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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是到了莲城,也就是原主宁向红的家乡。 宝宁跟着人流往车站外走,他之前求巴艳儿给他做了个巨大的双肩包,又弄了两个大大的拖着俩轱辘的麻袋,这才让他把行李都拖拽回了这几百里地的莲城。至于原主的家在哪里,他也是知道的,但这个年月,公交挤成狗,他这拖拽这么多行李是真的不大好上车,但好在家离车站也不远,这样走回去也不是不行。 随便找了个道边摊,宝宁买了俩白面精做的包子,就靠在麻袋上不声不响地吃完了,又左右看了看,这才拖起行李,往家走去。 走在路上,宝宁的手又一次摸到了揣在他口袋里的石头跟袜子组合,还有那把自从解决了下岔河子的事儿之后就片刻不离身的剪刀。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就是跟天注定的一样,硬来改变了一部分,剩下那部分,就是没法算计的。 因为,宝宁看到了躲在一边的卜耀林。 他是真没想到啊,卜耀林竟然拖着现在还一瘸一拐的屁股追到了城里来,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钱坐火车,也有可能是扒火车又或者是逃票,但是就这人的锲而不舍的精神……也难怪他能改变一个世界的天道已经预定好的世界线。 人,固然能胜天,但是很多时候,天真的没打算把人怎么样。 宝宁掂对着天色,也掂对着周围的环境。这年头倒是达不到后世哪儿哪儿都是人的地步,也没有到处可见的监控设备,可以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靠纯人工的侦破手段,宝宁其实不打算在原主家乡来个场景重现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卜耀林这个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绝对不能放松。 好赖这第一天卜耀林没啥动静,宝宁仍旧提心吊胆。他回到家里的喜悦也被卜耀林的出现冲淡了不少,但好歹,在这城里他们家是坐地户,再加上那个领导还没死心,宝宁此时虽然腹背受敌但也还是讨巧地让这两边的人见了一面。 一个是地痞流氓,一个是猥琐领导,真是热闹极了。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在宝宁刻意的引导下,猥琐领导果然对地痞流氓下手了,而他也找好了能把猥琐领导送进去的证据——说真的,原主没敢去找证据大概就是惯性思维太严重了,何况这年头的大姑娘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暴脾气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宝宁参加完了高考了,收信地址却没敢写自己家里,反而写到了老大夫家,做好了这些,他这才带着举报材料,宝宁走进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大门。一个小小的区领导就能想到要换个老婆,霸占年轻女学生,这也不用市委书记去办,换成谁看见这些材料都要眉头一皱,抬手去打那个小领导。说白了,人大领导还没换老婆呢,你个小小的区领导,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而且因为这个事儿又带人去堵群众,跟人动手……这些性质都太恶劣了! 宝宁坐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到让人看着都心惊。 “宁同志,你反应的情况应该得到重视。”市委书记好容易看完了材料,表示非常重视。 宝宁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半眯着,带着十分的决绝,说:“书记,我知道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他抿了下嘴唇,“但我已经参加了高考,我知道自己考得很好,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我不会让那些男人挡了我的路,任何人都不行!”说着,他拽过自己的大辫子,拿起怀里的剪刀就剪。 “哎!同志!”书记给吓傻了。 “我不嫁人不谈恋爱!”宝宁说着就站了起来,“女人是个人,没什么必须结婚必须接受个男人的说法,这么说的人就是瞧不起女人,就是跟主席跟总理对着干,就是人民的敌人!” 说话间,头发已经被剪断了,看得书记身边的秘书脸色煞白,眼里满是惋惜。 “谢谢书记替我主持公道。”他鞠了个躬,转身就走。留下办公室里怅然若失的秘书,还有一脸惋惜的书记。 这也不是宝宁临时起意,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方便快捷的达到目的的方法,女人的头发,一来是美,二来正好卖了买书,三来……这也是真的断了所有人的念想。所以他才剪了辫子,让原主回来再愁吧! 走出市政府,宝宁抬起头看向灿烂的阳光,他知道,原主不管现在是会生气还是恼恨,总归,她的人生不会悲惨,而她必然得走向天道给她安排的那个光明又孤独的路。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斩仙台,再抬头瞧,只见三个灰突突的光点被摄入斩仙台中,再仔细一看,竟然有一把剑对着他迎面劈来—— 当啷一声,那把剑却直接砍中了一块印章,只见那印章转了两圈,碎裂开来,中间冲出一团浓雾,又被宝剑直接劈刺过去,便是一声尖叫之后,浓雾散去,宝剑也散如光斑,宝宁再仔细去瞧的时候,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斩仙台,而他一低头,看到原主宁向红已经高兴的一手甩着辫子,蹦蹦跶跶的往家跑去了。 “你果然知道该如何做这些任务。”自称是西王母后人的女仙又出现了,“你也能见到这天道具象化的模样——那宝剑与印章就是两个天道,小世界里的天道并无极大本事,真被抓住只能受死,那三个灰色光点就是卜耀林、王栓柱,还有那个想要霸占宁向红的领导,你能让他们都受伤,破了他们身上小天道加持的法阵,斩仙台便能把他们摄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