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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璟:“……” 随即又看到皇帝哥哥抓起岚王手腕,用一方丝帕把那两只手打结绑住。 宴语凉:“等他醒了,朕要跟他解释一个事,怕他听不进先跑了,先绑起来。” 唐修璟:“?!?!” 他一脸疑惑,又忍不住提醒:“丝帕那么滑,岚王肯定一下子就挣脱出来了。不如绑紧一点,我有麻绳。” 锦裕帝摇头:“麻绳粗劣,怕会蹭伤手腕。” 唐修璟默默,已经有点要受不了这自打进门后一系列的酸甜虐狗暴击了,起身识相准备走人,却又被叫住。 “休璟。” “你,能不能……” “朕想跟岚王说的话,你能不能先听朕说一遍,”锦裕帝叹道,“朕怕说不好,到时又与他解释不清。” …… 待到庄青瞿悠悠转醒,又是隔日的午后。 唐修璟:“皇帝哥哥沐浴去了。” “你看看你呀,人家白天黑夜里不肯睡守了你那么多日,你一直不醒,好容易人家抽空去洗个澡,好了,你知道醒了!” 宴语凉去沐浴还是唐修璟逼他去的。 他说皇帝哥哥你再这么衣不解带的,天那么热你身上要馊了!岚王最爱干净肯定也不会喜欢,如此好说歹才劝他去的。 唐修璟“啪叽”坐在岚王床边:“正好,趁他沐浴,我来跟你说那个故事。” “保证比他亲口说的效果还好。” 毕竟,旁观者清。 …… 唐修璟要说的故事,是锦裕帝“没有心”的始末。 有一些事情是庄青瞿已经知道的,比如阿昭小时候眼睁睁看着生母被郁鸢贵妃溺毙,在三皇子身边艰难讨生活,亲历大夏的政局黑暗风雨飘摇,看宣明帝无能落泪看权臣飞扬跋扈,看忠良老臣的吐血而亡和京城外面的民不聊生…… 却有一些,是庄青瞿不知道的。 锦裕三年,庄青瞿十八岁,重伤濒死之际告白。 锦裕帝懵了好几天。 说他心里只有大夏也好,说他某些方面开窍异常晚也罢。总之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小庄竟然……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他那么普通。 小庄却什么都好。身边好看又聪明的人那么多,他为何会…… 宴语凉想不出答案。待到病床上的小庄虚弱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问他要答复的时候,宴语凉就更慌了。 他当皇帝都没无措过,那一刻却是真的无措,只能磕磕巴巴说只把人家当弟弟,哪成想小庄又难过得要死,直接不吃不喝病都不治了。 他只能无措地去哄。焦头烂额,那段日子真心觉得哄小庄要比处理朝政还难多了。 怕哄不好。 他也不知道他慌什么。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碎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不要说唐修璟的到来还让事情雪上加霜,小庄不喜欢他去照看唐修璟,又要撑着世家公子的克己复礼。常常生闷气把身子气得总不好,又会红了眼仇视委屈又拧巴地看着宴语凉。 看得宴语凉如芒在背。 只能努力少在唐修璟那里待,多去看小庄。带唐修璟去参观种植、冶铁,也都会喊庄青瞿同去。 唐修璟都小声抱怨,皇帝哥哥他怎么处处都管着你…… 确实是管。吃饭给他夹菜、穿衣给他系扣、督促他早睡早起、还收他小话本,宴语凉也是被管得昏头昏脑、手足无措。却又有一丝诡异的、说不清楚的甜蜜。 他开始渐渐觉得,小庄性子虽有时是要命了些,但终归优点比缺点多得多。 他博学多才,又知书达理,带出去好看有面子。顺毛捋的时候其实还挺乖,其实也还是很可爱的,锦裕帝迷迷糊糊地这么想着。 渐渐地不知道怎么的,少年就天天的在他楚微宫里晃了。宴语凉本来还想提出点抗议,但少年素来话少,只喜欢用亮晶晶又纯粹的眼睛安静望着他,里面满是真诚、热情与卑微。 宴语凉就说不出赶人的话来了。 心跳加速,默默觉得自己要糟。 …… 锦裕四年北漠的进犯来得很突然。 锦裕一年二年,大夏本就连损师云、庄薪火两员大将,其余武将世家之前数十年来被打压得厉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才,夏侯烈老将军又擅守不擅攻。宴语凉扒拉了一遍,最后就勉强扒拉出来一个师律。 师律游击还行,带重兵又勉强,头疼。 就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庄青瞿主动请缨为宴语凉分忧,一心替他去收复失地、建功立业。 他临行前,那层窗户纸终于只剩下浅浅的一点。 他忍不住又问了宴语凉能不能试着喜欢他。宴语凉耳根发烫,也答应他回来以后给他抱抱、亲亲…… 少年的目光陡然明亮,垂眸道“阿昭你真好”,锦裕帝的一颗心也是沉在了浅浅荡漾的小泉水里。 随后的半年异常煎熬。 宴语凉坐立难安地为小庄的安危挂心。收到捷报的时候,又总能打从心底替他的小庄骄傲。 他很想他,非常非常想。 闭上眼睛,总能看到少年清透的瞳仁,他害羞时咬牙扭过脸的模样,能想起他过度古板的认真严肃,以及被逗笑时那惊鸿一瞥的温煦笑意。 小庄真的很好,他确定了。等他回来他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