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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朝泠目光落向前方,行宫依山而建,西北角这边是整座行宫地势最高的地方,这座筑台尤其,虽只有三层高,却能将行宫尽收眼底。 清早山岚叠嶂、云雾缭绕,琉璃瓦的重檐殿顶隐映其间,仿若不真实。谢朝泠轻眯起眼,心头倏忽滑过的念头尚未想明白,谢朝渊凑近问他:“喜欢这里吗?” 谢朝泠随口道:“喜不喜欢有何区别?别处殿下也不会让我去,而且殿下不是说,再几日就回京了吗?” 谢朝渊手环上他腰,语气危险:“你还想去哪里?留在本王身边不好吗?” 谢朝泠轻出一口气,抬手拍拍他手背:“不去,哪都不去,殿下别担心。” 谢朝渊收紧手臂:“琳琅,我说过了,我耐心有限,如今是在行宫里,我不跟你计较,待回去王府,你跑不掉的。” 低哑嗓音就在耳边,谢朝泠心下不快,嘴上只能顺着他:“殿下,你都说了会打断我的腿,我哪里还敢跑?” 被谢朝渊盯上,谢朝泠神色不动,无声与他较劲。 半晌,谢朝渊鼻尖轻蹭他面颊,放缓声音:“听话……” 作者有话说: 一、先太子,元后嫡长子 二、恂王谢朝溶,母赵贵妃 三、幸王谢朝浍,母元后宫女,难产死,元后养子 四、淮王谢朝淇,元后次子 五、太子谢朝泠,继后【原为德妃】李氏生 六、恪王谢朝渊,亲娘百翎国进贡舞女,养母丽嫔张氏 七、宁王谢朝沂,赵贵妃幼子 第7章 “六弟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暴戾。” 三日后,御驾返京。 天未亮停松斋就已忙碌起来,下人忙着收拾东西装车,醒得太早谢朝泠精神倦怠,用过早膳后抱着茶盏靠软榻里发呆。 谢朝渊去请安回来,他依旧是这副神情恹恹的模样。 谢朝渊顺手喂了块甜糕到他嘴边:“不舒服?” 谢朝泠打哈欠:“什么时候能走?从这里回京要多久?” “太后和那些后宫娘娘们动作太慢,估计得辰时之后才能上路,黄昏时应当能到京中,路上受罪些,到王府就舒坦了。” 谢朝泠可有可无地点头,反正在哪里他也一样不能出门。 外头人进来禀报,说车子已经准备好,陛下那头刚派了人过来催。 “陛下这是等不及要回京了。” 谢朝渊话说完,帮谢朝泠戴上帷帽系紧绸带,再伸手一捞,将人打横抱起。 谢朝泠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脖子,生怕谢朝渊把自己摔了。 “殿下你力气够不够啊?我自己能走……” 谢朝渊没理人,抱着他大步出门。 谢朝泠悄悄松了口气,这小殿下身板果然结实不虚,抱着他走路半点不吃力。 亲王马车停在后院中,谢朝渊已命人在车中铺上柔软毛褥子,好让谢朝泠这一路上能舒服些。 “我和殿下坐一个车?”谢朝泠问。 “不然你还想去哪?” 谢朝渊将人放下,自己也坐上车,伸手一拨他脸:“困了就睡一觉,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来扰着你。” 辰时,浩浩荡荡的车队跟随御驾排成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皇太子车辇就在御驾之后,车门窗紧闭,挂上厚重毡布遮光,凑近了也瞧不见里头分毫,更别提车辇周围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护卫。 谢朝溶掀开车门,朝前看了一眼,冷笑:“父皇宁愿自欺欺人,也要占着储君位置,还连老四都保下了,本王就有这么不得他老人家的心吗?” 过来与他说话的赵长明低声提醒:“殿下慎言……” 谢朝溶斜眼睨过去:“舅舅,这回我们分明是被人坑了,最后在父皇那里却落不到好,你还带着表哥负荆请罪卸了职,你们就不憋屈吗?” 赵长明淡道:“陛下不信任我赵氏,只怕依旧疑心赵氏是策划这次行刺之事的元凶、先前的自污也是为摘除嫌疑,如今是没有证据,拿我们没办法,又有太后娘娘施压,才轻拿轻放了,太子毕竟是在东山围场出的事,东山营推卸不了责任,我和文清确有失职之嫌,免得陛下厌弃,主动卸职以退为进反倒好些。” 谢朝溶分外不甘心,虽赵长明父子俩卸职后,东山营其实依旧是他们囊中之物,但被人坑了却没捞着好,委实叫人郁愤。 “这事既是老四做的,死的偏只有他那侍卫,父皇竟也不追究了,他老人家岂能如此偏心?”谢朝溶嘟嘟囔囔地抱怨。 赵长明没再接腔,透过半阖的车窗看向外头,精明老辣的双眼里滑过深意。 事情确实不是他赵氏所为,那就一定是淮王做的吗?未必。 赵长明离开后,谢朝溶实在憋得慌,又掀开门,不耐烦问外头人:“都几时了,到底什么时候启程?” “殿下稍安勿躁,只等陛下那头下令就出发。”下人小心翼翼答。 谢朝溶嗤了声,转眼间看到谢朝渊的车过来,心思一转,吩咐人:“去给本王将恪王叫来。” 谢朝渊半晌才姗姗来迟,懒洋洋地跟他问安:“二哥可是有事?” 谢朝溶坐在车中没动,抬了抬下巴讥诮道:“老六,你这车可当真严实得和东宫那位的车辇一个样,怎么,你车上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