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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可以。”裴不度笑着说。 施钥正在雨夜的院子里。天性的敏感让他惊觉有什么事发生,他匆忙起来,却又不敢去敲他哥的门,怕打扰到他哥和裴不度,便撑着雨伞,到了院子。 院子里那株紫藤花,香气异样,如同有实体一般,就在施钥觉得自己觉得窒息时,眼前一亮,自己已身处异地。 …… 在裴不度停手的间隙,生灵的背部又生出几根藤条。沈汀雨憔悴可怜的样子映在他的眼帘,让他只想为这人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撑着伞的少年,被他的藤条连带着水泥地送了上来。那个少年站在不断隆起的地面,摇摇晃晃。 忽然看到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杜荷!” 杜荷怔了怔。他觉得好久都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甚至连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人。 塌陷、摧毁、崩裂,一时间都停了下来。那些藤条如同入冬的蛇,行动开始迟缓,有的把自己还缩回了地里。 “你怎么在这里?”施钥打量这个一片狼藉的异世界。 杜荷对着施钥一动不动。但施钥从他的眼睛里却读出了无以言说的悲伤与幽怨。 “你变得好高。”施钥小声说。 “你怕我吗?”生灵也小声地问。 他猛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心里舒了口气。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连沈汀雨都讶然地张了张嘴。他一直以为生灵不会说话。 他现在开始怀疑是这个生灵,其实是不想和自己说话。 沈汀雨觉得不妙,有些想走。但刚想动,就看到裴不度似笑非笑的目光。沈汀雨软到不行。 他根本无路可走。现在最重要的要把杜荷牢牢地控制住。 “杜荷,你原来能说话啊。那你能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我们一起回家。 ”沈汀雨仰着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 “你想不想和他回家?”施钥看了沈汀雨一眼,小声问杜荷。 从没有人问他想不想……沈汀雨只是对他下命令。 只有这个少年问他,想不想。 “我没有地方去。”杜荷小声地说。 “你可以来我家,我和一起。”施钥真诚地说。 “我……离不开他。”杜荷有些难过,“我离开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他对我好。” “他对你一点都不好。而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同样没证据,施钥的话却让杜荷产生了动摇。 阮落十分感慨。施钥柔软无害敏感,所以他才能对人类的软弱悲哀,各种负面情绪作到感同深受。也只有这样的他,才能让杜荷产生信任感。 “小荷。他们是一起的,你别上当啊。他们空口无凭的诬陷我,就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沈汀雨急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爱杜荷的。全天下都是敌人,只有杜荷没有任何私心地爱他。 沈汀雨的无耻让阮落气到无语。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裴不度看着阮落气鼓鼓的小脸:“现在,就差一把火了。” “什么火?” “徐白。”裴不度说,“徐白出来作证的话,这个杜什么的应该就会醒悟了。” “可是,哥你不是说徐白的魂魄已不在这里了吗?” 以此之前,阮落也想过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徐白的灵魂召唤出来,直接向杜荷揭发沈汀雨的恶性,但裴不度说这里已感觉不到徐白的存在了。 这里的地势十分独特,阴邪到极致,连魂魄都被吸到最底层。只留下躯体,在这片土地上静静发酵。 “他的魂魄的确不在这里,但还有一个办法能把他叫出来,”裴不度说着,脸上居然少有的有些犹豫,“就是我不太会,可能要耗费些时间。” “什么办法?”阮落奇道。 “炼僵。”裴不度说。 阮落心说,哥,你不会不是很正常?你真以为自己是万事通。 阮落眨眨眼睛,“哥,我听陆师兄说过,炼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快也得好几个月呢。” 裴不度沉吟:“我看看能不能在一天内完成。” 阮落心说,哥,如果你真炼成了,我收回我的话。你就是个万事通。 “钥钥,你问问他,徐白埋哪儿了?”阮落冲施钥喊。 施钥冲还在下面的阮落点点头,又小声地问杜荷,“徐白埋在那儿你知道吗?” “杜荷,你别上他们的当。”沈汀雨嗓子都喊哑了,“杀人是要坐牢的。徐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 沈汀雨上气不接下气,眩晕得厉害,嘴里也干,嗓子像要冒烟。 他不清楚还有什么事,阮落有不知道的。他们甚至知道徐白,知道徐白已死。 不过,徐白已死了。他们还能做出什么?沈汀雨忽然乐观了两秒。 但他看了看裴不度,又看了看杜荷,这一切都玄幻得厉害。他再也坚持不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还是坚持不懈地说:“杜荷,杜荷,你别上这些人的当!只有我才是和你一起的。” 生灵沉默了足足十来秒才说,“在院子里那株梨树下。” ...... 不同于“境”里的风和日丽,紫藤漫天。现实世界依然是大雨倾盆,夜黑如墨。沈汀雨双腿像是被钉在当地,柱子一样立大雨里,如同个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