她牢牢的禁锢住,她想要挣扎乱动都无法做到。

    “唔……热……”

    “……”

    一旦清冷的人儿被染上绯红,就好比高不可攀的明月被拦住怀中,比世间最烈的酒还要让人难忘。

    而这原本独属于他一个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尽览觊觎。

    顾平生铁青着脸开车,把人抱回家丢到床上。

    柔软的大床陷下去一小片,白皙面积青丝在burberry蚕丝棉的映衬下,更添靡靡乱人眼。

    她在床上难受的乱动。

    她的状态显然不正常,可顾平生只要想到这靡靡的一幕她也曾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展现,他垂在一侧的手掌便偶然握紧。

    他靠近,温知夏下意识的朝他贴近。

    “我是谁?”他捏着她的面颊,让她跟自己对视,沉冷的嗓音透着冰寒。

    她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顾平生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在用力,“你在车上,也这么求着张之彦是不是?!温知夏,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口中呓语,却没有他的名字。

    顾平生积压了一路的暴虐情绪崩塌,在她主动亲吻去动他衬衫的时候,他眼前浮现出来的却是她跟张之彦在车上的画面。

    “砰。”

    浴室的门被一脚踢开,冷水洒下的同时,温知夏被丢进了浴缸中。

    当水漫住面颊,求生的本能让她攀住了浴缸。

    青丝飘散在水中,带着狼狈的美感。

    顾平生覆手站在浴缸前,在她攀上来之后弯下腰,捏住她的面颊,声音冰寒的发问:“我是谁?”

    身体是烫的热,水却是寒的冷,冷热的冲击带来的只有颤栗。

    他的眼神很冷,而温知夏因为这冷热交替的冲击,神志稍稍恢复。

    顾平生长腿迈进浴缸,解开衣服,抚着她的脸,“他都碰了你哪里?告诉我。”

    “啪。”

    温知夏唇瓣紧抿着,抬手给他一巴掌,面颊绯红身上却是冷的,她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为浴缸中的水太冷,还是因为他的话。

    “顾平生你混蛋!”

    顾平生伸手揩了下唇角,反扣住她的手臂,墨色深瞳,不见底色:“怎么,我打了他,你就要给他打回来?这么情深,是不是我去的太早了些,坏了你们的好事?!”

    温知夏现在浑身难受,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东西,“你放开我。”

    又是放开,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老婆,他为什么要放开?

    “他都碰了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这里有没有碰?”他抽掉毛巾,在她身上可能被碰到的地方来回擦拭。

    浴缸溅起水花,温知夏的脚踢在他的下颌上,在他吃痛的时候,扶着浴缸的边缘想要出去。

    但她此刻虚弱无力,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显得非常缓慢。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踏出去的时候,就被他长臂重新扯回浴缸。

    “顾平生,你敢!”

    温知夏怒目圆睁,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怒声道。

    她很少真的跟他发脾气,冷脸的次数也少,多数的时候,她都顺着他,无论是大事小事。

    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生气了。

    尤其,他还想要用这种方式。

    顾平生手下的动作停顿只在一瞬间,她生气?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温知夏,你该牢牢的记住,你到底是谁的女人,只有我才能碰你!”他捏住她的面颊,手掌放在她的脑后,防止浴缸边缘碰到到她的后脑。

    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他将力竭的温知夏抱到床上,她的眼角眉梢都是倦意。

    顾平生从卧室走向书房,点了支烟,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他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烟头上的那点红色亮光存在。

    烟雾将他本就藏在夜幕下的五官模糊的更加不真切。

    “……知夏她亲口说过,她爱我!”

    “顾平生,她不爱你,就连父亲还有你母亲,骨rou至亲都没有人喜欢你,你怎么能要求温知夏她爱上你这种人!”

    张之彦的声音在耳边反复不间断的回荡。

    顾平生闭上眼睛,蓦然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要扔回去,却在已经举起要脱手的时候,堪堪停住。

    夜深了,她刚睡。

    太大的动静会吵醒她。

    烟灰缸重新放到桌面上,他捏着边缘的位置,“嗬”的轻笑出声。

    她爱谁有什么打紧,有多爱又有什么打紧的,终归是他的人,终归只能躺在他的身下。

    至于……骨rou至亲,他稀罕么?

    到底,她是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谁让……这是她承诺的过的。

    她说过,会永永远远的陪着他。

    在他心思几番沉浮的时候,手中的香烟燃到了最后,灼烧到他的指尖,灰烬落入烟灰缸。

    夜半,他沉静下来之后,重新回到卧室。

    身上的烟味已经消散,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女人。

    她应该是睡的很不安稳,以至于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紧锁着,面颊绯红不安的蹭着被子。

    顾平生顿了数秒,皱着眉头,弯下腰,中指手背轻触她的额头。

    guntang的热度,让他面色一拧。

    他又碰了碰她的面颊,果不其然,她在发烧。

    是她身体里的药效,还是……刚才的凉水?

