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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懂,虚度了十年。 老兵:“哎呀,苏大人也别只顾说他啦。咱们在前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就是为了像他这样的人家能安安稳稳好好做生意。像他这样的孩子能年纪轻轻的谋个好前途、过上好日子。你看这孩子不也挺好的吗?” 卓子昂:“……” 他终于醍醐灌顶一般彻底明白过来。 他不是战士,不是乌衣卫,他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夏百姓之一,是“被保护”的一方。 虽然什么都不懂,有时候还牢sao漫天,却在这十年内在无数人的默默牺牲与守护下,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过上了好日子。 战场上,年轻处月士兵跟他差不多大。 处月的上位者为蝇头小利不在乎将士的死活,以至于同样的青年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再也回不到父母身边。 而他,一直被温柔保护着,“轻轻松松”就回家了。 卓子昂又想起半年前的自觉。 半年前的他,是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怀揣着富贵险中求的美梦当上乌衣卫,指着岚王叛乱他当上开国元勋,他若是见了都恨不得扇死。也怪不得他爹他娘每次回家必嘴他,说要跟他断绝关系再生一个。 ……他能好好地活现在,真的,不知该感谢多少人。 谢谢无数守护他的人,谢谢爹娘,也感谢天子仁厚。他各种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了不少,当然他们老大说得更多。陛下未必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跟岚王感情那么好,大概也不会在意那些挑拨离间就是了。 那两人是真的好,这次在大漠他看得更加真切。各种若无人牵爪爪,陛下更不怕辛苦危险深入大漠去给岚王找药。 不管是真睡在一起还是假睡在一起,他都没话说了。 只是不知道当年是哪个造谣生事,天天说岚王谋逆?明明不仅皇帝疼岚王,岚王也好疼皇帝的。谣言害死人! …… 庄青瞿一路回京。 一路眼睁睁看着宴语凉从一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支棱了起来。 等回到京城,又是他熟悉的那个笑嘻嘻活蹦乱跳的宴昭了。 宴语凉回京没几天,干了好些事儿。 他命人修师云的塑像,图纸很快已经绘了出来。师律身穿戎装、俊美英姿,长弓遥遥远望。说是要把这塑像修得特别高特别好,供后世瞻仰,让大夏永世铭记当年黎明之前的点点萤火之光。 他亦去祭拜了母妃,在莲花灯前发了很久的呆。 大胜之后自然要论功行赏,其他人都可加官进爵,却只有岚王一人不好赏。 他真的是王爵之上无可再封,金银财宝也毫不在乎。也真不愧是大夏功高震主第一人,谁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赏他。 宴语凉:“嗯~~~~” 庄青瞿看他神色古怪中透着一丝气人,就知道他又要吐不出象牙来,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朕是在想,再往上封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 庄青瞿心想果然。 “想也别想。”他没好气道,“我可不当你男皇后,丢不起那个脸。” 宴语凉竟还略有些失望:“哦。” 庄青瞿不理他。他可是看过京城流行某个小话本的,就武帝的那个男皇后,明明也是个战无不胜的美人大将军,结果可好了,后世可差别没被编排死。色画本子一大堆,烦不胜烦。 编排先帝皇后那是犯了大理寺规矩的。他经常找人逮,但类似小话本常常雨后春笋一般,逮了还会有。 宴语凉:“但岚岚,反正咱们后世,多半是被人编排定了。霸道锦裕帝和他的俏岚……” 岚王磨牙:“要编排也是编排你!” 他说了又后悔。他宁可自己名声被人糟蹋也不想阿昭被人画在本子上。但再一深想,其实锦裕帝的本子…… 不是没有,他府上好多没收来的,不知道该拿着怎么办。 又不舍得丢。 有些话本写手真是丧心病狂,编排当朝皇帝都无所不用其极,岚王看着心里别扭,可合上本子以后,想着那里面很多肮脏又疯狂的……他又…… 但这一切,他自不会让阿昭知道。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皇帝虽回了京城,可英王还要继续代政很久。因为皇帝刚回来就又要走,这次是打算带岚王去越陆出访,而且是急着择日就走。 宴语凉很急。 一月一月过得那么快,庄青瞿回京以后,又在京城熬过了一个月的月中。 岚王近来身子是明显比以前不如,还好药草里加了大漠的饮离散以后药效又好了许多。加以相抵,岚王才终于不会如上次一般重病吓人。 但还是免不了受一通折磨痛楚。 宴语凉时刻陪在旁边。看他受苦,想想这些苦楚竟都是他造成的,甚至愧意横行、心痛肆虐。 但他毕竟已经支棱起来了。后悔有用么?没有。 不如赶紧想办法让岚岚快点彻底好起来,赶紧找齐剩下的两味药!每天待他好,疼他护他,好好补偿他受过的委屈。 还缺两味药,瀛洲的那味药尚无消息。 但越陆的湖心黛,锦裕六年宴语凉就急着让越陆王去种了。如今刚好已经四五年,也差不多到了成熟的时候。 越陆王回信说,之所以迟迟没能将药品送入京城,是因为那个东西它和普通的草药性子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