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许连长滚到山脚下就昏过去了，本来身上就有伤，加上这次又是从山上重重滚下，一下子昏死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四周除了微弱的雪光什么也看不见，远处传过几声狼和老虎的嚎叫声······ 他支撑着往前爬，嘴里不停地喊着“陈同志，陈同志，你在哪，在哪·······”四周静悄悄的，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狼的叫声。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要保护她，这是师长交给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他一寸寸向前爬行，在他身后以雪地上出现了一道带血的痕迹····· 路瑶摔下来后被半山腰上的一棵树拦腰挡住，巨痛使她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活动了一下生痛的身子，还好除了巨痛的身子外，各个关节部位还都能动。她举目四下望去，一片灰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许连长呢，他在哪里？ “许连长！许连长……你……在……哪，在……哪！”没有回音，只有风的叫声和远处山谷的回声。 夜幕降临了，月光在雪地上发着灰暗的微光，周围不时传来几声狼和虎的哀叫。路瑶置身在这空旷黢黑的山谷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害怕。她望望四周，是那么的凄凉，是那么的无助，山风袭来，她浑身打着寒战。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不断提醒着自已，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沉住气，沉住气，一定要沉得住气。 这时她看见不远处有两盏灯在闪光，两盏离的很近的灯。她兴奋极了，她慢慢朝那里爬。突然那两盏灯向上移动了一下，接着一声老虎的嘶吼，路瑶惊出一身的冷汗！心都快要吓出来了，妈呀！老虎，是老虎！原来那两盏灯不是别的，是老虎的眼腈！ 老虎也发现了她，它张开血盆大口朝她猛扑过来，她急忙闪身躲过。老虎扑了空，它调转身子又扑上她，眼看就要扑上，枪响了，老虎身上中弹了，它跌落在地上，但是马上又立起来，朝响枪的地方扑去，接着又是－枪，这一枪正打在老虎的天灵盖上。老虎重重地落在地上死了。 路瑶借着灰暗的雪光，抬眼向响枪的地方望去，在离不到二十米远的山脚下，有个人正举着盒子枪爬在那里向这边瞄准······ “许连长，是许连长！”路瑶呼喊着，挣扎着朝山下滚去。 “许连长，你怎么样，要紧不？” “陈同志，我站不起来了，我，没有能够好好保护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我来帮你，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路瑶说着，接过许连长的军刺，来到旁边的松树边砍下大枝松树枝，然后把松树枝垫在许连长身下，用手拉住松树枝，一步一步，一米一米地往前拖，直到精疲力竭，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他们在那！”几把手电筒照过来，从山上跑下来一群战士，路瑶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程刚见路瑶他们天黑了还没回来，就带着二十几名战士开着车找了过来。他们在山边的路上发现了吉普车和四名战友及十二名美军特种兵的尸体，就是没见许连长和路瑶和战士小李。正不知如何寻找时，山里响起了两声枪声，他们便寻着枪声找了上来。 ………… 路瑶再次醒过来，己躺在程刚的师部医院。程刚手里端着姜糖水，一调羹一调羹地往她嘴里喂着姜糖水。 “许连长，许连长呢？” “他在隔壁，刚做完手术。没事的，子弹没伤着骨头，过些日子就好了。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没事，很好。程刚哥，我的挎包呢？” “在你枕头边，好家伙，你那来那么大力气，硬是用手把许连长拖出去一百多米远！还有你们打死的那头大老虎可够肥的，足足可以让战士们好好改善好几天伙食了。我特地为你留了一大块，回头好好补补！” 路瑶拿过挎包打开看看“还好，资料都还在，程刚哥，我想马上回勘测队，替我好好谢谢许连长，要不是他，我恐怕就·······” “瑶瑶，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最好躺在这里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勘测队那边我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们要你在这好好休息，等养好了伤再回去工作，回头我把资料数据派人给他们送去。” “不用了，程刚哥。我身体没什么，工程施工这么紧，急需这第一手的资料，也只有我最熟悉这些资料内容和那里的地质，况且为了这些资料和数据，死了那么多同志，我只有加倍工作才能对得起牺牲的同志们。我没事，歇一下就好了。” “那······你身体能吃得消？” “我身体没事，程刚哥，你就放心吧！” “那好，你今天在这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派车送你回去。” ············ 路瑶回到勘测设计队，同同志们一起加班加点，他们根据新采集的资料数据，反复研究，多次改善设计，避免了七处艰巨工程，取消三座总延长为八百米的遂道工程，从而大大提高了工效和工程进度，为龟殷线提前完工做出了巨大贡献。 1953年3月1日，抢建清川江大桥工程开工。程刚所属师开到清川江边，将士们刨开一米多厚的冻土层，紧张地拼装木笼，投置片石。就在这时程刚发现位于江心的两个墩位的水下留有旧墩残体，必须立即进行爆破清除，否则就无法建造新的桥墩。怎么办，程刚脱下棉衣就要下江，身旁的许连长马上制止说“师长，让我去！” “不行！你的伤刚好，不能在冰水里激的！”程刚一把推开许连长，捧起炸药包，纵身跳进冰冷刺骨的江流中。 “师长……”许连长喊一声，也跳进了江流中，紧接荐一排长陈金水，也跟着跳了下去······· 在他们的带动下二十几名战士纷纷跳入波涛滚滚的冰水中清除残物。使得桥墩的施工得以正常进行。 在程刚率领下，全师官兵团结一心，奋力拼搏，昼夜不停地施工，克服了重重意想不到的困又难，仅用了10天时间就在清川江上竖起了20座桥墩墩台，为清江大桥提前竣工奠定了基础，赢得了时间。 1953年3月19日清川江大桥胜利竣工，4月5日价川至殷山段胜利通车，当火车从清川江奔施而过，这标志着新建铁路一期工程提前一个月胜利完工。 在全体将士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钢铁运输线提前30天通车了。也就是说火车每提前一天开通，就可提前一天向前线运送3万吨的作战物资，和一个师的作战部队，这对我们粉碎了美军的冒险登陆，就有了绝对的主动权。也就意味着中朝人民在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保卫世界和平的战役中又取得了伟大胜利，同时也印正了的“只要准备好了，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第一期工程完工后，程刚他们又投入到了八院面至德川段的二期工程中去，1953年5月下旬重点工程开工，6月初工程全面展开。随着天气转暖，雨季到来更增加了工程难度，部队官兵冒雨突击施工，他们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实干苦干加巧干，边干边学，不断总结经验，克服了一无机械二无设备，施工工程难度大，技术力量不足等困难，使工程进度提前再提前。 1954年4月11日，，彭德怀在郭维成的陪同下，视察建筑工地，握着程刚的手说“感谢你们，非常感谢！你们抢建的新铁路线不仅为反登陆作战作出了突出贡献，而且还为朝鲜今后的和平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朝鲜劳动党和朝鲜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彭总说“同志们！我代表，代表党中央看望大家，向大家问好！同志们辛苦了！修建这条铁路不仅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而且还有极大的经济意义，我希望同志们继续发扬不怕吃苦，连续作战，艰苦创业的精神，保质保量地为朝鲜人民修建好这条生命线，向祖国，向朝鲜人民交一张满意的答卷！” 当，彭德怀等首长的手握在路瑶的手上，向她表示感谢时，她心情万分激动，一股股暖流涌遍全身，往日的一切疲惫和辛苦都烟消云散了，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 1955年春，金达莱盛开的季节，朝鲜人民载歌载舞的欢送志愿军亲人们回国，程刚，路瑶和新建铁路的官兵们一起离开朝鲜这块热情的土地，踏上了返回祖国的路程，又开始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