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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凛脚步顿住,紧张地蹙了蹙眉头,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些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路德追了过来,腼腆地问:“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沈凛:“……”

    KP:“看来魅惑的效果很好。”

    沈凛胡诌了一个名字:“麦克。”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凛:“好的麦克!真好听的名字!晚安!真诚地期待下次与你的见面!”

    沈凛:“……………………”

    直到走出酒馆,沈凛依然能感受到来自路德的火热注视。

    酒馆外,夜色深沉,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卖花的莱莎还在努力地叫卖着,百合花的香味散在夜风里。

    沈凛脚步停住,按了下额头。

    玩弄纯情酒保少年的感情什么的……他觉得自己渣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沈凛去找晏修一汇合。

    晏修一藏在酒馆后街的暗巷里。

    他个子很高,侧身站在薄雾中,清冷的眉眼被灯光映着,说不出的冷漠薄情。

    可当沈凛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时,料峭冰霜顷刻消融,他笑了笑,冲沈凛挥了挥手。

    沈凛抿了下唇角,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晏修一,他对自己态度亲昵放纵,就好像两人认识了很久,比火车上认识时还要早。

    而在那段荒芜漫长,被遗忘的时光里,他一直都在像这样保护自己,从晨光熹微到地老天荒。

    然而……怎么可能呢?

    他十七年的光阴不是在跟那对父母斗智斗勇就是在学校上课读书,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在父母为他铺设好的道路,他全身心地扮演着一个勤奋上进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好学生,直到家庭和睦的假象被撕裂。

    他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错觉。

    沈凛面无表情地心想,这一定是刚渣过路德的后遗症。

    他不可能认识晏修一。

    第14章 休整

    “走吧。”沈凛恢复正常的神色,迎上晏修一。

    晏修一问他:“怎么样?”

    “回去一起说。”

    随后,两人把整个小镇的都逛了一圈,只走完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地界,当他们来到坐落于小镇中轴线上的大教堂时,沈凛脚步停下,抬头看向教堂顶端。

    那里立着的不是他所熟知的十字架,而是一个半阖着的眼睛,被两条肘部弯曲着、头尾相接的手臂环抱,以眼睛为中心,向四周发散着不规则的触手,如同刺破浓雾的光,却非常诡异阴森。

    沈凛感觉眼前一片灰白,时不时又晃过蓝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光,交织在一起抽打他的神经,身体好像变得轻飘飘的,难以言喻的灵rou分离感攫住了他身体的行动,他在意识崩坏之前,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个诡异的标识。

    “你看到了什么?”晏修一嗓音清冷地问。

    沈凛沉默片刻,把那些光怪陆离转换成文字:“一些,嗯,奇异的画面,我看到了海潮、混乱的黑泥和通往无穷天际的巨大的石柱,还有,潜伏在深夜里的眼睛,它正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很好,”KP说,“你看到了神迹,现在进行一个sancheck,成功减1,失败减1D3。”

    沈凛这次的理智检定没有成功,失去了2点san值。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条消息——这座大教堂非常与众不同,他所供奉的神明是他们都无法理解的、超出常识的存在。

    “天快亮了。”晏修一看向东方鱼肚白,附近的房屋已经有灯光亮起,他对沈凛说,“依照约定,我们得在天亮前去汇合地。”

    沈凛取出被凯恩充当日记本的牛皮笔记本,在上面记录下最后一笔,合起来,说:“回去吧。”

    等他们走到小镇边缘时,雾气不知不觉地聚拢了起来,只是一呼一吸的功夫,四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浓雾。沈凛回头看去,小镇已经完全被浓雾吞没。

    “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月沉乡……”沈凛低喃,“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有晚上浓雾才会散去。”

    约定的地点已经找不到了,被浓雾包裹,连区分东南西北都成了困难,沈凛和晏修一原地打转了好一会儿,最终放弃,想办法找到来时的沿路记号回到凯恩的小屋。

    回程路上,沈凛眼尖地看到正蹲在回来的岔路口玩着泥巴等他们的拜尔。

    见两人的身影从浓雾中走出来时,拜尔兴奋地站了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那边雾起得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东西!我们就先回来了,弗洛伊说你们如果从那边平安出来了也一定会来这儿找我们。”他看了一眼怀表,说,“如果过了上午九点你们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就去找你们,算的时间刚好。”

    沈凛“嗯”了一声,问道:“休文还没回来吗?”

    “没啊,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拜尔摸索着耳朵根,说道,“他人挺讨厌的,可我们都不愿意看他真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回想起来猩红的海水和那些尸骨还会浑身打抖。”

    拜尔搓了搓鸡皮疙瘩:“你说那些真的是玩家的尸骨吗?这两天我觉得kp挺友好的,真跟就是来玩个游戏一样,怎么就到打打杀杀的地步呢,不至于不至于,世界和平,多好。”

    沈凛忍不住泼他一盆冷水:“这件事本身就不符合常理,也就不应该再拿常理来推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