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火烧淑安
帝王震怒,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众大臣皆低下了头,内心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沈灵溪强烈的不安果然在下一秒便得到了验证。 “慧敏公主,淑安殿起火,有宫人看到你刚刚从那出来。”慕云城凌厉的目光直直望向沈灵溪,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 沈灵溪暗暗心惊,一边慕之枫袍袖之内的手紧紧攥了她的手,他眼中波澜不惊,垂眸不语。 “摄政王,慧敏公主虽是朕亲赐的摄政王妃,可火烧后宫不是小事,朕也不能视而不见。”慕云城转向慕之枫,语中颇有些沉重之意。可他有多得意,慕之枫却听得出。 只是慕之枫一贯清冷,此时依旧面无表情,只淡然道:“皇上未问便知火是本王王妃所放了?” 慕云城被他噎得险些动怒,手中一紧,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有宫人亲见,人证物证俱在,此事恐怕推诿不得。” “哦?人证是何人?物证又是何物?若要定王妃之罪,总要让本王心服口服才好。”慕之枫恭敬的向着慕云城行了礼,可语气却是十足的挑衅。 “既然皇叔要心服口服,那此事便交宗人府彻查。”慕云城当着百官自然想博个公平贤德之名,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少不得要委屈王妃了,来人,将慧敏公主押到宗人府大牢。” 慕之枫眸光一凛还要说些什么,沈灵溪紧紧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先推翻人证物证才是正理,我委屈几日无妨。” 慕之枫的唇紧紧抿着,抬眼盯着慕云城,眼中的寒气毫不掩饰,便在这大殿之上与他对峙着,慕云城有一瞬也不再掩饰眼中的杀意,大殿之上静得渗人,便是一根针落地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大臣无人敢言,被这对叔侄的对恃唬得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皇叔可是不愿?”慕云城的语中充满威压。 半晌,慕之枫才缓缓松了松握着沈灵溪的手,微微俯首道:“臣不敢。” 慕云城眼神微凛,再次掩去杀意,故作惋惜状:“那也只有先如此,待查清此事,再还王妃一个清白了!” “多谢皇上,臣相信皇上定能查清此事,护得王妃周全。”慕之枫咄咄盯着慕云城,侍卫已经走近要带走沈灵溪。 慕之枫此言其实是要慕云城当着满殿大臣保证沈灵溪入宗人府期间的安危。 “皇叔请放心。”慕云城也只得允诺如此。 “王妃请。”侍卫毕恭毕敬地要带走沈灵溪,毕竟在大殿之上,他们也不能不顾皇家颜面,故尔只躬身等着沈灵溪。 沈灵溪挣脱了慕之枫的手,向着慕云城盈盈一拜:“谢皇上。”又转向慕之枫,狡黠一笑:“王爷不必挂心,皇上必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的。” 言罢,轻松转身跟着侍卫出了大殿。 慕之枫立在殿内望着她的衣角消失在红色宫墙转角,寒意笼了满身,转身不等慕云城再多言,便草草告辞,出殿去了。 慕云城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他的怒气让慕云城感到痛快,他竟也有这些发怒的时候,终于收起了他那讨厌的淡定从容。 慕之枫,打败的时间不远了,慕云城暗暗发誓。 一场庆功宴不欢而散,慕之枫下殿,慕云城也速速回了后宫,他也要搞明白宫宴之时后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慕之枫心中却是清楚,这是皇后的大棒落了下来。 早就知道后宫的女人不简单,越是看似无害,温婉贤淑的,越会在你不经意时跳出来咬你一口。这位皇后便是如此。之前他从未注意过她,在慕云城的后宫,她几乎是隐形的。 皇后出身南临世家王家,自幼便定了入宫为后的命运。王家的嫡女一直都是按着母仪天下的高度培养的,只可惜事实不会都尽如人意。 王家助慕云城登位,王皇后又母仪天下,产下小皇子,王家本该在南临呼风唤雨,如日中天。可世事难料,王家却在世家之争中迅速没落了。 不知是慕云城有意为之,还是放纵,在温、礼几家世家的合力围攻中,王家在短短十年便跌出了一流世家的行列,如今王家子弟在朝为官的都多是一些外放的闲职。 而王皇后又因与世无争,性子恬淡,生了小皇子后便失了圣宠。慕云城许是念着王家的恩情,又因这位王皇后从不生事,不争不抢,便一直保留着她的后位。 纵是昕妃再得宠,温嫔、礼嫔再合力中伤王皇后,她多年在后宫兢兢业业,竟是让她们一点毛病都挑不到。能坚持隐忍到这个地步,可见这个女人绝不是仅仅是单纯的温婉贤淑。若无她的一套生存之道,恐怕王家没落之初,她便自身难保了。 而今天,慕云城携昕妃与王皇后一起出席宫宴,显然昕妃的地位已经不可一世。忍了多年的王皇后看来是不想再忍,她深知敌人越是得意忘形之时,越是击杀的好时机。 而摄政王的还朝,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在宫中孤掌难鸣,急需宫外力量的支援。而昕妃在宫中与温、礼二嫔已成联盟,温家、礼家又是王家的老对头,朝堂之上她能用的力量几乎没有。而摄政王的还朝,意味着新的政治力量的兴起。 所以王皇后早就在暗中观察,计划,终于发现了沈灵溪是她能与慕之枫合作的关键。她选择了宫宴这一日,向慕之枫伸出了橄榄枝,又深知他不会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人,所以她一手又高举起了大棒。 她以为她可以借用慕云城与慕之枫之间的矛盾冲突,逼着慕之枫与她为伍,她也可以借着慕之枫的力量在宫中重新崛起。 王家的手段果然有老牌世家之风!只是她还是错了,她选错了对象。慕之枫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岂能任她摆布。 慕之枫走到宫门之时,已将事情前后经过全部想清楚了,他凛了眼神,匆匆钻进马车。马车驶出长街,一道黑影便不动声色的从车内飞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