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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移默化虽然长线,但是照她看来,也是极为有用的。 既然是礼物,自然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腊月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小女人的爱恋,除了身边的四大贴身宫女,旁人都不知晓这个。 其实腊月又何尝不知晓,这听雨阁有果儿,半点风声都是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但是之前的时候她又极为谨慎的说那是一份很重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惊喜。 想来,即便是皇上知晓,也是不会多言的。 腊月一心一意的准备着皇上生辰的礼物,旁人自然也是如此,这自然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礼物能够和他人相同,正因为此,各宫都是严防死守。 尽量不让旁人知道自己准备了什么,尽心打探旁人的。 腊月并不管旁人如何,旁人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不是?她总不至于改变自己的主意。 当然,她自然也是知晓旁人的心思的,便将自己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 清晨。 外面丝丝细雨,倒是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的清慡。 也亏得这南沁国夏日雨多,不然就这炎热的夏日,委实让人觉得不舒慡。 锦心端着jīng致的小馄饨进门,看见自家主子刚刚打理完的模样,一旁的杏儿正在收拾梳妆台。 主子,昨晚您说没什么胃口,想吃些小馄饨,今晨巧宁早早便是起来包了。您尝尝,委实不错呢! 昨晚主子便是说想吃些小馄饨,但是奈何又觉得已然太晚,吃了也不易消化,反而容易积食,便歇了主意。巧宁是个细心的,一大早便连忙起来弄这吃食,希望主子能够欢喜。 腊月看着景泰蓝的瓷花小碗里飘着八枚晶莹剔透的小馄饨,那面儿薄薄的,能看出里面有些泛红的馅料,想来是放了虾仁。汤面上则是切得细碎的葱花小蘑菇丁黑木耳丁,还有细细的红胡萝卜条,这红红绿绿的jiāo叠在一起,卖相极好,让人一看便是很有食yù。 腊月用帕子掩嘴笑:巧宁倒是个细心的。 她也不光是因为巧宁的手艺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世的习惯,前世巧宁也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正是因此,她吃惯了巧宁的手艺,自然是觉得她的手艺最好。 没多时便将巧宁包的这馄饨悉数吃光。 见主子胃口这般好,锦心也是高兴:主子可够?咱们小厨房还有富余呢。奴婢想着主子的食量,这才盛了八个过来。 腊月接过她的杯子漱口,之后便是摇头。 我也就是这种食量。吃不太多的。 将一切收拾妥当便是细心的为皇上fèng制起衣物。 前几日祖母来过之后她心qíng倒是慡利起来。如今听闻家里已经与闵家提了亲,闵家那边也已然答应。按照正常的日子,许是明年开,这哥哥就要娶妻了。 对于这个嫂子,腊月想的颇多,不过她还是信任自己祖母的眼光的。当年她去陈府做客,与白小蝶结识,哥哥接她之时也是遇到了这个女子颇有好感。 后来在她的撮合下,哥哥与白小蝶倒是看对了眼。不过那时祖母却颇为忧虑,不过后来到底是顺着了哥哥。记得当时祖母说什么来着? 腊月细细的回想前尘往事,似乎是说,这白小蝶未必能够担起一家主母的位子。那眉眼间太过的轻浮。那时她觉得祖母小看人,却不想,竟然一语成谶。 想来这闵云影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不多会儿,就听锦心说,巧宁过来收盘子。 屋内除了锦心与杏儿并无他人,腊月知晓,这必然是巧宁有话要禀告。 对着两人点了下头,两人乖觉的出门,锦心守在门口,杏儿回了自己的房里。 想到前些日子叮嘱巧宁jiāo代舅舅的事qíng,必然是有眉目了。 她不放心闵云影,自然要仔细的询问于舅舅。 果然巧宁正是为此事而来。 低福请安之后便是将东家托付的话一一赘述。 腊月知晓,这舅舅必然是极为信任巧宁,不然不会如此,所有秘密,一律口述。 其实口述从某一层面上讲,是最为安全,也是最为不安全的。 安全再与,旁人不可能偷看,甚至不会有证据。而不安全则在于,这个传话之人。 既然能够选中巧宁,必然是有极为妥当的理由。前世腊月并无过问,今世也同样没有。 可是舅舅有话传来? 正是。主子,东家说了,他详细的调查了闵二小姐,也暗自看了那闵二小姐。东家托我转告您,尽可放心。闵云影为人品行绝对无亏。虽外表温婉,但是内里却是有些主意,且十分能gān,与大少爷极为合适。两人xing子互补。 腊月听闻此言,点了点头。 看来这倒是一桩良配了。哥哥外表刚qiáng,内里却是有些优柔寡断,和这闵云影可不正好互补? 如同祖母所言,不管是继母还是几个婶婶,都不能承担起全心全意为沈家的重任。既然她们不行,那么沈家必然需要一位极为能gān的当家主母。 这闵云影如果是个好的,怕是在哥哥的公务上也是有些帮衬,想到这里,腊月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是这些,倒是不想巧宁继续开口。 主子,东家说,您上次询问的事qíng,有些眉目了。 腊月一怔,想到之前的事儿,问道:可是朱雨凝之事? 巧宁点头:正是的。 腊月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巧宁,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总归是猜测。 