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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羌人降兵们沉默听着。 半响,新羌人降兵中有个少年,望着不远处披甲走过的骑兵,目露艳羡之色,用羌人的话说道:“我要是也能做骑兵就好了。”什么分田地,养老母的事情,离他还太遥远了。 老羌人兵长眼睛一亮,拍拍自己脑袋,上面下了命令要做好这些新人的“思想工作”,他从前只顾着说朝廷分田的事情,倒是忘了对于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做一名勇猛精贵的骑兵更有吸引力呢?他调转话头,说起军中选拔骑兵的制度来。 一众新羌人降兵这下果然聚精会神听起来。 来探听消息的祭酒们无功而返,回到师君张鲁面前,臊眉耷眼道:“策反羌人降兵之事,恐怕难成……” 张鲁心中那慌乱的鼓点声又激烈起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该如何才能送走这近二十万长安大军啊? 张鲁又恨又急,若他真通鬼神之道,头一件事儿是咒死益州刘璋,次一件事儿就是咒死长安小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03 18:35:18~20201205 13:0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849225 4个;least、青青翠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恩是我老婆 40瓶;大莉水手 38瓶;金毛萌萌哒、飘缈 20瓶;41849225 12瓶;芒果爱菠萝 11瓶;匀辛度 10瓶;亲爱的 6瓶;塔其米 5瓶;哦。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汉中, 张鲁愈发觉得朝廷大军久留要出事儿,因将治下二十四祭酒都召集到了身边,要对他们面授机宜。万一果真出现了最坏的局面, 朝廷大军不仅要灭掉刘璋, 还要顺手也薅一把他, 那便要这汉中包括周边州郡的信徒全都揭竿而起。 百万信众为师君一怒, 就是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小皇帝也要掂量一二。 “到时候就以此符为讯号。”张鲁讲述已毕, 环顾室内众祭酒, 肃然道:“只要见到这符,便领着治下鬼卒奔来汉中,杀汉军,扶正道。如此,天官赐福,地官赦罪, 水官解厄。你们的好日子便要来了。” 众祭酒看着他掌中那一柄三五斩邪雌雄剑,都齐齐称是。 忽然,有人扣门道:“师君, 苏大将军说有紧急军情,要请您过去商讨。” 张鲁心中一惊, 然而不到最后关头, 他并不想真与朝廷这二十万大军硬碰硬, 便起身, 用气音对室内的二十四名祭酒道:“记着我的话。”这才开门, 随来人去见苏危。 不怪张鲁惊慌, 自从大军入汉中以来,除了第一天见过这位苏危大将军一面,此后张鲁几次借着事情想要再见一见他, 摸一摸朝廷的意思,都没能见到人。 苏危入城半月来,一直对他避而不见,此刻却忽然要主动要人来请他,最好是真有什么“紧急军情”。 张鲁走入苏危在城郊临时扎的大帐内,就见年轻的将军披甲坐在地榻上,正低头用油布擦拭着他膝上的五尺长剑。 “大将军。”张鲁唤了一声,站在门口,心底犹豫要不要孤身进去。 “坐。”苏危没有抬头,仍在揩拭长剑。 身后的亲兵已经放下帘幕,张鲁只得走入帐中,却没有依言坐下,仍站在门口,道:“大将军说有紧急军情找我?” 苏危拇指轻抚剑身,略试锋芒,轻声道:“师君看着我,就没有想起什么人来?” 张鲁闻言一愣,走近两步,借着帐内烛光,仔细打量转头看来的苏危,只见年轻的将军相貌俊美、眉宇间略有阴郁之色,仿佛是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究竟是与哪位故人相像,一面疑惑一面笑道:“我年岁上来后,记性便不比从前了。还望大将军赐教,莫不是哪位故人之子?” 苏危拎着长剑起身,走到距离张鲁三步之处停住——这个距离他若是动手,手中长剑立时便能贯穿张鲁胸腔。 “师君再仔细看看。”苏危侧过脸去,让明亮的烛光打在他面上。 “这……”张鲁心中微动,故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想不起究竟是哪一个。 “看来是师君剑下亡魂太多,一时想不起了。”苏危淡声道。 张鲁立时退了一步,待要夺门而逃,却恐跑不出这武将的长剑,况且他为师君,执掌百万鬼卒,又是在汉中他的地盘上,就算这苏危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敢在当下动手。他略镇定了些,冷声道:“大将军看来并没有紧急军情,还请派人送我回去。” “汉中太守苏固,这个姓名师君有印象吗?” 仿佛一道炸雷劈下来,张鲁愕然道:“你是苏固的……苏固的……” “苏固是我叔父。”苏危入汉中以来,尽量避免与张鲁见面,也是恐怕难以掩饰恨意,反而坏了大事。 当初张鲁被刘焉任命为督义司马,带兵与另一位司马张修同击汉中太守苏固。 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吞并两人兵众,截断斜谷道,杀害朝廷使者,助益州自立于朝廷之外。 “你竟是苏固的后辈吗?”张鲁反倒镇定下来,道:“你叔父非我所杀,杀他的人乃是张修。而我杀了张修。苏大将军若是寻仇,可就寻错了人。若是寻人报恩,倒还说得过去。” “师君一张嘴,叫人好生佩服。”苏危讽笑道:“若非你与张修联合攻打,我叔父怎会兵败?你们跟随刘焉,背叛朝廷,罪当灭族。我今日不过叫你做一只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