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没忍住往云倾那边看，她在和沈妙聊天，笑的挺开心的。 而他似乎被无视了…… 他心里想，这到底是折磨的云倾，还是折磨的自己呢？ 就这样一下午，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到了晚上楚曜连坐都有些不安生。 从前每个晚自习，两人都会讨论一些难题，互帮互助，可是今晚，安静的出奇。 当连书也看不下去的时候，楚曜终于意识到，云倾对他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想象的范围。 可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却开始烦躁起来了，此刻的楚曜，和他从前差的也太多了？ 他还是他吗？ 云倾已经极度的影响了他的心情和态度，似乎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轻易的挑起他心头的那丝丝缕缕的情绪。 楚曜猛的从位置上起来转身离开教室，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自习，教室安静的很，他突然的动静，不仅仅把云倾吓了一跳，也让教室里的人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看着楚曜出去，云倾揉了揉额头，这个大少爷莫不是得了“考前焦虑症”了吧？ 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写作业。 沈妙轻轻地用手肘捅了下许致，“楚曜怎么了？” “说了你也不懂，我去看看他。”许致猜想，楚曜是生云倾的气了，可是这无端的生气，云倾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致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坐下，“算了，不去了。” 曜哥可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他会处理不好，这样感情的事，他过去，反而会添乱，还是让曜哥自己想想吧。 沈妙也觉得许致神神叨叨的，最近这两个男生怎么了，发疯一样。 天台，这个时候没有人，夜风很凉，这几天荔城不算冷，但是冬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也正好让楚曜冷静一下。 他从小就被作为楚家继承人来培养，楚家家大业大，如果不想家业败在他手上，就得努力学习，不甘人后。 也是因此，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比寻常人早熟几分，冷静自持，一直是他视以为骄傲的点，也是别人多有夸赞的点。 在遇到云倾之前，没什么事能轻易挑起他的心绪，连老妈也说，他不像个同龄人该有的样子，希望他能多活泼开朗一点。 可似乎从遇到云倾开始，那份引以为傲的冷静就消失不见了。 从物理大赛开始，以一分之差败北，遇到林倾这个名字就开始不淡定了，然后物理测验，一次次的考试。 从前的淡然已经被狗吃了。 现在他已经变得有些幼稚了。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风吹拂过，眯了眯眼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的月牙，似她的眉眼。 瞧，连看个月亮都能想到她，这哪里是从前的楚曜。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沉默了许久，直到夜风把耳朵冻凉，他突然想明白了。 云倾本来就比他小一点，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不也一直拿云倾当小姑娘看吗？ 那他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不是打定主意了吗？也是自己要人家承诺不早恋，难道又想打自己的脸？ 楚曜的笑容有些苦涩。 除了云倾，还没人这样打过他的脸。 可自己甘之如饴不是吗？ 此刻楚曜终于有点感觉和许致难兄难弟了。 这样的事啊，还真难说。 他抬手蹭了蹭额头，释然的笑了，可能先动心的这个，就要付出更多吧。 罢了，来日方长，不计较这么多，现在应该把心思放下来，润物细无声，等时机成熟，自然就可以出手了。 楚曜待了好一会，下楼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 他回来，主动问云倾有没有糖了，其实他口袋里有薄荷糖，可就是想要那颗橘子口味的。 云倾奇怪的看着他，“心情又好了？”把糖给他。 “我心情一直都很好。” “骗鬼呢，你呀，也别太紧张了，不是第一嘛，这次考不赢我还有下次啊，不用焦虑，偶像包袱不要太重嘛。”云倾絮絮叨叨，把楚曜说了个无语，所以她以为他是在为考试担心？ 真是笑话。 楚曜勾了勾唇，“你先考赢我再说，大话别说太早。” “切，就以你现在的心态水平，我觉得不是问题。”云倾怒了努嘴，“看见没，大家都学习，就你在生气，这么爱生气，你上辈子怕是一个气球吧。” 楚曜深呼吸，心道：罢了，别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那你就是线。”楚曜转回眸子开始看书。 云倾指尖蹭了蹭耳朵，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问也不会。 线？闲？他是在说她太闲了吗？ 奇奇怪怪。 云倾也不说话了，低头写作业。 