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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还活着 陆许国顿住,身后女子嗓音轻柔,剑气却凛冽,他曾对她说过,“你比哥哥更适合明月落梅剑法。” 父亲不看重你没关系,你还有哥哥。 晗蕊还活着…… 可陆许国不敢回头,他早已面目全非。 岱钦握了握他的肩膀,自顾自地转过身,冷笑盯着身后的女子: “你早已知道我是乌云部的八王子,也知道我与你的皇帝情谊深厚,任凭他如何喜欢你,你杀了我,便是与他为敌!” “我只是送你与相好一程,八王子杀了安平侯,怕是好些年不会踏足靖朝了吧。” 岱钦一听急了:“这位meimei,我与你素味平生,无冤无仇,你缘何要杀我?” 陆晗蕊笑了笑:“广寒剑可不是人人都碰得,我夺了此剑,皇上定要寻你问清楚。” “那我送给你咯!” 见岱钦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陆晗蕊笑了笑,语气却冷了下来:“就你也配?” 说着,纤细的手腕蓄满了力,稍稍往后移了两步, 她单手紧紧握持剑柄,极锋利的剑尖划过冰面,陆许国对这剑气格外熟悉,这是要全力攻击的前奏。 陆许国闻见有血腥气飘来,那是他的meimei亲手杀死的。 晗蕊往昔纯净的笑颜不停在眼前浮现,他虽教授了meimei剑法,但为了不引起父亲的猜疑,她从未使剑伤过人,甚至为了藏住内力,还无师自通了敛气吐纳之道。 “晗蕊……” 轻轻的,低低的,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的声音,那般的不真切,好似是假的。 陆晗蕊顿住,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她握住剑柄,摇摇头,都是假的…… 她继续往前走,却又听见那声呼唤——“meimei”。 岱钦见女子神色恍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一把夺过陆晗蕊手中的广寒剑。 陆晗蕊反应过来时慌忙举起手掌,反身就要向他劈去,但岱钦既已抢过了剑,就断断不会再任她鱼rou,抬起广寒剑就去横挡。 趁着她收起内力往后退的功夫,岱钦拔足冲去,广寒剑顺风朝她门面劈去。 原本连冰船都出不了的陆许国骤然转身,一脸惶恐地朝着陆晗蕊跌跌撞撞跑去,一张口,却只能无力地小声唤着:“晗蕊……meimei……” 陆晗蕊见到那个所谓李炽的“小倌”转身,身上的气力顿时就散了,她看着哥哥朝自己跑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 岱钦哪知道两人会有这一出,气力已然收不住,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强行扭转剑柄,整个人在空中翻飞, 锋利的剑刃堪堪从她脸颊擦过,风从她耳边吹过脸上遮挡的发巾随风而逝。 岱钦重重摔在冰面上,胸口一阵闷闷的痛,一咳嗽,吐出两口血沫子。 这把广寒剑真不是常人能碰的,只有陆氏那群妖怪才能使得动。 陆晗蕊跑向哥哥,不顾脸上的伤口和流下的血迹,陆许国跑不动了,颓然地站在原地,朝她轻轻一笑。 陆晗蕊一头栽进他的胸膛里,紧紧地抱住他,热泪潸然而下:“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还活着。” RΘùгΘùωù.Θгɡ 今日第二更,周末愉快 和我一起走 岱钦强撑起身子,缓缓走到两人跟前,陆许国无法承受地跪在冰面上,他紧紧咬着牙,冷汗涔涔,陆晗蕊惊疑地直起身子,捏住哥哥的手腕。 手腕上是一双铁铐,陆晗蕊缓缓地闭上眼,岱钦将广寒剑递给她, 陆晗蕊意会地接过,举起劈下, 哗啦,铁铐应声落地。 陆许国如释重负,慢慢地抬起手,看看手掌,又看看手背,似乎一时无法相信。 “咱们快跑吧!”岱钦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心中担忧起来, 这火烧得太大,又死了这么多人,不远处的冰面已经裂开,冰船残骸已沉下一半去,还有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陆晗蕊看着哥哥,忍不住伸手拂开他额间垂下的发,他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再也寻不着当年在明月州时的光芒耀眼,意气风发。 陆许国俯首瞧着meimei的泪眼,还有她握住的滴血的广寒剑,费劲地张了张口,稍稍一大声,嗓子就跟漏了风似的,格外沙哑: “哥哥……对、对不住你……” 陆晗蕊瞧着哥哥的模样,还有今日从岱钦口中听来的种种,已大致明白了许多…… 如果她只是心疼得无法喘息,自小性子刚强的哥哥岂不是万箭穿心, 哥哥受的苦从来都比她要多许多。 他永远只会说:“有哥哥在。” 而她只懂得躲在他身后,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庇护。 她轻轻摇头,笑着擦去脸上滑落的泪水:“哥哥没有对不住我,你受苦了。” “再不走李炽就要来了!”岱钦看着空中不断盘旋的雪鹰,着急地冲两兄妹喊道, “他来了,咱们都跑不掉了!我杀了安平侯,你!杀了李府的家奴!一个都跑不掉。” 