    大半夜的到医院,值班的是一位快要退休的大夫。

    大夫在检查完之后,照例进行询问,“38.5c,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是感冒还是……”大夫说话的中途看了一眼顾平生,“还是其他的原因?”

    他行医多年,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温知夏这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顾平生沉着面色,“她中了药,洗了冷水澡,之后……”

    之后什么,他没说,但神情足够说明一切。

    大夫:“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平生:“夫妻。”

    大夫:“你给她用药?”

    顾平生黑如点漆的眸光扫向他。

    大夫:“例行询问,如果是你拿的药,就说出是什么药,也好方便我对症下药。”

    “不是。”

    大夫顿了顿,看他一眼,走向病床上的温知夏,“除了中药,她身上还有其他的毛病没有?有没有……发炎的情况?”

    他只是询问,弯腰的时候有些凑近,顾平生误解为他是要检查,冷着脸伸出手臂把人挡下:“你干什么?!”

    大夫抬眼:“人老了,直起腰来的时候费劲儿,不伸伸可够不到上面的需要替换的药瓶。”

    顾平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支架上上一个病人输液完,没有被及时取下来的药瓶。

    他动手取下,放到一边。

    大夫在开药单的时候,说道:“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人家小姑娘这么瘦弱,可禁不住你这么折腾。既然是夫妻,嫁给你是应该被宠着的,不是让你任由性子乱来。有个这么漂亮的妻子,你该惜福才是……”

    还有一句话,大夫见他面色不好,没有说出口:如果你不知道珍惜,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你一个男人。

    凌晨三点,就连医院都是寂静的。

    顾平生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温知夏,他眉头紧锁,他不应该因为张之彦的话失了分寸,对她用强。

    她就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醒来不知道会怎么怨他。

    “她什么时候会醒?”

    在小护士来换吊瓶的时候,顾平生沉声问道。

    他长得好,是女人多少都会喜欢的类型,加之这些年管理公司,练就了通身矜贵的气质,更让人移不开眼。

    小护士跟他对视上的瞬间,脸就红了,“她……她挂完吊针应该就会醒了。”

    毕竟是两三瓶的用量,一个正常人总是要上一趟卫生间的。

    她还没有见过,谁能挂完针不被憋醒的。

    得到了答案的顾平生重新将视线落在温知夏的脸上。

    “你……你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休息,这个针滴的很慢。”小护士在出去之前,好心的提醒道。

    但那个男人直到她走出病房,也没有再跟她说第二句话。

    如同小护士说的那样,在最后一瓶吊针刚刚替换上的时候,温知夏就醒了过来。

    因为已经挂了两瓶点滴,她醒来的时候喉咙里都带着一股药水的味道,让她想要干呕。

    她不喜欢药水的味道,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她看到头顶斜上方的药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她浑身像是被拆卸又重组了一样,浑身酸痛,稍微一移动,就发出一声闷吭,无力的跌回床上。

    “别乱动,针头会回血。”

    她发出的声音,让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顾平生陡然睁开眼睛。

    看到她想要起身的动作,几步上前阻止。

    此时,四方城已经破晓,黑幕被阳光重新接管,阳光穿过窗户透射进来,洒满地面,让室内的灯光失去了作用。

    一切都像是刚刚正好的模样。

    温知夏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像是躲避陌生人,视线也没有一分落在他的身上。

    “夏夏~~”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刚刚伸出去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别跟我生气,我跟你道歉。”

    “护士小姐,麻烦你扶我去一趟洗手间。”

    温知夏如同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按铃叫来护士。

    护士进来后看到她身旁的顾平生顿了一下,这两人不是夫妻么?妻子上一趟卫生间,丈夫还需要避嫌?

    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什么都没有说。

    护士熟练的拿过吊瓶,原本以为只是顺便给她一搭手的事情,但是掀开被子下床的温知夏,脚步虚软,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连走都走不稳的模样。

    护士诧异的目光,让温知夏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她显然也忘记了这一回事,当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僵硬不自然的动作,便要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温知夏闭了闭眼睛,丢人丢到这样已经够了,她再逞强下去的后果,只会出更大的洋相,她扯出唇角,勉力在笑:“我待会儿再去,你先去忙吧,麻烦了。”

    她说完,准备重新坐回到床上,但是下一秒,身体陡然一轻。

    “我抱你去。”他说。

    温知夏:“放开。”

    “你现在自己能去?”他问。

    他的话,轻而易举的就将温知夏埋藏在冷静之下的怒火点燃,她想要发火,但是对于她的性子而言,无论是大声争吵还是歇斯底里都不可能轻易的展现出来。

    但是她心中的烦躁和火气,总是要寻找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