奇奇怪怪的楚曜在今天消失了，说不定明天又会有新的奇奇怪怪，但让云倾没有想到的是，楚曜没有再奇奇怪怪了，他好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冷静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云倾觉得虽然这样的楚曜很好，但少了点什么，是什么也说不上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整个高三的氛围都变了，越来越紧张，按照学校安排，下个学期一开学就进行一模考，一模考之后会有保送名额，所以一模考也很重要。 云倾不出意外也是有保送名额的，但保送到哪所大学，哪个专业不一定，所以她也不一定选择保送，保送不是自己想选哪个专业都可以，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她宁愿去高考，考自己想要的专业。 就是不知道楚曜是怎么想的，他应当也参加过不少竞赛之类的吧，保送应该很简单。 经过两天紧张的期末考试之后就放假了，寒假不长，不到二十天，其他年级长点，高三到底不同。 放假之后第三天就出了成绩，这一次，云倾终于考了年级第一，比楚曜多一分，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楚曜上面，云倾突然有了无尽的欣喜，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件一直以来想完成的事。 班主任在班群了表扬了前几名，还有进步很大的，云倾没有看见楚曜在群里说话，正想着是不是去找一下他，他就发了消息来。 楚曜：【有空吗？我在这里等你，有件事想和你说。】 随后发来是一家咖啡厅的地址，云倾回了句稍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正好云倾也想和他分享一下超越他的惊喜，虽然这样有些坏，但她可是努力了一个学期才超过他的，怎么说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云倾换了衣服出门，一个小时之后才到咖啡厅，看见楚曜坐着，桌子上放着台笔记本，眼神专注的看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好意思啊，来迟了。” “没事，想喝什么？”楚曜递过手机，是点单界面。 “就喝焦糖玛奇朵。”太苦的云倾喝不了。 楚曜点了下单，把笔记本合上。 “你找我什么事啊，我还想和你说呢，你看见期末考试成绩了没有啊，我这次可算考过你了。”云倾的语气和神色都格外得意，仿佛考过楚曜是极其骄傲的事。 楚曜双腿交叠的靠坐着，懒散一笑，“我早就看见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比我多一分了。” 他看见成绩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从前，他以为自己在理科算得上是有天赋，见过云倾之后，才知道他是有天赋，却不够用心，云倾天赋与勤奋皆具。 “你是说第一次物理测验吗？”可这都多久了。 楚曜摇了摇头，“不是，”随后他从脚边提起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本该是你的。” 云倾看愣了，盒子上写着“第x届全国高中生物理大赛总成绩最佳奖项”。 第25章 第四更 软肋 云倾打开盒子, 诧异的看着这个奖杯，是她曾经失之交臂的，竟然在楚曜的手上。 “所以, 那次真的是你, 对吗？”云倾望着他，那次她撞到的人就是楚曜, 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不是别人。 她知道大赛的规则，她也来不及找别人代领，代领是需要手续的，不可能凭别人一句话就可以代领, 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冒领。 那次被林鸿晖吓的，她也没有想太多，这个奖项就落在了第二名的手上。 所以第二名就是楚曜，同时也是理论成绩最佳奖项获得者。 上次楚曜还喊了她林倾, 所以楚曜是认出她来了吧, 可她太着急了，并未看清楚曜。 楚曜颔首, 摊手示意，“是我, 但它本该是你的。” 那一分，哪怕只是一分，也是天堑。 “其实我本没打算去领奖, 就是想去看看你, 看一下明城这个比我多一分的林倾是谁，可我没有想到你走了，其实在很久之后，我才猜想你可能是林倾。” 对于楚曜来说, 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差距太大，他都不屑于要，如果不是为了去看林倾，他不会去明城。 同时，他现在也感谢当初自己的不服输，不甘心，要不然也不会遇到她。 这世上，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一切已经发生的事都在冥冥之中自有意义。 如果不是他的不甘心，这个奖项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如果不是不服输，他不会遇到她。 “就是那次去吃饭，你喊我名字的那次吧？”云倾弯唇笑了笑，“你还说不认识我，楚曜，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来班上的时候你和我说的什么？” 楚曜无奈的用指腹蹭了蹭额头，有些不自在，“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那时他只是不想云倾靠近他，因为他发现云倾太过吸引他的注意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好事。 当一个人有了软肋，他就有了牵挂，就有了被人掣肘的东西，对于当时的楚曜来说 ，不算是好事。 可是时间久了，他却认命了，也许人这一生，本来就会有这样一个软肋。 要不然，这人生岂不是太过无趣了？ 云倾才不答应呢，捏着嗓子咳嗽了声，“你当初说，新同学，我很凶，你最好离我远点。” “咳咳，往事不可追，你大人有大量，别提了。”楚曜抿着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