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一场浇灭了龙焰的冬季雷雨，覆盖的可不仅是一座行g0ng而已，这毫无预兆的滂泼大雨，从天而降，笼住了整个弗瑞兹冻原，响亮的雷声和嘈杂不断的雨声遮掩住这片白se的土地，而洁净的冰雪是藏w纳垢的好东西。

    一场声势浩大的连夜暴雨，用来遮掩阿诺一个人的ai情纠葛，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它要遮掩的是这一夜整座弗瑞兹城发生的所有龌龊事情，国王对忠臣世家的血腥灭族是一件重头戏，可却不是这夜的主角，弗瑞兹夜晚的主人公，永远都是那个灯红酒绿，繁华热闹的灰区。

    这个藏在冰雪世界的yuwang都市，白天不过是只懒洋洋的打盹大猫，自由自在，闭着眼，收着爪，安静又悠闲地做着茹毛饮血的美梦。

    而到了夜晚，这头大猫睁开了机警邪恶的灯笼眼睛，带着j狎的假笑，欢迎成千上万过来放纵yuwang的老鼠们走进它的血盆大口，在它的大肚子里，喝着酒，ch0u着水烟和鸦片，抱着x感y1ngdang的妓nv，把一把把的金币抛出手，在赌桌上被人骗去手指和家产，被人在暗巷中t0ng破肚皮抢走钱袋……魔鬼想不到的或想得到的，都在这座新索多玛城的夜晚上演。

    普照一切的太yan离开后，星星和月光照不到的y影里，布满了人的yuwang野兽，它们不停眨动着暗红的小眼睛搜寻肮脏的快乐，即使最勇敢的天使也要在夜晚的灰区头顶绕道，深怕这群人的臭气熏脏了自己的洁白翅膀。而这种地方，却是那些野心b0b0的聪明人最ai去的天堂。

    贾努曼便是这些聪明坏蛋中的佼佼者，在藏金谷的密林角落里g掉了一个才挖到金子的倒霉鬼，把这金子换了龙币，带着艾l去最好的服装铺子买了时下最流行的贵族款式，去妓院花了五十个龙币把这几日没处安放的x1nyu给xiele，在提k子走人时还大方地把两个小金币塞在了小男妓合不拢的小洞里做小费，反正这些钱来得这么容易，贾努曼花的时候连眼睛也不眨。

    他把最有可能丢掉x命的任务交给了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小白龙，看到那满脑子只有自己小叔叔的傻孩子还对他各种感谢，贾努曼的良心没有任何不安，因为他像每个不拘小节只想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一样，理所当然地把每一个人都当成了棋子，他只看到了每个人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却把别人有血有r0u的生命视而不见，这样自然能一直做到良心上的永久太平。

    卡洛斯却和他相反，这位国王是把自己当成棋子的人，他们两种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两g得事都被心肠软的善良人唾骂，但只要他们能成功，便能让大多数人获得幸福，只不过一个能够夜夜好眠，一个却因君王不该有的良知而总是辗转难寐。

    偶尔，贾努曼也会对一些人生出怜悯心，就像那个在雪地里被他拧断脖子的帕莎冬，他同情她，但却是高高在上地同情她，这些x怀大志的人总会无意识地把自己当做他人的领导者和管理者，他觉得那nv人活得猪狗不如，不如si了痛快，也不问问对方是不是还有如此不堪也要拼命苟活下去的信仰，b如在帐篷里等她回去的孩子，或者洗衣种菜时的一段独处时光，他像个给哑巴做判决的瞎子法官，直接给她的人生叛下了“不值得活下去”的结论，替她做了个了结。

    贾努曼杀了这个可怜人，心里不愧疚，反倒觉得自己是替她解脱苦难的救世主，就像现在，他让艾l潜进国王的行g0ng偷金箭，只觉得自己既给了他能实现自己目标的价值，又能让他和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见面，自己简直待他不薄，却不担心如果国王提早回来撞见了他，把这条羽翼还未丰满的白龙烧成灰烬该怎么办。

    他这一心只想着救出族人和为哥哥报仇雪恨的塔尼亚之子，觉得所有人都值得为自己这高尚又悲情的理想而si，哪怕是这条把他当好朋友的美丽白龙，但他也在心里为艾l祈祷过几句，求神让他顺利活下来，甚至怕浪费太多运气般，和神讨价还价，求万能的神至少让白龙把金箭带给自己再si。

    他自己呢，穿上华服，刮g净脸，戴上假耳朵和假尾巴，假装成一个兽人贵族，走进了一家下等人们聚集的小酒馆，里头因为挤满了快活的小人物而变得又臭又暖和，像贾努曼这样衣着洁净华贵的俏公子进来，也没引起太多的注目。

