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极西之地的阴影
极西，地广人稀，这里弥漫着无尽风沙，比接引等人所在的须弥山更加靠近世界尽头。 “这里人太少，我连定位传送都成问题。”一道白光在极西显现，太濛从梦界走出，打量面前的风暴。 他面前的风暴漩涡连接天地，直径有上百里，是整个极西之地中最大规模的风暴漩涡之一。 太濛有些无奈，对风暴喊话“我说，你就不能撤下屏障，让我顺利进去？” “你不是说，让我小心藏身吗？”风暴中电闪雷鸣，若隐若现的入口通道延伸到太濛面前。 太濛拿着手杖，缓步走上通道，进入风暴中的世界。 风暴漩涡中别有乾坤。绵延数十万里的山脉生长各种奇花异草，一股股先天元气扑面而来。仔细一看，山中有各式各样的灵虎神兽在嬉戏打闹。而在群山环绕之所，有一座无稽崖。三百丈高的白色神虎正趴在崖下等候太濛。 当太濛走过去后，白虎主动缩小成等人高“你看我这大荒山如何？在西方世界，这可是比须弥山还强的福地洞天。” 龙汉年间，白虎一族得太濛传信，将大荒山搬到极西风暴中，正好躲过魔祖的清算。 打量这处灵山福地，太濛若有所思“我托接引道人在西方世界照拂白虎一脉。以后若看准时机，你可以将大荒山搬出去。一直留在这里，总不是个事。” “先看看吧，至少我对准提那家伙的‘化山填坑’计划不怎么看好。” 自龙汉年间，西方浩土被魔祖蹂躏后，地脉俱断，各种矿藏一扫而空，造成大地之下多有空xue，不时便会发生大地塌陷的现象。为了针对这一现象，准提想出填坑计划，将西方大地上的群山化作土石填入空洞。等弥合大地后，再慢慢修补灵脉，重新诞生矿藏。而这样的后果，便是西方多高原，原本连绵起伏的神山峻岭寥寥无几。 “我这大荒山现在拿出去，恐怕会被他们拖去填坑，还是等等吧。”这白虎是龙汉年间，虎祖遗留的老祖宗，也是太濛的好友。 “对了，你这次来，是打算西去？” 当年太濛请白虎一族坐镇西方。除却保护白虎一族外，也是为了帮他守护自己在极西之地的洞府。那处洞府是极西之地孕育的先天道域，在世界边陲，被太濛以大神通遮蔽。只有穿过风暴，继续西行才能进入他的道域。而为节省时间，太濛每次会事先进入白虎一脉的梦境，从而自大荒山继续前进。 只是白虎一族有风暴屏障，太濛每次过来都会被弹飞在风暴外，等候白虎老祖的接引。 “是要去一趟，不过也是为了看看你。我看你也顺利证道大罗，但为什么没去参加紫霄宫听讲？” “谁说我没去？只不过隐藏身份，没跟接引他们一起去罢了。毕竟你也知道，我这身份还是隐藏些比较好。” 白虎老祖当年跟麒麟一族争夺走兽之主的名位，最终惨败归隐，躲起来养伤。 当年魔祖不是没有找过白虎一族，拉拢他们争霸天下。但白虎一族躲在极西之地，跑到风暴眼中，魔祖也不好花心思将他们揪出来。在最初两拨人死亡后，索性将白虎一族放在后头，等灭了三族再慢慢清算。 万年前，紫霄宫开讲，白虎老祖担心龙汉年间的仇家，便换了一个身份前往。 “我在紫霄宫，还看到鲲鹏抢你座位，结果被太一等人扔出去。只可惜你来的太晚，还是没赶上。不过以你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吧？” 太濛一敲手杖，漫不经心说“你的消息该更新了。前段时间，我家师兄已经把鲲鹏镇压，命他在北冥海思过千年。” “镇元子？也是，你那师兄可不简单。他的地书在大地之力加持下，不逊色任何一位大罗仙家。” 二人接着闲聊起来，太濛状似无意问“老猫，你在西方多年，可知昔年盘古道化的胸中五气何在？先天金气应该就在西方吧？” “先天金精？”白虎挠挠头，温吞吞道“倒是听过这件事，那先天金气昔日好像是在西方化作一座金山。不过很早了，那都是龙汉年间的事。目前到底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有魔祖那件事，西方还能存下多少灵山？” 魔祖蹂躏西方，连须弥山都毁了，更别说盘古精气所化的金山。 “毕竟是盘古胸中祖炁所化，应该会有所保留吧？” “那先天金气所化的神山应该已经折断。不过你要找先天金气，可以找找当初从金山中散落的先天灵根或者神灵？