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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书华说着,就要站起来,被迎面一股力量过来,一把将他推回到床上。施书华又试站起,但身体像是被绑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挣扎起身。 施书华全身的血像是被一下子抽干,又惊又凉,“你这是用了什么邪术?” 裴不度依然悠然和气,“你还没回答我。” “我不知道那东西。”施书华说着顿了顿,“可能是吴洁装神弄鬼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 “不是你给的?” “怎么可能是我。”施书华肯定地说。 裴不度继续翻了翻相册,里面大多是吴洁一家三口的照片。从施钥还是抱在怀里的婴儿,一直到现在的长大成人。 “施钥的心脏是谁下的术?”裴不度继续问。 “什么术?”施书华理直气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走。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去问。要不,你直接问吴洁。她病了。你也可以去问阮落,她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了他。” 没有意外,阮落现在已死于一场车祸。施书华想,再有半天时间,这个消息才会传到裴不度这里。 只是他怎么找出这些东西的?他记得吴洁都收得好好的,连施钥都不知道。 裴不度微偏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施书华。这个男人如此平庸,身上的黑气却如同暗流汹涌,滚滚而至。 同时,他发现一个极其有趣的事。施书华对施钥没有丝毫父子之情。 只是不知道,他对另一个儿子是否也是如此? “要不你问问施伟?”裴不度说。 施书华有当头一棒的感觉。“你派人调查我?你是不是收了吴洁的好处,她给了你多少钱,我照样给你……”施书华喋喋不休。 裴不度开始有些不耐,但语气依然平和,“你给他打个电话。” 施书华盯了裴不度一眼,从床头摸过手机,拨通电话。那边传来涂伟愉快的声音,“爸,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过去找你,你就对阿姨说一声,让我和你们住一起呗……我想和弟弟住一起……” 裴不度发现了什么,施施然起身,踱到施书华身边:“咦,没有图像?” 施书华觉得这人难以理喻,但他现在无计可施。便又重新拨了视频,那边涂伟一只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落落回去了吗?我想见他……” 施书华气不打一处来。十年前,这个儿子看中了一个小姑娘,就把人拖到地下室,后来还弄出了人命。现在又要发什么疯...... 但裴不度却注意到另外一桩事,轻声一笑,“是我忘了。” 说着,手指一抬,似乎从施书华的眼睛上滑过。施书华再去看视频。 因为太过震撼,他的眼前一黑,他以为出现的是幻觉,使劲眨眨眼睛,看到的东西依然没有改变。 只见一只多手多脚的怪物盘坐在车头窗玻璃前面。三只手如同触手一样握住方向盘,正试着左右移动。 涂伟丝毫不觉,依然兴致勃勃,喋喋不休。 施书华就像被人捅了个口子的麻袋,不管是草包,还是脏器都往外掉。 “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求你了,不要伤害他。” “施钥不是你儿子?”裴不度嗤笑。 “他是我儿子,可他身上有外人的血。我的儿子只有一个,求你放过他。” 讽刺的是,这还是施书华第一次表现出一个当父亲的情感。 “涂伟比落落和施钥都大,你遇到吴洁时已有妻室?” 施书华因为裴不度的问题,也因为视频中涂伟的处境,满脸都是汗珠,更显得油腻平庸。 视频中,那几只如同触手般的手已在慢慢的拨动涂伟的方向盘,涂伟一手拿着手机,依然毫无所觉。 施书华觉得自己要哭了。他颠三倒四,磕磕绊绊,几乎说了大半的真相。 施书华来自西南一个小村庄,那里地处偏远,物质匮乏,又因为村里习俗,必须是同村人才能婚配,近亲结婚相当普遍,致畸率提奇高的同时,后代智力也不高,教育严重欠缺,也不可能通过科技兴村。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有让族人发达的方法。施书华的妻子也是同村女子,结婚后,等他们有了儿子,但开始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开始谋划发展大计。 所谓大计,便是如同寄生虫一样,找到一个能让他们寄生的人,用村里流传下来的巫术,如同降头术一样,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然后和对方结为夫妻。 被寄生的人非富即贵。为了得到对方所有财产与家业,他们会把对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一个消灭,最终篡夺所有的财富。 偏远的村落,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势力扩展到全国各地。 吴洁即是被寄生者之一。十八年前,施书华在自己儿子五岁时,在电视上看到满面春风,气质出众的吴洁,就指着她说:说这个吧。 然后进入了吴洁公司。在第一次见面后,吴洁即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爱情之中,不惜和她门当户对的老公离婚,嫁给了施书华。并在第二年,送走了阮落。 在施书华嘶声力竭力一边讲述,一边求裴不度放了自己儿子的时候,裴不度只是带听不听,翻看照片。 裴不度长直的手指停了下来,意外的,有张照片是吴洁和另外一个女性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