东家说,丽嫔心悦六王爷。 腊月心里一颤,果真是如此,即便是心里有些怀疑,这确切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许多的涟漪的。 那她为什么会进宫? 腊月知晓,如果不是查的极为仔细,舅舅断不会让巧宁进宫与她说这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六王爷不喜朱雨凝,朱家也担不起候选秀女出错的丑闻。朱雨凝的母亲为人懦弱,而朱雨凝对其母又极为孝顺。顶着第一美女的名头,这宫墙,她必然是要进来。 景帝与六王爷并不jiāo好,朱雨凝进宫,会不会有六王爷授意的成分?会不会做什么? 腊月想的多,虽然前一世没有发生这些,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还有,六王爷的视线,朱雨凝的亲近。 腊月缓了缓心神,看向巧宁:舅舅可有说,六王爷,与沈家或是岳家可有牵扯? 巧宁难得的吃惊,看着自家主子,慎重的摇了摇头。 将我这话带给舅舅。我要知道。 如果有,这会不会才是沈家出事的原因? 纵然面上不显,心里已然是变幻莫测。 也不怪腊月想得多,这事qíng虚虚实实的凑在一起,本就纷扰,如果再不仔细谨慎,怕是会再次被他人算计。 想到这一层面,腊月眉目之间更是严肃了几分。 巧宁,虽然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该知晓我的xing子。 巧宁回道:奴婢知晓。 腊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是觉得很好:我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也不会做无用功。告诉舅舅,我要知道一切。如果沈家或者岳家真的与六王爷有什么牵扯,那么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即便是他不当一回事儿,我也不会允了。巧宁,旁人不知晓我,但是我想,你我算是同一类人,你该知晓,我能做出什么。 心狠手辣之事她没做,但是不代表她不会。 这一世,她是断断不会看着沈家数十口惨死。 ☆、94 近来这段日子腊月过得倒是惬意。 可她惬意,有人总是不惬意的。 如今即便是她受宠,也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她。如今大家的眼睛,可是都眼巴巴的盯着白悠然那胎呢。想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谈何容易。 纵然腊月这些日子忙,可是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白悠然自然是个有心的。 旁人要是想算计她,倒是也未必能够得逞。 腊月不管那些,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心qíng不错,说是想听戏,如此便是安排了今日的宴会。 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去畅阁。 天气炎热,腊月一袭湖水蓝的素纱宫裙,胸高高的,一块翠绿的和田玉挂在颈项。与玉佩同款色泽的束腰宽宽的,显得她更是腰肢纤细。 许是因为天热,腊月所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一只金钗简单的别在发髻一边,显得整张脸素净秀美。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杏儿出门。 这也没多一会儿。好戏便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这是本朝最有名的戏剧,男子背负家仇,娶了仇人之女尽心复仇的故事。 腊月虽然看过几次,却对剧qíng颇为不喜,不过想来太后还蛮喜欢,有时看戏便会点上这个。 腊月虽然好似在看戏,但是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孕妇如白悠然,也是规矩的坐在一边,并未有什么特殊。 恃宠而骄这种事儿,向来都不会是她白悠然的所为。 不过腊月眼光余角瞅着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白悠然哪里不舒服,纵然并不明显,腊月也是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态。 这畅阁当初建成便是为了看戏,也算是四下通风的,如果说酷暑燥热,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腊月自然也注意过,她并没有吃喝任何桌子上的食物,可见其小心谨慎的xing子。 此时正是演到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复了仇,他的发妻却是仇家之女,可他仍是不计前嫌,决定只将她贬为妾,仍会进言,保她一命。而这女子羞愧于家人的所作所为,决定彻底离开,为喜爱男主人公的公主让出自己的位置。 腊月不喜的拧眉,都说这编戏的都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能如此。 月丫头可是不喜欢看戏?太后虽然好像也是在认真看戏,但是却并没有忽略任何人的表qíng。 腊月微笑点头:嫔妾确实不太喜欢。 哦?为什么呢?太后似乎是来了兴致。 腊月回道:就觉得qíng节颇为矫qíng。他的娘子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男子攀龙附凤,想着娶了公主,这qíng节必然是男子想出的。 周围几人都是用帕子掩嘴笑。 太后也是如此:你个丫头,想法倒是与他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