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的任命

    早训归来，秦岳忙里偷闲，又给林百灵打了个电话。这一次，电话居然很快接通了，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百灵……”秦岳轻轻地唤了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

    对不起三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对不起”，应该是所有女孩们最痛恨最厌恶的三个字，因为每一次听到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时，她们的心大抵都在滴血，不仅感受不到任何安慰，还会生出被人又刺一刀的感觉。而在所有悲伤的爱情故事里，最后往往都能听到这三个字，像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美好的魔鬼，又像是梦醒时分的一声悠悠叹息。

    “怎么，能说会道的秦公子，今天突然哑巴了？”林百灵轻声问道，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和幽怨。

    “一晚上没睡好，脑袋有些短路了。”秦岳苦笑道。

    “别跟我诉苦，这件事可是你自己作的，害得我也一晚没睡好。”女孩终是水做的，知道秦岳心里和自己一样难过后，林百灵的语气不禁软了几分。虽在抱怨，但抱怨中已然带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百灵，情非得已，请原谅我。这里有些事我现在放不下，所以才会改了初衷。”虽然无法讲明原因，但秦岳依然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很在意这段感情，不会为了事业牺牲他们的爱情。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难我也只能走下去。你是摸准了我的心思，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对吗？”林百灵轻叹道。

    “百灵，我在乎你的感受，我也想陪在你身边，所以我很早便提交了转业报告。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如果没有军营，就不会有你喜欢的秦岳。我希望可以走得坦然，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把事情都处理好。否则的话，我会走得不安，我的心里会留下一个解不开的结。”秦岳回道。

    可是你不知道，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啊！林百灵心中轻叹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要等多久，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会试着去理解你的决定，但若有一天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这几句话，林百灵说得很平静，但手持电话站在窗前的她，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不是不爱，只是真的爱得太苦，苦到她对未来失去了信心，苦到她看不到情路尽头的幸福。

    “我知道。”秦岳心如刀割。该来的终究会来，在他做出留队决定的时候，他早已想到了可能的后果。无论林百灵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只能平静地接受，因为这是他一手促成的。

    “照顾好自己。”林百灵悠悠叹道。咬着牙吐出一段绝情的话，她要的不是他明白，而是他的哄他的让他的疼惜。

    可是秦岳回应的，只是一句“我知道”。这句话让她感觉很累，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就让一切随缘吧，缘起时我们相亲相爱，缘尽时我们微笑再见。

    “你也是……”秦岳惘然地说道，但电话里已然是一阵嘟嘟的盲音。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岳全身心地投入了到了猎鹰的训练工作中。纵然葡萄架倒成了一片，但男人该站着就绝对不能趴下！

    从今天开始，他要和时间赛跑，尽快完成猎鹰的重建工作。不仅仅是重建，他还要对猎鹰进行全面改造提升，以最残酷的、贴近实战的训练来锤炼这支部队。

    豹头儿看好他，韩正风看好他，张大雷看好他，飞鹰的老队员们都看好他，而他更是在东南亚战场上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所以他有足够的信心让猎鹰飞得更高。

    刀磨好后，他将像丛林中的豹子一样，默默地等待时机，等待猎物的出现，然后爆发出所有的力量给它致命的一击。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亲手把那头作恶多端的毒狼变成赵灵风坟前的祭品，以此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几天之后，雷豹亲自到来飞鹰战队，带来了战区关于对飞鹰战队进行全面改组的命令。根据战区的命令，飞鹰战队的编制人数由30人调整为50人，其中战斗人员40人，后勤保障人员10人。撤销原有的四个战斗小组，新设四个分队，每个分队下辖两个战斗小组，每组编制为5人。

    调整的建议，是秦岳提出了，得到了雷豹和战区的支持。按照秦岳的构想，完成调整后的猎鹰，将拥有四个分队和八个战斗小组，相比以前，等于多出了一支预备战队，不仅有大幅提升训练的对抗性，同时也在内部形成了良性的竞争环境。没有主力和预备的区别，哪个分队牛叉，哪个战斗小组厉害，就会成为执行任务的首选。

    而这个调整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多出来的这支猎鹰预备战队。东南亚浴血一战，虽然没有死人，但也几乎将猎鹰彻底打残。韩正风、张大雷等人的离开，更让猎鹰不得不开启艰难的重建。秦岳反复思考后，立足于未来战场的需要，给猎鹰战队加上了这道保险。即便将来有一天，猎鹰战队在执行任务中出现意外，这个预备队的存在也会让它快速恢复元气。

    在编制调整结束后不久，猎鹰启动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秦岳被正式任命为猎鹰战队队长，晋升少校军衔。

    中尉沈英豪被任命为猎鹰副队长，晋升上尉军衔。

    中尉张铁胆被任命为猎鹰第一分队分队长，晋升上尉军衔。

    中尉杨亦锋被任命为猎鹰第二分队分队长。

    四级士官柳森被任命为猎鹰第三分队分队长。

    少尉李小虎被任命为猎鹰第四分队分队长，晋升中尉军衔。

    在这些人事调整中，最引人关注的是沈英豪和柳森两人的任命。前者取代了呼声极高的张铁胆成为了猎鹰的副队长，后者被任命为三分队队长，打破了猎鹰战队各级指挥员均由军官担任的传统。

    一叶知秋，两个出乎意料的细小变化，让猎鹰的官兵们看到了新队长秦岳进行变革的决心。张铁胆军事素质相当过硬，又是秦岳最好的兄弟，他要是当副队长的话，全队官兵谁都不会有意见。但是，最终的人选却是沈英豪，猎鹰战队里除了副队长张大雷外，另一个和秦岳最不对付的家伙。而柳森呢，以四级士官的身份担任分队长，手底下管着好几名少尉中尉，在战区或者说全军部队，都是极其罕见的。这个任命不仅开创了猎鹰战队的新历史，也缔造了一个属于平凡士兵的神话，更为猎鹰战队的士官们打开了一扇通向荣耀和辉煌的大门。

    两个当事人，对意外的任命也感觉有些茫然。不过，秦岳很快找到他们谈话，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假设队长牺牲了，猎鹰的其他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拼命去复仇。但你不会，因为你小子遇事冷静得惊人，这种特质在战场上可以救很多人的命。”秦岳对新任的副队长说道。

    “你直接说我冷血不就得了。”沈英豪自嘲着，心中却涌出了士为知已者死的感动。过去，他和秦岳不对付，是强者与强者间天然的排斥，今后，他们一定会成为最亲密的战友。

    “在生死战场上，没有官与兵的区别，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你的枪和经验，是他们生命的保障。”面对柳森，秦岳如是说道。

    “我会证明你说得对。”柳森平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