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打打官司
赵府的几名下人,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一个个昂首挺胸地撇着嘴。见沈灵溪进来,为首的一人立即上前一步,略行了个礼道:“小的见过慧敏县主!” 沈灵溪不动声色,自然也端足了架子点点头,故作不解道:“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怎么又来?” “禀县主,国舅爷让我们来接那个贱婢回去,这是她的卖身字据!”那汉子上前捧着一张字据,给沈灵溪出示。 沈灵溪也没接,她自然相信他有字据。依着赵鸿的跋扈,想弄个卖身契也没什么难的。只得点点头道:“哎呀,那个丫头,本县主倒是很喜欢,不知国舅爷是否肯割爱呀?” 那汉子一听,眼珠乱转:“禀县主,我们国舅爷说了,若是县主喜欢他送您几个婢女又算什么,只是这个贱婢不行,她不懂规矩,性子又野,国舅爷要亲自教训她,不敢送给县主招事。” 沈灵溪故作为难地一皱眉:“这样啊,事情倒是难办。” 一边的扶风见小姐为难,也有些着急,那天那个奴婢分明是刺客,可赵国舅府的人居然还敢上门来要人,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那个奴婢明明……” “退下!”沈灵溪冷声喝退扶风,为难道:“可是她确实逃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县主,不要为难小的,那丫头国舅爷是绝对不肯转让的,还请县主早些叫她出来,我也好回去交差。” 沈灵溪倒是没料到赵鸿还敢来要人,不过细思之下,他即来要人,必是不知那女子的真实身份。至于他是否会与文淼淼合伙,沈灵溪倒觉得不会。 文淼淼已经回了南临,就算查出来她雇凶杀人,玉梁国也不能将她怎样。而赵鸿必竟身在玉梁,他虽然嚣张,却也不至于自寻麻烦。 看来赵鸿不过是因为商铺被挑,府弟被烧,想来找她撒撒气。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由头,正好寻寻她的晦气。 “可她确实是逃了,不如你们回去禀告国舅,我愿照价赔偿可好?”沈灵溪心中倒有了个主意。 “那自然不行,我们国舅爷是万万不肯卖的,若县主交不出人,恐怕有强抢民女之嫌。”那大汉来时赵鸿便交待了他说辞。赵鸿是的确不知那女子的真实身份,他不过猜度沈灵溪是仗着慕之枫故意触自己霉头。 让这几人来讨人时,他便料定沈灵溪为了撑门面也不会轻易把人交出。他到时就可趁机发飙,到他那皇后jiejie面前告她一状。 “反正人跑了,我也无法。你回去让国舅爷说个价吧!”沈灵溪想好了对策,也不怕他将事闹大。索性一摊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几个大汉故作为难,实则心里阴笑,国舅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赵府奴婢成群,岂又缺这一个。匆匆告退回赵府领功去了。 赵鸿一听,阴阴一笑。 他这次要让沈灵溪知道,他堂堂国舅爷,不是随便什么猫啊狗的都能欺负的。这次他损失数家商铺,连府第都被烧了,那些江洋大盗他一时找不到,难道还对付不了沈灵溪这个小丫头片子。 揣了卖身契带上几名奴才便到大理寺告状去了。 若是寻常百姓自然是要到玉梁都城府尹,可赵鸿是国舅,沈灵溪虽是个县主,也算皇家的人,自然是到大理寺。 而且大理寺卿本就是他们赵氏姻亲,到那里沈灵溪又能讨得什么好。 果然,那大理寺卿吴德昕一听是赵鸿来了,巴巴迎出了府门。 一躬到底,一脸谄媚的笑道:“哎呀,国舅爷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派人来吩咐小的一声也就是了。” 赵鸿阴着一张脸,端足了架子,摆摆手道:“本国舅是来告状的,大人不必客气。”话虽如此,人却走在前面进了大理寺,吴德昕在一边殷勤地引着路。 吴德昕摸摸额头的汗,本心他是十分不愿见到赵鸿的。他自然也知道赵府遭了强盗,他可不想惹上这桩事端。缴匪是府尹的事,他这大理寺可管不了。 可这位赵国舅找上了门来,他又不怕推脱出去得罪了他。 好在,进了大堂,吩咐了看茶,赵鸿说明来意,也没有为难。吴德昕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相府五小姐的事,与缴匪无关就好。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不就是个强买强卖嘛,倒好处理。 虽然也听说过那位相府五小姐有些本事,可她也不想想,赵鸿是谁,那岂是她一个小小县主惹的?吴德昕不禁有些得意,若是凭着这样一桩小事,搭上了国舅爷,对他岂不得美事一桩。 遂便一口答应,请赵鸿回去等好消息。 送走了赵鸿,吴德昕正准备派人到相府去拿人,想着耍耍官威唬唬沈灵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便听人来抱,慧敏县主告状来了。 慧敏县主?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慧敏县主便是沈灵溪。 匆匆来到正堂,便见一女子立于堂下。轻纱遮面,藕色裙衣,看不出样貌,气势十足。一时吴德昕的官威倒忘了摆。 “拜见大人。”沈灵溪不失礼数。 吴德昕见只有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撇了撇嘴,心里颇为不屑道:“县主,所为何来呀。” “告状!”沈灵溪抬起头目光灼灼。 吴德昕被看得有些心虚:“你小小年纪,告什么状?” “告国舅赵鸿纵仆伤人!”沈灵溪的声音不高,但放一出口,座上皆惊。 玉梁谁人不知赵鸿是皇后亲弟,欺男霸女,欺行霸事,坏事做尽,却无人敢惹。言官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有皇后护着,皇帝都睁一眼闭一眼。 如今这小小的女子,张口便要告赵鸿,不知是无知,还是真有胆魄。 “大胆!” “怎么?大人,国舅爷告不得?” “你也知赵大人乃是当朝国舅,岂容污陷?” “大人都未听本县主一言,就知是污陷?”沈灵溪面露嘲意。 吴德昕见她咄咄逼人,便知恐怕想用官威将她吓住的想法太过低估她了。她即敢来,恐怕也有敢来的道理,莫不是真如传言,她背后靠的是慕之枫?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