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我把炮灰徒弟养歪了[穿书]在线阅读 - 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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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识途垂着眼,眼睫颤抖,沉默温驯地忍受着,仿佛甘愿奉献一切的信徒,这景象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一笔画完之后,容予有些力竭,放下了手。陆识途也像是终于结束了什么酷刑似的,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些,似乎舒出一口气,额上有一滴汗珠滑落下来。

    容予有些担忧:“很疼吗?”

    陆识途似乎暂时说不出话,并没有看他,只摇了摇头,唇色泛白。

    无论多么担心,这种事容予也无法以身相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一切便是陆识途注定要付出的。

    容予只伸手拭去他额头上的细汗,道:“可以了。剩下的便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法诀,磨过七七四十九天,它便会成为你的本命剑。”

    容予站起身,继续道:“之后,依靠它的剑气,你便能够在体内重塑灵根。”

    陆识途顿了顿,抬头看向容予。容予以为他哪里有困惑,忙俯身去听。

    却只听陆识途轻声道:“四十九天……都见不到师尊吗?”

    容予有些诧异,笑道:“无妨。后面的事,你自己一定能够完成,无需我在旁,不必担心。”

    陆识途默了默,神色毫无变化,似乎并没被这话安慰到。但他也没再开口,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容予,像是要将容予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似的。

    从冰心壶中出来之后,容予将那玉白的壶拿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上面浮雕的山川湖泊,有片刻出神。

    而后,他将冰心壶妥帖放在偏房桌上,掩去其上灵力,将其化为普通酒壶的模样,又设好保护结界,这才离开了偏房。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小道童们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地来回搬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热闹得很。

    容予看得一头雾水,随手拉住一个问道:“讲讲,这什么情况?”

    被他拉住的小道童刚要往门外跑,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道:“长老,这、这都是秉真长老、送来的东西,都是炼丹用的,说是您要的。长老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去搬了,他们在外面都、忙不过来了。”

    容予:……

    他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果然,在看见炼丹房里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的六个大丹炉,以及库房里堆到天花板的各色材料之后,容予沉默了。

    门派有多抠门他是知道的,炼丹材料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给分这么多,容百川这怕不是把秉真峰的东西也全搬过来了吧……

    所以都说了他什么都不缺了好嘛!

    不过,紧接着,最后一个小道童带进来了一块玉简以及一道传讯符,一并递给了容予。

    传讯符上大概描述了“问心”的制作工艺,包括怎么处理琼枝、怎么燃烧、在什么时机下让材料混合等等。

    根据这些描述,容予完全确认了当时下毒的就是江自流没错。

    接下来,传讯符里还有一句话:“阿予若真要研究制丹之法,我将这些年搜集到的秘法悉数给你复刻了一份,顺便将你在藏书阁的权限升了一级。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你可以多方取经,采众家之长,必能受益匪浅。”

    容予眼神一亮,顿时有些激动。这还真是他现在正好需要的东西!虽然这位师兄讲话真的很像发布任务的npc,但是属实贴心!

    他此次想要炼丹,目的之一是想为陆识途重塑灵根保驾护航。将剑气纳于体内,危险至极,容予必须为他想些办法护住心脉神魂。在外有法器冰心壶,在内便需要服丹药。

    此外,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先前和容百川讨论琼枝那一次,容百川随口提过一句,凌霄峰那边最近一直在消耗一些特殊的灵草灵材,都是一些很少有人用的东西,甚至有几样与魔界相关,似乎是在给江自流制一种丹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容予隐约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况且他现在算是和江自流正面刚上了,江自流后期肯定还会针对他俩搞事情,不能不防。

    原著里,江自流此时已经再次洗筋伐髓,成了单火灵根的天才,境界也已经到了金丹后期,诸事顺遂,万人追捧。他后宫也收了几个漂亮姑娘,可以说感□□业双丰收,妥妥的人生赢家。因此,也完全没有“邪里邪气的丹药”这一出。

    但如今的江自流,以三灵根之躯修炼,勉强用丹药才堆上了金丹期,又用着完全不合适的《天流火诀》,修炼毫无进境,甚至心态失衡,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可以说倒霉透顶。

    好不容易仙剑秘境得了一把名剑“烽烟”,还被陆识途的光环压下去了。况且,容予知道,他拿到“烽烟”之后也完全不会有半分助益,反而要小心被它反噬——烽烟乃是当初战场上将士手里的名剑,最是正气凛然,若被心术不正的小人拿到,不仅不会有所助益,还容易动摇心境。

    也正是因为如此,容予才放任江自流去拿到了这把剑,给陆识途拿金吾不禁夜腾出地儿来。

    这样一来,诸事不顺处处倒霉的江自流,那真是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所以容予私下里要了一份他所用的材料名单,准备好好研究一下,防范于未然。

    冰心壶之中,陆识途已经逐渐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

    他仿佛正闭着眼,却什么都能看得清,身前身后,头上脚下,一切的一切。他仿佛已经神魂离体,远远地看着自己,又仿佛只是在静坐着想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