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
对姬青的狂言，天蓬没有再说什么，他冷哼一声，消失在聚集的白云之中。 漫天云雾开始聚集，四处一片迷蒙的白色，越来越浓。 姬青站在白云之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不知道神明会以怎样的方式战斗，但姬青不会后退，也不会浪费时间躲避。 云雾还在聚集，越来越厚，甚至连白色都渐渐变成了深沉的黑色。 那就像是最炎热的夏天，在晴朗的天空中上升，从一朵白的不可思议的云彩中穿过。 最初是白色的云雾，然后是深黑的积雨云。 然后姬青真的看到了他曾经在积雨云深处看到的东西。 云雾消散了。 但黑暗并未散去。 浓云翻滚，如同风暴中的海面，如山一般的狂浪旋起旋灭，带起恐怖的潮声。 而在黑云中间的空间里，雷霆正在聚集。 闪电并不密集，但每一道雷霆都带着恐怖的力量，像是一道道光柱，一闪即逝。 神明并未显现，但他们的力量无处不在。 在层层黑云之上，星辰仍在闪烁，尽管它们无法照亮这无尽的黑云。 姬青脚下的白云也暗了下去。 他站在雷霆风暴中央，抬起头。 然后众神从云中显现。 他们站在阴云之上，仿佛掌握着雷霆一般，当姬青看到神明们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雷霆突然消失不见了。 失去了闪电的光线，整个天空一片阴暗，让被阴云遮在后面的神明们面目不清，看不出一丝表情。 然后神明们对着姬青举起了手。 恐怖的雷霆从天顶传来。 然后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正中姬青。 闪电消失之后，雷霆才姗姗来迟，恐怖的声响在云间回荡，像是大地上奔行的战车，越来越远。 闪电的光芒消失之后，世界重回黑暗。 然后姬青笑了起来。 他仰起头看着云间的众神，高举起手中的铁棒。 “给我长！” 黑暗之中，一根柱子从下面升了起来。 那一开始只是一根不大的柱子，然后慢慢变高变粗，不断升高，最终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巨大物体。 天上没有界限，柱子就在姬青身边，以他脚下的白云为根基，不断向上，穿过阴云，冲进众神之间，仍在继续升高。 本就是黑色的铁棒消失在阴云之间的黑暗之中，只有当雷霆闪过，才会显露出一丝金属的冷光，然后又消失在黑暗中。 众神向铁棒与姬青投下闪电，他们掌握着这属于天空的力量，以凡人无法想象的方式战斗。 但他们并没能阻止姬青。 闪电落在铁棒上消失，根本无法伤害姬青分毫，而且铁棒变高的速度太快，已经有神明从云端落下。 他们脚下的阴云被铁棒彻底顶散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算是神明与雷霆，都没来得及阻止铁棒制造破坏：更何况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这个铁棒。 仿佛撑柱天地的山峰一样，铁棒耸立在阴云之间，姬青站在巨大得像是一堵城墙一样，左右望不到边际的铁棒下面，笑了起来。 然后他将左手放在生铁上。 “倒。” 铁棒应声而落。 从遥远的天顶传来了恐怖的风声，这个巨大得不可思议的巨物开始倾倒，仿佛天崩，所至之处带着恐怖的风声，无论是阴云还是众神，一触即溃。 根本没有任何神明能够对抗这个沉重得恐怖的兵器，他们站在阴云间的黑暗中，狂怒着不知所措。 一缕明亮的阳光从头顶出现，照亮了阴云之间的黑暗，那是铁棒从云间扫出的空隙。 姬青抬起头，在光线之中，他终于能够看清头顶云间众神的表情。 那是带着愤怒与恐惧，夹杂着迷茫的神色，看上去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姬青笑了起来。 他伸出右手，按在铁棒上。 然后铁棒被举了起来。 众神根本没有发现姬青在做什么，他们站在云间，面对着巨大的铁棒，根本看不到铁棒脚下小小的姬青。 直到姬青将铁棒挥起。 那仿佛是一场恐怖的风暴，几乎只在瞬间，漫天的阴云就散去了。 无数神明从天空中坠落，像是夏天的冰雹。 尽管他们很快就在空中停下身形，但姬青的铁棒还在狂舞。 这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几乎占据了一切空间，它带着狂风在云间舞动，将在空中停下的神明又打落到遥远的地方。 阴云散尽，天空重归光明，虽然在太阳旁边，群星依然明亮，但这里已经不再是之前令人不安的一片黑暗了。 姬青站在白云之上，众神中央，笑着将铁棒抛起，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高山被抛飞到空中，然后落下。 但伴随着铁棒的狂风慢慢消散了。 铁棒慢慢变小，最终落到了姬青手中，回到了原来普通的样子。 “我听说天上风雨雷电，都是神明的神力，看来那不是谣传。” 姬青抬头看着满天众神，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不过看来，虽然凡人恐惧，不过神明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狂妄！” 一位神明突然出声，打断了姬青的嘲笑。 那是一位站在天顶的巨人，他手持长鞭，声如雷霆，身边缠绕着电光。 “风！云！雨！雪！” 神明说了四个字，每当他说出一个字，众神之中就会走出一位巨人。 四位巨神站在天顶张开双臂，然后本就织就的天罗中央，重新出现了白云。 不过这次的云雾飘舞在遥远的地方，看上去虚无缥缈。 但姬青从那貌似无害的景象中看到了危险的气息。 天罗变得更加严密了。 “雷！” 然后晴空之中，霹雳降下。 姬青将铁棒仍上了空中。 那个瞬间，无数道雷霆落在了铁棒之上，刺眼的白光纠缠在一起，仿佛连绵一片，像是太阳坠落。 然后姬青跳了起来。 他在空中肆意地舒展四肢，伸出右手，抓住了铁棒的一端。 然后姬青在空中铁棒，借着这个力量，在空中旋转身体。 铁棒自下而上挥出，然后在空中变长，狠狠切开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