神山摧毁后，应该会有人卷走本源金气。” 太濛皱起眉头，从梦界探寻相关资料。不过当年破损的神山太多，加上目前准提又开始进行填地计划，就算还有残留遗骸，恐怕也剩不了多少。 “那麻烦你在西方大地上帮我打探打探。” “可以。但你问这个干嘛？” “想要炼制几件杀伐至宝护身。”太濛随口拿出一个借口。对于复活自家师尊这件事，虽然自己跟白虎一族交情不错，但也不能随意声张。 “还有，你参悟金、风两种大道，帮我给这两道灵牌灌注力量。”太濛拿出“金神”和“风神”二牌。 看到风神的女神形象，白虎有些无语“你的老毛病啊！”他伸手一拍，以自己大罗道果，将先天神风注入神箓，促使风神进一步演化。 白虎老祖在西方参悟风之道，在这无穷风暴之中祭炼大罗道果。得他相助，风神灵牌很快便向金仙巅峰推进。原本女神头顶长着一对小巧的羽翼，但现在从身后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接着是“金神”。 “我虽然兼修五行之金，但这也是最近几十万年的事，顶多就是帮你塑造形态。”白虎喷出一道白气，金神灵牌上面的形象立刻变化，从卡牌跳出后，在二人身边来回乱窜。 猫娘？ 看着那个人身虎爪的女孩，太濛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那是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头顶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虎耳，脸上还有虎斑和虎须。手脚全部都是虎爪，而在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虎尾，上面有着黑白相间的斑纹。此外，还有一条白龙环绕在兽女身边。 “虎耳娘？”这个形象的女神的确罕见。 “你如果想要改变形象，可以去找找祖巫蓐收试试。” 蓐收带领族人向西进发，不过目前刚刚处于洪荒中西部地带，还没真正进入西方贫瘠之地。 “回头会考虑。”太濛手一抖，将两道神箓收起。“行了，我也不耽搁你，接下来要赶紧去洞府看看。” 太濛在无稽崖下设有传送阵，从无稽崖向着极西之地传送，来到一片没有光明的黑暗地带。 这里是西方世界的尽头，日月无法照射之地，也是太濛洞府的藏匿地。 太濛耳畔隐隐传来澎湃的海潮声。那是世界开拓扩张时，和混沌剧烈激荡而形成的先天神水。这种景象唯有宇宙边陲才存在。从世界四极尽头继续前进，就会离开洪荒世界进入混沌。而混沌元气流入宇宙边陲，受世界之力的约束，转化为如潮水一样的元气被宇宙自身吸收，形成先天大泽。 “可惜祖龙是个傻子，放着海域不争，非要去争夺大地上的霸权。” 龙族占据四海，但龙族所谓的四海并非环绕整个洪荒大地，而仅仅是在大地东部取混沌元气凝练海水。 昔时盘古开天辟地，其陨落之后化作洪荒大地。那时候，哪里有所谓的海域？ 宇宙边陲唯有四极之力抽取混沌元气炼化先天大泽。 东海，是祖龙在宇宙极东边陲取混沌元气祭炼的海域。在大东海中切割，按照地域方向划分西南北三海，才有现如今的四海。换言之，哪怕是西海、南海以及北海，实际上也都处于洪荒大陆的东岸。因此，东海才是龙族的祖庭。 而其他三极之地仍保留先天大泽的原始景观。 想着想着，太濛着眼面前的幽幽大泽，思考自己建立大西海的可能性，最终他放下这个打算“我对转化元气实在不擅长。这件事，恐怕还需要找人来做。但找人的话，我的这处道域就要暴露。还是算了，如果南北两方没有行动，我干嘛大张旗鼓建立真正的大西海？” “不过如果龙汉年间，祖龙在其他三处宇宙边陲同样炼成三海，将四海打造成环绕洪荒的无量大洋。这份功德和伟业，足以让祖龙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不是圣人胜似圣人。” 不单单是祖龙，凤凰一族和麒麟一脉其实也有类似的机会。 “如果凤凰一脉着眼周天星斗，从虚空星辰入手，演练周天星斗大阵为洪荒炼化混沌元气，也是无量功德。麒麟一脉治理山河，若能在大地上建立真正的文明，照样也有证道的机会。” 