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在原始煮巨兽在线阅读 - 第2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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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梓安和白山均打算再过几天也回白虎族群一趟,哪想白山均的堂哥白山箭跑了过来,说白祭司离世的消息。

    听到白祭司离开的消息,郭梓安惊讶了许久。

    白山均更是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上一次看白祭司,虽然白祭司走路颤颤巍巍,背脊弯驼,可干瘦的手能提大半袋神粒,是个利索的老头。

    可一个冬天都不到,竟然离开得如此突然。

    白山箭不忍自己的堂弟如此痛苦,拍拍白山均的肩膀,无声安慰。

    “为什么?”白山均仍旧很难接受祭司爷爷离世的消息,声音发颤。

    “就年纪大了,出去采药,受了些寒。”白山箭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一些。

    白山箭的家庭结构相对稳定,虽然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白山均父亲的哥哥因为打猎不幸身亡,母亲再找了另一个兽人过日子。但白山箭的继父对白山箭不差,这世界没有什么遗产的争夺,也就不存在什么利益纠纷。

    族群的强大与否和族群人数有很大的关系,族群内部也就形成了把自己孩子养得强壮是一种本事的虚荣心。因此白山箭的继父不会刻意剥削白山箭的食物。

    因此有自己家庭,有经历过丧父痛苦的白山箭对祭司爷爷的离世不如白山均那么深。

    白山均心中很是痛苦。郭梓安和原金羽说了情况,又把胎果们交托给原金羽照顾,才拉着白山均一块回白虎族群。

    白山均有些抗拒,以白虎形态跑步的时候,动作有些缓慢,跑跑走走,时不时茫然地撞到某棵树,精神很是分散。

    郭梓安明白白山均这种自以为不去面对,看不到祭司爷爷的尸体,祭司爷爷就没有死去的鸵鸟心里。郭梓安没有责怪白山均,他将白大虎抱得紧紧的,希望这样能够给白大虎一点点力量。

    花了比较多的时间,一人两虎才跑到了白虎族群。

    白虎族群已经换了个模样。

    因为郭梓安的屋子漂亮,很多兽人都趁着秋天的时候,搭了一个新屋子。而且根据郭梓安的话,还弄了个暖炕,大家把屋子烧得热热的,晚上睡觉也舒服,雌性对冬天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如果祭司爷爷能躲在屋里,这个冬天也不难熬。然而祭司爷爷舍不得白虎族群里的伤者。前几日,有一种伤药没了,急着用,祭司爷爷亲自到森林去采药。结果走得急,摔了一跤,把衣服给弄湿了。

    荒山野岭的,哪有地方换衣服。祭司爷爷穿了两小时的湿衣服,就这么病倒了。

    白虎族群来自北方,曾经漂洋过来,因此他们采用的是火葬,然后将骨灰撒进自己常喝的河水里,让骨灰随着水,一路回到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岛上。

    郭梓安来到的时候,祭司爷爷已经被放到了棺木里。棺木内放着一些祭司爷爷的物品,棺木下放满了木柴。

    祭司爷爷的地位高,因此家人非常多,近二十个人围在棺木四周,或坐或站,皆是满脸的悲痛。

    第115章 送别(捉虫)

    祭司爷爷的家人围在内圈, 而外圈是那些舍不得祭司爷爷的人。

    将近一百多人,就这么坐在棺木四周。没有人说话,唯一的声音是小声地抽泣。场面无比压抑。

    几个孩子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知他们哭了多久, 声音已经沙哑。

    今天连狩猎队都没有出去, 围在四周,回想着祭司爷爷的过往。

    白虎族长动用了族里存储过冬的应急食物。在白虎族长眼里, 白祭司的离去就和族内出现天灾一样严重。

    十来名雌性在一旁处理着食材。白虎族长发话,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因此他们要吃得饱饱的, 还得一直吃,从早到晚地吃。决不能让白祭司走得不安心,还担心他们吃得不饱。

    其中一名雌性正在给土豆削皮, 削着削着, 她就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滚落。

    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很悲痛,就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今天没有祭司爷爷分食物了。”

    只是非常平凡普通的一句话,却触碰到了雌性们的泪点。就连一直默默低头,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老雌性也流出了泪来。

    今天没有白祭司分发食物了, 以后也没有了。

    郭梓安跟在白山均身后, 手里拿着干树枝。他们将干树枝放到棺木下方。这些树枝将会成为燃烧棺木的燃料。树枝越多, 火就会越旺, 说明大家对祭司爷爷的不舍。

    郭梓安一开始没想明白,后来便意识到,火旺一点其实是好的。

    埋骨荒野,会被嗜血嗜腐的野兽挖出来啃咬,不如完全化为灰烬, 至少自己亲人的尸骨回归大地,回归河流,不用被野兽糟蹋啃食。

    相反,那些受人厌恶的人才不得埋葬,直接丢到森林里面,变成野兽的食物,啃食撕咬,不得好死。

    祭司爷爷躺在棺木里,天气寒冷,脸只是苍白了许多,双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他们都知道,祭司爷爷已经没有了呼吸,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郭梓安默念了几句送别的话,放下手中的树枝。

    白山均手里捧着一大捆树枝,他看着棺木里的祭司爷爷,没有说话。

    天空又下起了霰。

    霰落在众人的头上,肩上,冰冷的,有些硬,像祭司爷爷那干瘦的手在抚摸他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