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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老有脾气了:“你如今得被人按着才能施针,别任性…” “让他走!”温白抬起胳膊,强撑起身子,红着一双眼睛:“我不会乱动,我忍得住!” 江季白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抬腿快速地走了出去:“我去叫修儒兄来。” 鹊老心疼又无奈地看着温白:“你何苦呢?” 温白攥紧手心,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最后留给他的是我这幅样子。” 鹊老急忙道:“呸呸呸!什么最后,你得相信我,我一世英名,可不会毁在你身上!” 指甲一点一点地没入手心,温白终于忍无可忍,他崩溃道:“可是我受不了了!老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特别想去死,立刻就去死!” “我知道,我都知道。”鹊老轻声哄着温白,也是鼻子一酸,温白再也怎么坚强,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这样的病痛有人一生都不会经历。 常修儒匆忙地赶来了,他和鹊老开始忙活起来。 第124章 观影 江季白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人影,温白的声音还会偶尔传出来。 江季白听得心绪难平,他将指节握的嘎吱嘎吱响,想到温白刚刚苍白的脸色,痛苦的眉眼,撕心裂肺的叫喊,江季白心如刀割。 他木然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屋里已经平静了一会儿了,房门被“嘎吱”地推开了,常修儒疲惫地走了出去,江季白急忙迎了过去:“修儒兄。” 常修儒讶异道:“季白?你还没走?” 江季白沉重地摇了摇头,问道:“温白如何了?” 常修儒叹了口气:“稳住了。” 江季白稍稍松了口气,追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常修儒欲言又止,江季白急得一脑门汗,仪态全无地抓着常修儒的袖子,央求道:“修儒兄,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真的…”他急得说不出话来。 常修儒无奈地叹气:“好吧。” 于是,常修儒从四年前说起,温玄被困,温白被强灌洛逖,回到温家后,温白成为温家的众矢之的,他临危授命担起温家,多次出海作战身陷危险。 温索瑜重病,温白被温家不轨之人逼着出海寻药九死一生,回来以后,整顿温家,肃清温家军内蛀虫。 也就是近一年来,日子才好过些,本想好好调理下身体,不料圣上突然去世,太子前来投奔,温白又想利用这个时机救出温玄。 问月关一战,为了不耽误进程,温白又服下洛逖缓解疼痛,之后,洛逖发作就频繁起来了,还有就是,温白这几年洛逖发作时,总会给一人写信。 江季白心头的滋味难以言喻,怪不得…怪不得温白信上的字那样难看,那样的前言不搭后语。 江季白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似的,疼的有些喘不过气。 常修儒看江季白脸色难看,伸手扶了他一把。 江季白艰难地笑了笑:“修儒兄,这些年,幸好有你陪着温白。” 常修儒摇了摇头,如实道:“小白一直以来都很乐观,像是没有什么能把他击垮,直到再次遇见你。” 江季白愣了愣。 常修儒继续道:“他会叹气了,会不安了,会自怨自艾了,会害怕了。” “季白。”常修儒郑重其事道:“他也很在乎你。” 江季白喃喃道:“我知道。”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江季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院子里,发现江允善坐在桌子旁等他,看他回来了,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我听下人说,你跟温白吵起来了?” 江季白敷衍道:“嗯。” “怎么?你替人家出兵,人家不领情?”江允善不满道,她虽然知道出兵霆灵城对江南好处颇多,但还是不满其中的确有温白的原因。 江季白猛地抬头看向江允善:“你能不能别总对温白这幅语气?” 江允善不悦道:“在温白那里碰壁了,回来就对我发脾气?” “我没有。”江季白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 江允善注意到他的眼睛通红,疑惑道:“你哭了?” 江季白抬眼直视着江允善:“阿姐,你知道温白这么多年来过得什么日子吗?” 江允善:“我怎么知道。” “如履薄冰。”江季白回答道。 江允善秀眉微蹙:“你想说什么?” 江季白抽了抽鼻子:“我在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他最难的时候陪着他,而这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阿姐,是你扣留了温白的信!” 江允善等了江季白那么久,江季白回来就是埋怨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就算把信给你又怎么样?你还能抛下江南去找他不成?” “当初我们家破人亡,是温白倾尽一切救我出来的!”江季白低吼道:“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了囹圄楼,还谈什么江南不江南的!” “孟将军他们那时去救你了。”江允善情绪也很激动:“根本就用不着温白。” “可是温白不知道!”江季白一字一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最难过的时候也是温白陪着我,那时候,阿姐呢?孟将军呢?阿姐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吗?那时阿姐心里只有大业,至于我,不过是阿姐心中大业的一颗棋子罢了,是吧?” “从小到大,阿姐事事比我优秀,连阿爹有事都只与你商量,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你们从未对我寄予过厚望,阿爹死后,阿姐心里更多的是仇恨,那时,对于阿姐来说,我不过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