本来三族若联合在一起，携手治理天地海三域，说不定能联手证道为三尊圣人。 “然而他们偏僻选择厮杀。”太濛不住摇头，鄙夷三族的选择。当然，三族这个选择背后有很多人暗中挑拨和推动。当初他化身梦魔就曾经跑去搅风搅雨。北冥海的鲲鹏担忧龙凤两族对他的威胁，也暗中出手挑拨两族大战。 “但是现在三族衰败，接下来的四极神君之位，便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如果祖龙真把宇宙边陲的四个先天大泽全部转化为海域，形成大四海，那么四海龙王便有转化混沌元气，看守天地四极的责任。 但现在，宇宙需要四位神君支撑四极，看护这四处重地。 “不出意外，便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这些。” 在宇宙边陲的四个先天大泽外，各有一种自然现象阻隔和洪荒的联系。 东方是雷霆，无边雷霆阻隔外人靠近先天大泽的去路。但弥漫极东之地的雷云早已被龙族收走，取先天大泽炼化东海。西方是风暴，无穷风暴弥漫在边界，阻拦外人进入宇宙边陲。太濛请白虎来这里，也是为帮他谋划四极神君的业位。南方是炎炎火山，在极南之地凝聚无量火海。而北方则是鲲鹏所在的北冥海。一片纯白的冰雪世界挡住其他人的窥探。 所谓四极神君，便要隐没在这四象之内，炼地火风水，看守宇宙边陲。这四位大能责任重大，堪比混元圣人，可不是随便对天吼两嗓子就随随便便获取业位。唯有努力在四极经营，将整个四极本源拿到手，才有证道“四极神君”的机会。 “无论如何，那四极神君的位置不能让三族以及鲲鹏之流拿去。”太濛目光闪烁，暗暗盘算自己要不要培养四神兽，抢走三族的机缘。 “凤凰一脉的残部在不死火山那边谋划，恐怕便是为了培养朱雀，好借神君之位庇护凤凰一族。龙族那边的计划也差不多。还有北冥海的鲲鹏，都是不省心的主啊！” 思索间，太濛进入西方大泽。 他的道域便坐落在此，是一处真正的无光界域。但对他本人而言，哪怕没有光，没有视界，他的精神力足以在道域随意行动。 趟过黑水，太濛进入先天道域。黑暗之中弥漫着死寂和黄昏的力量，这里是天地的尽头，诸神的末路，是真正的死绝之地。 “如果不是我开辟梦界，其实这里很适合作为我的道域祖庭。”太濛伸了个懒腰，神色轻松而惬意。 黑暗象征宁静和安眠，让太濛放下一切，归回真正的原始时代。在这里，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幽暗中，太濛摸索着进入中央核心地带。在那里，有一个规模巨大的方池，长宽有三千丈，池中幽水内沉眠着一尊先天神魔。而在池子上空，还有一尊类似鼓状的先天灵宝。那面鼓不时震动魔光，催发寂灭万物的恐怕之音，击碎下方神魔的护体灵光。 但这尊神魔神威赫赫，在太濛的封印中竟然有苏醒的趋势。 “哎——麻烦啊！”太濛幽幽一叹，收起手杖，脱下衣服走入黑水。他整个人散化为无形无相的精神力弥漫在神井中，在水面形成一道道金色神纹。 密密麻麻的纹理在水中浮沉，转眼便笼罩三千丈方井，缠绕在神魔体表。来自梦神的天赋力量驱使神魔重新进入沉眠…… 直至三千年后，当井水重新泛起波澜时，太濛裸着从湖水中走出来。 他神色凝重，披上衣服，心中暗道“这次花费的时间是真够长的。赤明道纪的第一元会，没想到居然这么费力。” 对那尊魔神，太濛忌讳不已“单纯这样压制也不是个事。我的力量能在赤明、上皇、开皇三个道纪压制。但是到了延康道纪，也就是宇宙走入衰劫的时候，这尊魔神得天地之力加持复苏，从这里走出去的话，又是一场灭世大祸。” 拖住这尊神魔苏醒，这便是太濛建立这处洞府，霸占这处先天道域的目的。当然，在这处道域中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 “太濛，你这该死的家伙是不是回来了！赶紧把你家大爷放了，不然回头我催发无量天魔，定要把你神魂俱灭！”突然，在先天道域深处传来一阵怒吼声，打断太濛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