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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是,小的告退。”年顺咬紧后槽牙,不甘心退了下去。 吉祥正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干活,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见年顺黑着脸从大门走进来,更是神气,也不迎上去,不紧不慢站在原地等年顺自己走过来。 “哟,年管家……”吉祥笑笑,而后故作懊恼地说,“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已经不是管家了,哈哈。” 年顺漠然地看着吉祥小人得志的样子,原本愤怒的心居然平静下来。 如此蠢货,过不了几日就会自掘坟墓,被老爷厌弃。 “老爷叫你过去。”年顺说。 “什么?”吉祥把手放在耳边,伸长了脖子凑过去。 “老爷叫你去院子里议事。”年顺假装不知道吉祥的意思。 吉祥见年顺不识好歹,拉下脸说:“你还当自己是府里的管家呢?好好看清现在到底是谁做主!” “这府里,从来都是老爷做主。”年顺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吉祥被年顺的气势震慑住,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他局促不安地环视四周,发现他和年顺说话时旁边居然有不少人。 “看什么看,干活!小心老爷抽你们鞭子!”吉祥一个个瞪过去,威胁道。 那些下人见状赶忙低下了头,表面惶恐,心里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了。 被年顺耽误了一会儿,吉祥才想起来老爷叫他,风风火火的赶到院子里,迎面就被泼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吉祥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都是那些贱骨头,成天不好好干活,小的多敲打了一会儿,这才耽搁了。” “哦?”张富收回手,又让侍女续了一杯。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他掀开茶盖,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吉祥以为张富在夸奖他,心中狂喜,抬起头殷勤道:“不辛苦,小的都是为了老爷,也仰仗老爷的光。” 张富听后没什么表示,让吉祥站起来立在旁边,问:“今夜我要上山,你去准备准备。” “是。”吉祥没想太多,直接应下。 张富眯起眼睛,看着吉祥,语气不虞地说:“若是我明日早晨没有回来,你知晓该如何做吗?” “这个……”吉祥想了一瞬,“老爷放心,小的一定会为您打理好府上的一切,恭迎您回来。” “滚!”张富震怒,举起茶杯摔到吉祥脚边。 好个为他“打点好府上”,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恐怕就盼着他死在山上永远不要回来,好吞了他的家产! 吉祥不知道张富为什么发火,只能重新跪到地上求饶。 “小的对老爷一片忠心,老爷,老爷明鉴!” 突然,他又想到之前的事,抬起头愤懑委屈地对张富说:“是不是年顺,他肯定和您说了什么。” “小的得老爷恩赐暂代管家一职,年顺这歹人觉得小的抢了他的位置,心中不平,处处排挤为难于小的,请老爷明鉴啊!” 吉祥这句话还提醒张富了。 “来人。”张富疲惫地招招手,让人把吉祥拖了出去,顺手夺了他管事的权利。 “告诉年管家,晚上进山打探沐青天的消息。” 小厮听到张富对年顺的称呼后眼皮一跳,低眉顺目应下。府里的风向又变了,年管家手段还是不一般,这么快就除掉了吉祥。以后要跟着谁,不言而喻。 谣言很快就从张府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把沐青天说得神乎其神,什么“长着五头七臂”、隐山巨妖、以人精魄为食……沐青天听得不亦乐乎。 他很清楚,张富不会被偶然一次发生的事骗过,更不会轻信别人的说辞。以张富的性格,必定要眼见为实。所以昨晚回来后,他就在里正/府里盯着张富那边的动向,准备给张富最后一击。 “大人,山上太危险,还是让药秦代你去吧。”药秦放下田册,担忧地对沐青天说。 沐青天不想让身边的人也被谣言蛊惑,把药秦福宝福圆和翠竹全叫过来,演示了一遍压缩面膜的用法。 福宝福圆和翠竹一直忠心耿耿,从没怀疑过自家公子,就算心中惊骇,面上还是不澜不惊,守口如瓶。药秦看完后则是惊叹不已,知道沐青天埋进地里的那些白色圆片绝非俗物,当场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药秦想,反正只是浇水,他去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他比沐青天更了解山里的地形,如果遭袭也有把握脱身。但沐青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想这么快就给第二个恩人收尸。 “谣言已成,现在再让你去,就是本末倒置。”沐青天摇头拒绝,“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傍晚,沐青天吃完饭后又背上背篓拎着水壶,大摇大摆从里正/府里出来,往山上去。 盯梢的人见他出发,马上返回张府告知年顺。 “走,跟上。” 这次沐青天带了支火把,想辨认身后跟着的人是不是张富。他按照之前刻下的标记左拐右拐,成功甩开了身后的人,绕道到他们侧面。 “啧。”发现领头的是年顺,他轻轻咋了下舌,用水熄灭火把,原路返回。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就算到了古代,沐青天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次,年顺也亲眼见到了沐青天让植物瞬间生长的“神力”。他还算镇定,悄悄带着人退下了山,等到了山脚才迈开腿疾奔,生怕身后的妖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