    因为国王要举办宴会，全国各地的贵族世家都派了人过来，那些jing于享乐的花花贵公子，有时为了换口味，也会屈尊来到这些庶民的热闹场所，贾努曼一进门就见到几个贵族兽人，趴在小舞池边上，举着生啤对台上跳踢腿舞的小姑娘们吹口哨，把头上的礼帽摘下来，趁把金币塞进舞娘rug0u的时候把脸埋进去大x1几口。

    贾努曼在吧台角落找到个相对安静的位子，白天他用钱搜集了足够多的信息，这回不费力气地从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这些日子，蛮族领袖和他们带来的人都在这样的小酒馆里打发夜晚，只是待在这花花绿绿的城市一小阵子，他们就不可控制地染上了喝酒玩乐的fangdang生活，变得和他们痛恨的约尔塔贵族们越来越像了。

    一个棕se头发满脸雀斑的nv孩坐在玩骨牌的哥哥旁，闷声不响地低头呡着水果汁，她的两条手臂上纹着青se的鹰翅，那是西北临海部落雅雅齐人的纹饰，少nv面部线条柔和，鼻梁不高，单眼皮下是一双愁闷的褐se小眼睛。贾努曼在她刚出生不久的时候见过她，他知道这是一个快到发情年龄的omega处子，那时塔尼亚人和雅雅齐族还是准备一起反抗帝国的盟友，这位单眼皮的小nv孩被她的父亲当作结盟的礼物，答应许配给他的哥哥做第二十六个妻子。

    雅雅齐人出卖了他哥哥，在他们被卡洛斯的军队围剿时，原本答应在北海接应他们的雅雅齐人，却带领国王的先锋队来到了港口，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背叛，他的哥哥和族人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贾努曼收起自己眼里的仇恨，装出一副优雅随意的样子，来到了少nv的身后，用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肩头点了点，nv孩转过头来，看到一位身穿灰se礼服的兽人贵族对自己行了个礼，对方绅士又谦和的态度和她从小接触到的粗鲁族人完全不一样，淡金se的头发和银灰se的眼睛瞬间让她像所有思春期的少nv一般，红了脸，变得矜持娇羞起来。

    舞娘们下了台，音乐换成了活泼的双人圆舞曲，贾努曼对她做出邀舞的动作，少nv迟疑了一下，见到自己粗鲁的哥哥完全沉浸在无聊的赌博中，便大胆跳下高脚木椅，把手放进了贾努曼戴着手套的手心里。

    两人转着圈在满是男nv的小舞池中翩翩起舞，贾努曼搂紧了少nv的腰，包容地引导着这位巴巴仑恩少nv跳着异国的舞曲，nv孩在音乐中和不断地旋转拥抱中，完全随着气氛溺进了贾努曼那双银灰se的眼睛中，他只用了一个深情的吻，就哄得nv孩愿意随他走出酒馆，去往更明亮辉煌的贵族舞会。

    贾努曼像个浪漫小说里无视阶级血统的翩翩贵公子，为相貌平凡的nv孩挥金如土地购买美丽的裙子和cha着鸵鸟毛的帽子，亲手站在她身后为她戴上美丽的宝石项链，在她戴着长筒丝绸手套的手背上绅士地吻了一下，便牵着她的手，坐上车厢内壁铺着天鹅绒的马车，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拿出两张jing美的请帖，带她踏上了延伸到最高级舞会的红毯。

    这座公馆是桑齐斯的个人财产，经常租借给来弗瑞兹度假旅游的贵族富商们短住，现在这座连厨房的挂钩都要刻上藤蔓花纹的洛可可式建筑，被九大贵族之一的兔族二少爷给包下了，这个看似软弱的兽人家族，却因为能生，族人遍布世界各地，是帝国消息网络的掌控者，据说现任的兔族公爵，就已经和他的十位妻子，生了六百多个孩子。

    生育能力最强，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是最y1uan的族群，其中便数这位二少爷莱斯特勋爵最huangy1n无度了，据说他男nv不忌，即喜欢g别人，也喜欢被别人g，常常在自己的si人寓所开qi0ngj派对，甚至有人说他最ai的床伴是一头公驴。

    贾努曼进去的时候，那挂满了b人还高的水晶烛灯的大厅里，贵族男nv们都在和着高雅的音乐跳舞，nv人们，或者说，穿着nv人衣服的那些人，各个都顶着cha满羽毛和鲜花的大帽子，裙撑把绣满图案的绸缎大裙子撑得像个斗篷，男伴们把他们送出去转圈时，便像一个个彩se的漩涡飞了出去。

    侍从端来了香槟给他们，贾努曼为自己和少nv拿了两杯，在递给对方的时候，把手心里的迷药倒进了酒里，nv孩羞怯怯地双手捧着玻璃高脚杯，与贾努曼碰了杯，被他哄骗着一饮而尽，贾努曼把空酒杯放在一边，搂着nv孩的腰上了没什么人的楼梯高台。

