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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阿西达 吻了一下他的侧颊。 [三更] 没?想到, 祝政低垂眼帘瞥了他一眼,见他平息过来,调头?便走。 常歌慌忙跟了上去:“先生怎么了?” 祝政稍稍低头?,提着湿重的下摆, 分开水面:“你自己?想。” 常歌猜测, 他当是责怪自己?过于冒险, 只得连声道:“我这是一时情急,长堤最终溃裂, 我也没?想到。” 祝政的脚步停了一瞬, 他稍稍侧头?,最终拂袖,大阔步朝前走去, 惊得水花四翻。 常歌喊了数声先生,又唤做扶胥哥哥,最后连“祝郎”都?端出来了,对方还?是一次都?没?回?头?。 渐渐地他也觉得没?意思, 只闷着头?划开水面走,初升的日光跌在江面上,又被他踏过,搅得碎烂。 他低着头?, 没?留神撞上了人,险些朝后摔在地上,祝政回?身,猛地一把拉住了他。 他俩本就是前后脚的距离,这一拉常歌险些跌进他怀里?, 鼻尖也撞着他凉凉的脸颊。一抬头?,祝政浓黑的眼睫正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但祝政待他站稳,只交待道“走路专心”,又很快放开了他,又独自朝前走去。 常歌想不通他在恼些什么,几?步追了上去:“究竟怎么了?忽然?生这么大气?” 祝政的手依旧提着下摆,他的手背过了江水显得越发?白透,他稍稍顿了顿脚步:“你在襄阳时,坐在我的马上,应过我什么。” 常歌被他问的一愣:“我应的什么?” “原来你是信口诌了,诓我的。”祝政丢开下摆,砸在水面上,溅起一串冰凉的水花。 常歌记不得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当时祝政情绪不稳,他想着安抚为先,确实含了些拿好听话哄他的意思。他自知理亏,低着头?跟了上去。 旷野无?人,涌下来的江水淹没?了半侧沃野,天际低平。 太阳愈升愈高,曙日的霞光将祝政的背影笼上一层薄薄的金光。 一前一后行了一阵,距离长堤近了许多,此时长堤裂缝已被封死,当初被冲开的巨大裂隙被沙包暂时堵死,只留下些细小的涓流。 常歌道:“好在大堤保住了,缝隙也堵上了,庞舟也顺了过来。这一夜总算是没?白忙活。” 他见祝政站住脚步,几?步跟了上去,趁着祝政出神,悄悄拿指头?勾祝政的小指。 祝政没?理他,雪白的袖子铺在江面上,款款流动。 常歌干脆一把捏了他的手,歪着头?看他:“我错了嘛,先生别再生气好不好?” 祝政默然?。 常歌小声道:“今日是我太心急了,头?脑一热便没?多想,并不是故意的。先生看在我素日是个急性?子的份上,谅了我这回?吧。” 见他依旧不理,常歌拿湿漉漉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好不好,扶胥哥哥。” 祝政稍稍侧脸,纤长的睫毛稍稍颤了颤,眼角余光轻风过水般掠了他一眼。 常歌逮住这一丝松动,当下将心一横,豁出去了,他稍稍仰头?,吻了一下祝政的侧颊。 祝政的脸颊冰凉的厉害,吻上去却有些发?甜,常歌只蜻蜓点水般一啄,祝政稍稍一顿,连呼吸都?被惊滞了些。 他用力攥着常歌的手,目光垂落在斑斓的江面上,哀哀叹了一声:“你不能总是这样……随意欺侮他人。” 水面被搅得满是碎光,映在他二人身上。 常歌没?揣摩出这句的意思,轻声道:“我没?有。” 祝政蓦然?回?过头?来,整个人含苞带露般,撞进常歌眼底。 “你有。” 他的手腕被死死攥着,带进湿漉漉的怀抱中。祝政的袖子带起不少水,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下来,汇入大江。 “你总是随意搅乱别人的心思,自己?轻飘飘便过了。我怨也怨不得,恨也恨不得。” 常歌被他裹在怀里?。 “这太不公了。”这句话几?乎被含在亲昵的呼吸里?,祝政低头?,堵住了他的唇。 祝政低垂眼帘,纤长的眼睫在咫尺的地方轻颤着,专注地吻他。他的吻有一丝清甜,像澄澈的大江水。 常歌在江水里?冻了小半宿,全?身都?被江水润得湿透,此刻他隔着濡湿的衣物,同祝政紧紧相贴,方才摸着些许暖意,不自觉攀着他的肩膀,想同热源贴得更紧密些。 祝政从中分出一缕神思,低声问他:“冷么?” 常歌小声咕哝:“还?好。” 祝政以掌心暖着常歌的背,只觉他身上凉得厉害,于是弯腰勾起常歌的膝弯,将他整个抱离水面,江水顺着他的湿衣朝下流淌,扰得江面澜动不止。 江里?泡了这么久,常歌都?快泡发?芽了,眼下离了水面,只觉得连身子都?轻了许多,何况祝政胸膛温热,倚上去着实舒服,又是寒天里?唯一的丝缕暖意,他便从善如流,直接攀住祝政的肩,好好歇息一番。 江面阔,水里?的游鱼倒是欢喜,在二人周身游来游去。 常歌便同他开玩笑:“我有大周天子护着,鱼儿们,你们艳羡不艳羡?” 那鱼跳出江面,噼啪甩了他一脸水。 常歌转而骂他:“大胆刁鱼!”第二句话还?没?出口,那刁鱼竟像受了惊,猛然?掉头?游走了,常歌是有气没?处使,怏怏不乐将下巴搁在祝政肩膀上,却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