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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称是。 因着江顾是要被水月仙尊收做徒弟的人,他在同期新弟子中算是小有名气,故而哪怕待在星长明居的这几天,江顾再怎么安静低调,也总有那么几个人爱凑到他身边,找话题同他聊天。 而这之间,又有一个叫方诸玉的人首当其冲。 这不换衣裳的一会功夫,方诸玉又凑了上来,对着江顾上下打量一番,赞道:“江兄,这衣裳穿到你身上,就是同别人不一样,自带一股子仙气,真不愧是掌门和水月仙尊看上的人。” 说实在话,江顾的身量比起同龄人是要矮上那么几分的,而挽月门的服制为了追求飘逸之美,又刻意在正常尺寸内做大了些。这就导致长袍穿到他身上,像是帐帘披在了单立的擀面杖上,松松垮垮根本撑不起来。先不谈别人怎么想,单是江顾自己都觉得方诸玉这一番话说的实在太离谱。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接话。方诸玉比他大上好几岁,又出生于世家,而他就是个穷小子,万一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岂不是在人家面前闹了笑话? 况且……江顾眼睑低垂,不禁想到了那晚他去水月镜天时听到的对话。水月仙尊收不收他为徒还一定呢,又哪来的底气去接别人的讨好。 不过这一切落在众人眼里,就是江顾自持身份故作清高,故意冷落方诸玉。有人开始阴阳怪气道:“方兄,你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可是水月仙尊座下的徒弟,将来指不定要做仙尊的,哪是我们这帮人能攀附的?我劝你还是少费些心思好!” 方诸玉的脸色由白到红再到青,显然是被奚落的十分不痛快。江顾见状连忙道:“方兄……别误会,我并非有此意,只是、只是……” “是我唐突江兄了,”方诸玉神色难堪,低声道,“下次不会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隐入人群当中,只留得江顾一人颇为尴尬地待在原地。 第6章 拜师礼 须弥灵境,一块高约百尺的石碑矗立在地,直通云霄。单从远处看,这块石碑表色陈旧,略有残缺,似乎并无出彩之处。但若走进了瞧,就会发现石碑上赫然是一条条整齐排列的挽月门规训,字里行间尽是警示告诫之意,正是挽月门立派之本——晦朔碑。 此时晦朔碑前众人齐聚,站在前方的自是挽月门掌门沧月仙尊,紧随其后的是皎月仙尊和各仙长仙师,不远处江顾等一干新弟子五人一列,分成十列,皆安静站立,垂眸不语。 沧月仙尊环视一周,蹙眉低声道:“水月怎么没来?” 皎月愣了愣,轻声回答道:“许是还在路上。” “今日是什么日子他不是不知道,”沧月仙尊面色有些不快,“怎可这般不守时?简直是胡闹,之前也是这样吗?” 皎月躬身一礼,温声道:“掌门师兄莫动怒,水月虽然性子闲散,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前的拜师礼他都是准时参加了的,今日或是有什么事,路上耽搁了,容我去看看,拜师礼可以先行开始。” “赶紧让他过来,”沧月仙尊冷哼一声,“若是误了拜师礼,我要他好看。” 不远处的江顾等人倒是不清楚掌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紫衣男子步履匆匆从人群中离开,似乎是要去做什么事情。 然后江顾便听到谁小声地说了一句:“那是皎月仙尊,据说是三个仙尊里脾气最好的一个。” ……皎月仙尊吗?江顾微微一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晚听到的那句皎月师兄。 原来那晚与师尊谈心的是皎月仙尊。 江顾的目光在不远处的人群扫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有些落寞地收回目光,心道,他好像没有来。 这边皎月御剑来到水月镜天,不免有些奇怪,因为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谢遥的踪影,看起来谢遥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而是压根没走。 皎月准备去岛上找一找谢遥。 在踏上竹桥时,他的余光窥到了右侧栏杆上的一抹血迹。 这是…… 皎月蹙眉,伸手摸了摸血迹,发现是血是新鲜的,似乎刚被人抹上不久。 再抬头,他发现不仅是栏杆上有血迹,桥面上也有,而且一路蜿蜒向前,似乎是通往岛上的某个地方。 一路循着血迹而行,皎月终于在清浅殿找到了源头——倒地昏迷不醒的谢遥。 “水月!”皎月面色大变,快步上前扶起谢遥,急声道,“你怎么了!” 往日里神采奕奕的人此刻面色苍白,清朗的眉眼尽失灵动,完全没有平常的半分生气。 这一扶,皎月发觉自己的手已然沾满guntang的鲜血,他这才看到,谢遥的背上竟有几处深长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怖,像是某种妖兽的爪痕。 他心中一惊,如此重的伤势,若是他再晚来一步,水月估计会直接没命。 皎月赶紧动手封住谢遥身上几处关键的xue位,又施法封住了他的灵脉,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偏殿的床上趴着。 看到躺在床上的谢遥生机渐弱,皎月不敢再拖延,他赶紧设法在清浅殿布下结界,随即前往晦朔碑处寻沧月仙尊。 “方诸玉,上前行礼!” 又是一声高喝,江顾默然站立,看着身边的方诸玉缓步上前,行至晦朔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