陆晗蕊起身,拦在陆许国身前,看着大火燃烧之处:“李炽来了正好,我要杀了他。” 岱钦听着,都给气笑了:“谁不想杀李炽?可以,你杀了李炽,朝廷乱了,明月州乱了,明月州一乱,北境空虚恒阳趁虚而入,你让毕灵渊怎么收场?” 蓦然听见“毕灵渊”三字,陆晗蕊的手松了松,眼中坚定的光闪烁不定。 “让我带他回恒阳,先把伤治好再说。” 岱钦看着陆晗蕊的单薄的背,软了软声, 这个陆晗蕊能在险恶的紫禁城中博得毕灵渊青眼,还将他的心牢牢攥在手里,实在非一般常人。 面对判若两人备受折磨的陆许国,心里自然是有满腔愤恨,但切不可一时冲昏了头,反而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陆晗蕊微微侧过身,冷冷地注视着岱钦:“李炽说我哥哥叛国,可他如今活生生地在京城,他若是和你走了,不正中了恒阳下怀?” “中什么下怀?”岱钦也反驳道, “如今恒阳正借着陆许国的名头互相讨伐,这群虎狼就等这么一个借口好搞垮对方再说了,我前面有七个哥哥,又自小在京城做质子,乌云部谁都不拿我当回事儿,若是陆许国暴露,乌云部就成了众矢之的,我是傻了才会把他交出去!” 陆许国拉住meimei的手:“和我一起走。” RΘùгΘùωù.Θгɡ 今日第三更 到底是哪里错了 陆晗蕊还未开口,岱钦的脸就白了白:“她不能和我们走,她走了,你们的皇上会找我要人的!” “我不能走,”陆晗蕊扶起哥哥,“但我会在紫禁城等你堂堂正正归来那一日。” 她或生或死没有那么重要,可断断不能牵连了哥哥,他是翱翔天际的鹰,以前是,未来也是。 紫禁城里有太多关于陆氏的秘密,还有李氏,也得有人盯着,既然不能明着杀了李炽,她就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搞垮李氏。 她是李氏的业果。 岱钦扶着陆许国,纵身跃出火圈,陆晗蕊将广寒剑推入剑鞘,紧随其后。 火圈外有早早备好的马车,马车疾驰出了无波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亦有相同的车马分散开,向着京城各道城门飞驰而去。 陆晗蕊的头轻轻靠着哥哥,陆许国摸了摸她散乱的发:“你和哥哥走吧……” “天大地大,可并无我们兄妹容身之处,”陆晗蕊轻声说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陆许国不再作声,他不忍告诉meimei那个纠缠他两年的噩梦, 噩梦里父亲在白梅岭对他痛下杀手,视他如仇敌一般,招招致命, 从岱钦的口中得知,自他从明月州消失后没多久,便被诬通敌叛国,陆氏全族或抄斩或流放,无一善终。 meimei若是独自留在紫禁城,他不放心。 岱钦似乎是看出了陆许国的心事,笑着说道:“你是没瞧见皇上跟她蜜里调油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柳扶风,走路都要牵着小手,唯恐丢了,可会装呢!” 陆许国静静地听着,陆晗蕊也不气恼,只是垂下眼不去理会岱钦。 听岱钦声色并茂地说完,陆许国轻轻叹息一声:“我的meimei原本就是这样,看来……皇上待你很好。” 这么说着,心中百感交集,在陆氏一案上,他是怨恨皇上的,可他也知,父亲才是一切的源头,在查清父亲缘何向他挥剑之前,他不可轻易下论断。 但李炽毋庸置疑是借着陆氏风雨飘摇之际夺了明月州的权。 如今他身子羸弱残破,首要的就是离开京城,离开李炽触手所能及的地方,好好地医治休养,方有沉冤昭雪东山再起的机会。 “万一哪日皇上他待你不好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陆许国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又想同她说一起去恒阳之类的话。 陆晗蕊将广寒剑放在哥哥手中:“哥哥放心,我的靠山不止皇上一人,明日我要随太后去万寿园礼佛清修。” 岱钦听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啧啧感叹道:“厉害厉害,太后那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都能拿下。” 说拿下有些言之过早了,但总归是要让哥哥放宽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都会哭哭啼啼找哥哥的大小姐了,曾经哥哥是她的依靠。 如今,她也要成为哥哥的依靠。 无波海,烈火肆虐,周边的树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李炽面无表情地站在大火之外,竟径直要往里面去,身旁的侍从忙拉住他:“国公大人!万万不可进去啊!” 到底是哪里错了…… 李炽一把推开侍卫,头晕目眩,神色癫狂,到底是哪里错了…… 毕灵渊也一道来了,看见无波海大火时心下也不由凛然,握住缰绳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这次岱钦放火的排场如此之大,幸亏树林外围有河流阻隔,不然这大火顺势往京城里去,他可是要揪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RΘùгΘùωù.Θгɡ—— 今日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