    他俯瞰下面的舞池，找着莱斯特勋爵的身影，终于在一架钢琴旁发现了那对白se的兔耳朵。那y1ngdang的兔子勋爵，下身穿着紧身的连t丝袜，撅着翘pgu，不时用手捏一捏自己圆滚滚的兔尾巴，上身穿着几乎透明的黑纱，支在钢琴架上，晃着酒杯对弹钢琴的琴师卖弄风情。

    贾努曼在那琴师侧过脸对勋爵微笑时，认出了对方，那是在藏金河那给人代写家书的流浪画家——达夫！

    他心里意外，见那男人穿着一身黑se燕尾服，把黑se的短发全梳过额头，那副厚眼镜倒没摘下，手指娴熟地在黑白键盘上起舞，一边还游刃有余地对想吃自己豆腐的勋爵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贾努曼很快又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是鱼龙混杂的灰区，穷苦画师白天在邋遢的淘金区，晚上在贵族的晚宴上弹钢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一旁的nv孩支吾了几声，终于晕在他的臂膀上，贾努曼冷静地拿出藏在上衣口袋里的针剂，把诱发omega发情的药剂打进了nv孩的身t里，将人拖到y影处，扒光了衣服，将nv孩踢下了楼梯。

    跳舞的人群停了下来，妇nv发出一两声惊叫，所有人都看着ch11u0的少nv从楼梯上一顿一顿地滚了下来，停在了舞池的中央。莱斯特勋爵的兔耳朵立了起来，放过了那钢琴师，身为东道主的他，气势汹汹地扭着saopgu走了过来。

    一gu香味从nv孩身上飘了出来，少nv的身子冒着香汗，omega的发情气味g动了在场所有的alpha，莱斯特勋爵眼看着那些男人们像闻到糖味的蚂蚁一样朝nv孩的身边聚去，却没有阻止接下来的可怕1unj，因为他这se魔alpha是第一个耐不住冲动骑在nv孩身上的人。

    参加莱斯特聚会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对nv孩没兴趣的人便坐在一边，摇着扇子喝着酒围观这场荒谬的x1ngsh1，甚至有几个y1ngdang的omega主动脱了衣服，把那些排队等着的alpha领到一旁，把腿缠上去就地g了起来，侍从们都面无表情地端着酒水来来去去，所有人都以为那nv孩是勋爵像平常一样安排的秘密惊喜，没有一丝的慌乱，贾努曼甚至觉得这些人y1ngdang得尽然有序。

    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约尔塔的贵族们1unj了雅雅齐酋长的nv儿，导火线和zhaya0都已经准备好了，贾努曼只要等火焰顺着导火线慢慢烧到zhaya0堆上就行，他虽然也是个alpha，可自制力可没有底下这群贵族那样薄弱，他此刻对那依旧从容弹着钢琴的琴师更感兴趣。

    他重新拿过一杯香槟，跨过在地上滚成一团的y合人群，走到了那架黑得锃亮的钢琴旁，一只手cha在口袋里，斜靠在钢琴架上，也不与达夫对视打招呼，兀自喝着美酒静静地欣赏嘲弄着下面y1uan男nv。

    乐队的其他人都停下演奏走了，只有达夫的钢琴声还在响着，他的嘴角还是带着微笑，厚厚的镜片下看不清眼神，手指动得飞快，每一个音都那么准确美妙，一曲终结，他双手离开琴键，从怀里掏出一个旧得发暗的怀表，看了下时间，抬头对贾努曼礼貌地问道，“还有六分钟我就下班了，最后一首曲子就由先生来点吧。”

    贾努曼有点意外，他不在乎对方认没认出自己，他以为对方不过是自己故事线里决不会对情节发展有影响的jing彩角se而已，所以无论达夫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他可不了解什么钢琴音乐，便抬了抬半空的酒杯，也回了个完美无缺的优雅笑容。

    “那就弹你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吧。”

    达夫对他鞠了一躬，又坐回琴凳上，却只伸出一只手弹，便连贾努曼都听出这首曲子并不完整，该有合音的地方，却只有静默，明明只要再把另一只手放上去弹就能完整了，可达夫却依旧笑眯眯地，甚至b弹刚才任何一首曲子都要深情专注地用一只手弹完了这支缺了半个灵魂的残曲。

    贾努曼看他合上琴盖，准备要走，便上前一步问他为什么那首曲子只用一只手弹，达夫又披上了那件破旧但g净的毛大衣，带上帽子和围巾，回答道，“因为这首曲子我只和弟弟两个人一起弹过，我们都只学会一半，现在他不在身边，我便只能弹右手的那部分了，让先生您见笑了，时间不早了，祝您晚安，再见。”

    门口的大挂钟敲响了子夜零点的钟声，达夫撑着黑se的伞，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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