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不如归来
荣国公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被桂嬷嬷扶着，激动的朝前走了一步，手上的帕子攥紧。 安氏也吃了一惊，仿佛是看鬼一样的看着前来通报的门房。 “真的，大爷和大太太回来了。和大小姐一起回来的。” 那门房原本派了一个人去送冷如凝回来的消息，没有想到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从马车上面缓缓下来的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那久不曾见到的脸庞的时候，门房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接着，就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喊出声来：大爷大太太…… 可是，却因为震惊和害怕，居然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在他身边的人，也一样用掉下巴的眼神看着从马车款款下来的冷小人和小文氏。 还是冷如凝轻呵斥了一声：“还不进去通报。” 门房才像是回魂一样，朝着里面跑进来的。 在说话之后，从院子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拐弯，忽然两道熟悉的人影就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天啊……”安氏捂住自己的心脏，只觉得砰砰乱跳的心仿佛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样。 他们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活着？而且，还活着回来了？ 荣国公的眼底也是骇然一片，老太太却是哽咽了一声，对着小文氏就伸出了手。 “萧然，素心。” 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啊。 她曾经在夜阑人静的时候，何尝没有对月兴叹，怎么会让她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就连教养长大的两个孩子，都会如此的不幸。 就算老太太没有说过，可是失联了那么久的冷萧然夫妻，她在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打算。 现在再看到那熟悉的人，老太太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人注入了一股暖暖的热流，直将她的心都融化了。 “父亲，我回来了。” “公公婆婆，我们回来了。” 冷萧然和小文氏齐齐给荣国公和老太太行礼，两人身上穿着锦衣，仿佛还是当初在府里面一般无二的悠然。 “嗯。”荣国公看着冷萧然的眼神，带着几分欣慰和说不出的心酸。只是，那眼神太快就恢复了平静。 可是，就算是这样，冷萧然也能从自己父亲的身上察觉到对自己归来的喜悦。 在这一刻，冷萧然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原本以为躲在外面，不被其他人控制是对整个荣国公府来说的好事。 但是，当看到自己女儿脸上流露出来的质疑不解，自己父亲眼底的欣喜，冷萧然才明白，自己之前真的是太想当然了。 “回来了就好，快点叫如翰和如尘过来。”老太太抓住了小文氏的手，捏着手心依旧骨瘦嶙峋的手腕，老太太的心底微微一震。 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其他的神色，依旧笑着对下人吩咐道。 “我和父亲去书房，你和老太太去福寿园吧。”冷萧然想了想，对小文氏说道。 小文氏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点头。回头转身拉住了冷如凝的手，轻声笑道。“咱们跟着老太太去吧。” “大嫂，你的病治好了吗？” 震愣了好一会儿的安氏回过神来，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忽然生出了一丝危机感来。 安氏的心底一突，马上就想到了，小文氏回来了，那自己刚刚握住的管家职权岂不是又要拱手让人了？ 小文氏仿佛没有看到安氏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依旧笑的暖如春风，她本就长得端丽，岁月虽然让她的身体日渐消瘦。 可是，却仿佛是隬补一般，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展颜一笑，“我的身体快好了。”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和冷如凝商议之后做的决定，在还没有把握之前，对于他们夫妻之间会昏迷不醒的事情，绝口不提。 安氏听到小文氏这么说，脸上的笑就变得讪讪的。 她的眼神在冷如凝的身上转了转，好奇的问道。 “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如凝不是说要去寺庙里面给府上祈福吗？” 这是冷如凝对外说的借口，府上只有老太太和荣国公知道，她想要出一趟远门。 只是，冷如凝说的借口却是，需要一味难得的药草。 荣国公和老太太起先都不肯答应她，最后还是冷如凝将自己炼制出来的药剂和药粉拿出来。 带了小动物，当着荣国公和老太太的免证明自己的能力，就算出远门也可以自保，两位长辈才答应的。 毕竟，冷如凝的医术到底是有目共睹的e 虽然提出这个要求让荣国公觉得女儿家太过外向，可是到底冷如凝有医术傍身（荣国公还不知道有毒术），让荣国公的心底也隐隐期待这个孙女的未来。 最后找了这样一个祈福的理由，让冷如凝出门了。 这样一来别人问起冷如凝能有好名声，二来也是别传出什么谣言来。 要是冷如凝知道荣国公心底还想着她能够为荣国公府再登高峰，成为皇家儿媳的话，只怕要回以冷笑了。 “我的病治好了，自然就回来了。三弟妹觉得太突然了？我回来，也好让老太太歇息一番。” 小文氏看安氏眼睛滴溜溜乱转，马上就将安氏的心思给猜了个七八分。 安氏听到小文氏这话，眼睛马上就垂了下来。 匆匆忙忙的留下一句，“那你们先和老太太说话，我还有点儿事情。” 转身就跑了，冷如凝看着安氏的背影，小文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只怕又是老毛病犯了，急着善后去了。” 安氏的老毛病？ 冷如凝一琢磨，马上就想到自己三婶婶最是喜欢占公家里面的便宜。这段时间让他掌管荣国公府，只怕是在里面划拉了不少的东西。 冷如凝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娘还真是看透了家里人的秉性。 安氏刚才的试探，应该是惹毛了自己娘了。 才一句话，就能够让安氏坐立不安。看来，自己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软弱。 众人回到福寿园，老太太屏退了旁人，看着冷如凝和小文氏，却是静默不语。 屋子里面就剩下老太太身边的桂嬷嬷在服侍着，桂嬷嬷看着老太太半闭着的眼睛，手中的佛珠却是转个不停，偷偷的给冷如凝一个眼神。 老太太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姑母。”在无人的时候，小文氏还是会唤老太太姑母。 这是从小到大一直唤着的名称，只有在人前的时候，小文氏才会唤老太太婆婆。 老太太原本转动着的手里面的佛珠，正在运气，等着小文氏和冷如凝自己坦白说出来。忽然听到小文氏这一生熟悉的呼唤，手中的佛珠不禁停了下来。 “姑母，您这是生我的气了？”小文氏问道。 “你们都大了，是都将我们看做没用的人了不成。 你们夫妻两个人我且不说为什么出气那么久？！你这丫头，难道你也是糊涂了吗？ 你父母离开那么久，你居然独自一个人就去找他们。你……” 刚才在人前还帮着冷如凝遮掩的老太太，在回到自己院子里面之后，也不想再抑制自己的脾气了 只要一想到冷如凝居然一个人就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老太太的心跳仿佛就在瞬间开始加速。 这还是冷如凝第一次看到老太太发这么大的火，她急忙上去，抚着老太太的胸口，解释道。 “实在是这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让祖父和老太太担心。” 老太太听到冷如凝这话，气的一把就拍掉了他的手、 “你还哄我？要是真的不知道，你会将如尘送到我这里来，还将如翰院子里面的人都过了一边再走。” 冷如凝的确在离开之前，都将自己兄弟身边的人都整理了一顿。 就是担心自己离开寻找父母，这段时间会无限制的延长。而她一旦不在，府里面的小鬼又会蹦跶起来。 冷如凝就算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这荣国公府里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冷赫然。 她的好二叔的。 小文氏看到老太太是动了真怒，拿着冷如凝就跪在了老太太的前面。 小文氏原本在回府的时候，特意打扮过的容貌因为这一激动，而略显出了几分的疲态来。 “实在是我的错，才会连累了孩子们。姑母要是恼了，只冲着我来吧。” 老太太更加的生气了，只一个岔气，连连咳嗽。旁边的桂嬷嬷急忙上前帮老太太顺背。 小文氏也上去端茶，让老太太慢慢喝下。 老太太缓过了气来，再看着小文氏和冷如凝相似的脸就站在自己的跟前，眼底的担心那么的明显。 心底也忍不住微微一叹，可还是将话说到。 “你以为我只是气恼你们离开那么久？你们离开京城，虽然让人担心，可我到底是等着你们回来的。 可是现在，我却盼着你们不要回来才好。” 小文氏闻言一惊，不明白自己姑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回来还回来错了吗？ 冷如凝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是不是府里面又出事情了？” “哎……”老太太仿佛无力一般的叹息了一声，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倦怠。 “你二叔，当真是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