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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子昂:可一般来说这词儿就是拿来形容夫妻的好吗!非要咬文嚼字? 老学究的那几个词儿被路过百姓听来风雅有趣,马上一个个的都学去了、还花式乱用。 樱草糕西施:“今日城楼上陛下与岚王一对璧人,可真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呢!” 杏花楼:“是呀是呀,一对璧人,跨凤乘龙、共挽鹿车。” 回到家,卓爹卓娘:“今日花朝节城楼上陛下岚王一对璧人,果然十分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呀。” 卓子昂:搞什么呀??要烦死啦!! …… 那一日,就连天气也很乖巧。 鼓楼放彩时艳阳高照十分温暖,下午大家追花车、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亦是一片晴好。 直到日头落下才终于冷下了,又下了一场雪。一点都没耽误事。 花朝节的习俗是晚上吃烫锅,宫里也要吃。 各种rou食、青菜萝卜全部下进咕噜噜的锅子里。宴语凉顽皮只顾着一个劲下,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岚王都给他捞好了。 面前的盘子里烫好的菜,全是他最爱吃的。 岚王垂眸,又把一块刚剔干净鱼刺的鱼rou夹进他面前的碟子:“趁热吃。” 宴语凉吃吃吃。 烫锅习俗是下多少吃多少、得全吃完才吉利。 于是锅子里剩下的他不爱吃的,岚王都帮他吃了。岚王一身吃的不多,但只要是皇帝夹给他的菜又或者不喜欢吃剩下的,他总能接着吃完。 ……朕真的,是何德何能。 “青卿,朕那个,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不许骗朕啊。” 宴语凉咳了咳,有点心虚。 “朕在位这十年,比……比惠帝何如?” 确实心虚。 自己飘了,竟敢跟惠帝比。 人家惠帝在位时虽无为而治,但也是出了名的休养生息、经济繁荣、国泰民安、政治清明。 而他从父皇宣明帝手里接到的,却是一个山河日下、摇摇欲坠,巨大的烂摊子。 烂摊子不好收拾,宴语凉也不觉得自己能行,可谁让今日百姓那般狂热让他都不禁有了一丝“朕可能干得还可以”的错觉。 宴语凉是真不记得自己这十年究竟干了些啥了。 只是自觉可能效仿惠帝,减轻赋税、促进农商,让百姓过得轻松一些…… 岚王:“阿昭在位十年,内修外政远胜于惠帝。” 宴语凉:“……”啥?? 这。岚王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未免也出得太过头了。 惠帝虽功绩不比太|祖太宗文帝武帝,好歹在大夏泱泱三百年排个前十应该没问题。 而就他这么一个色令智昏、被权臣裹挟的辣鸡狗皇帝还能远胜于惠帝?哈哈哈哈。 唉,岚王之美我者私我也。 亏了亏了。他适才就该问朕与太|祖武帝相比孰美?看岚岚还能不能继续睁眼说瞎话。 不逗了,吃完烫锅看折子。 今儿忙了一天还没来及看…… “阿昭,今日不看了。” 宴语凉一愣,抬起头。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岚王此刻站在窗边,微红眼尾微眯收成一条长长的线,修长的指尖接了几朵窗外的落雪,竟有一种慵懒而勾人的明媚欲念。 他清浅的眸看过来:“阿昭,这是今年最后一场春雪。” 拂陵:“是啊,都三月了还下,肯定是最后一场雪。今儿又是花朝,不如二位主今夜就都歇歇,一同温个酒、玩玩雪,奴才再去将岚主的‘绕梁’拿来……” 一心为民的岚王偶尔竟也有想要怠工放松的时候,宴语凉略感新奇。 那,既然美人相邀,良辰美景又怎可辜负。 “好,拂陵你去拿琴,朕只看完这手上两本。” “岚岚你也看两本,等等朕?” 岚王打开一本折子等他。 宴语凉:仔细想想,朕这狗皇帝近来是飘得不行,竟还好意思让绝色美人“等”朕了。 不过又暗戳戳有点开心,今日岚王不但在鼓楼亲了他,还喊他去玩雪。 倒是坦诚了很多。 不再是总委屈兮兮地压着忍着,感觉甜甜的。 桌上奏疏许多本,有一本是边关来的。 大夏边关各城因为路途遥远崎岖、交通不畅车马又难行,送往帝京华都的奏疏经常一月甚至几月才有一次。 也正因如此边,关奏疏与普通折子的封皮颜色不同。 普通折子蓝皮。边关折子无事时是朱红皮,急事则会换做明红色并一路快马加鞭。 眼前这封倒是无事的寻常朱红,可见一切安好,只是宴语凉批了大半个月的奏章还没拿到过边关的折子,便特意挑出来打开。 【臣,云盛州州牧宇文化吉恭请圣安……】 宴语凉近来刚好记起此人。 宇文大人是他父皇旧臣,多年跟他父皇一起在丞相澹台氏与太尉庄氏的党争中夹缝求存。其子宇文长风当年亦是皇子们的伴读之一,精通各国语言十分的聪明开朗。 眼下却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云盛州州牧。 宴语凉默默有点坐不住了。云盛州……大夏还有个地方叫云盛州呢?可他怎么不知道! 完了完了完了,大大的不妙。 他还以为他只忘了人没忘事,结果怎么搞的?堂堂一国之君却想不起自己国家还有个地方叫云盛州,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