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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诺是为了保证每一次的祭祀仪式都能顺利进行,这是一种意识层面和刚需的控制,”沈凛替他补充了说,“但他们没办法长久居住在这儿,因为这里的环境会导致他们的异变,他们派了一些人守在这里,凯恩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的外表发生了剧变,从一个绅士变成了一个丑陋的矮子。”拜尔双手交叉着抱住自己的肩膀,“我们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吧?”

    “在那之前,还有更紧急的,”沈凛说,“还有三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也就是镇子里的丰收祭。和我们一开始预料得不太一样,多伦纳没有来镇上,不,也许他来了,但他失踪了。”

    众人陷入沉默。

    月沉乡的圆月在夜晚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从透明的窗户外淌了进来,屋内被淡淡的红芒所包裹。

    沈凛说:“在这个镇上和多伦纳有过往来的人,一个是凯恩,他因为诅咒反噬死在自己的小屋,另一个则是神父班森,以现状来看,多伦纳没有去找班森,按照我们之前的猜测,他有可能去找一个他更熟悉的人。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几人仍是沉默,像是无头苍蝇,找不到方向。

    沈凛尝试厘清思路,说:“既然这是个游戏,KP提供给我们的线索一定是有用的,目前我们碰见了多少个NPC?”他一个个细数过来,弗洛伊看着沈凛,认真地做好笔记。

    “凯恩,别号信使,是海诺家族派遣在这里监守月沉乡的人;”

    “班森,月沉乡大教堂的神父,掌管着分派物资的权限;”

    “罗德森,月沉乡的镇长,看起来是个温和的绅士,我和他聊过几句,他似乎对月沉乡如今的状况有些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

    “莉莉娅,镇长的女儿,看似单纯简单,有些小聪明,”顿了顿,沈凛说,“我们往来过的所有NPC里,莉莉娅看起来是和多伦纳有些亲密关系的,但多伦纳也没有去找她,这里有一个疑点是——罗德森不知道莉莉娅和多伦纳什么时候认识的,而莉莉娅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十年前。”

    娜娜猜测着问:“十年前仪式失败了,多伦纳也在现场,他见过莉莉娅?”

    “还不清楚,暂且存疑。”沈凛让他们消化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莱莎,卖花少女,很熟悉月沉乡,她给我的感觉最奇怪,”沈凛一时琢磨不透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在哪儿,说,“她身上有种非常神秘的气质,而且我总感觉她和莉莉娅很像。”

    “长得像?”

    “不是,神态像。”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都这样吧?”拜尔说,“有点小娇嗔,还有些公主梦,莱莎看起来是个挺好的妹子。”

    “我也觉得她人蛮好的,”娜娜说,“但我相信奥洛克的直觉。”

    “说不上,”沈凛说,“明天我们可以在街上多打听一下莱莎。”

    “除了莱莎,还有房东太太安妮,倡导平等分配物资的领导者福尼尔太太,”沈凛仔细回忆了下,确定自己没有疏漏,最后补上,“酒保路德和酒吧的老板娘莉娜,这些都是有名字有脸的NPC。”

    弗洛伊:“其他都没脸。”

    拜尔:“其他都不要脸。”

    沈凛:“……”

    沈凛:“其实我有猜想过,十年前丢失的那个祭品会不会一直在小镇生活,这是有可能的。”

    “那这个祭品大概率是本镇的人,如果是外乡人会受到诅咒的侵蚀,变得像是凯恩一样,目前我们接触的这些NPC都是健康正常的人。”弗洛伊的钢笔在纸面上顿了一下,说,“如果我们碰到一个和凯恩一样肢体萎缩,发生了变化的人,那他也许就是那个祭品?”

    “有这个可能,”沈凛点了点头,说,“明天再出去多搜集一些线索,你们打算去哪儿?”

    娜娜说:“明天我和弗洛伊去教堂吧,你们几个上回不是被发现了吗?我们会小心的。”

    弗洛伊说:“嗯,我觉得那里肯定有线索,我们打算避开班森,和其他神职人员聊聊。”

    “那我就先不去教堂了,”沈凛提醒他们,“你们注意看教堂那边的壁画图案或者其他之类标志性的东西,也许有和阵法相关的线索。我明天想去找莉莉娅聊聊。”

    一直沉默的晏修一冷不丁的开口,他嗓音冷冷清清,冻得几个人打了个哆嗦:“我也去。”

    沈凛皱了皱眉:“我一个人去就行。”

    晏修一没吭声,但神情坚持。

    这个人话少,他们讨论的时候基本都在保持沉默,只是听得非常认真,一直在思考什么,沈凛知道这类人没有自己的答案之前是不会轻易给出自己的结论,所以他也不会多问为什么。

    “好,”沈凛考虑过后,点头答应,“你和我一起去。”

    拜尔说:“那我明天去打听下有没有跟凯恩一样畸形的人。”

    众人各自分配好后,KP问他们:“今天很晚了,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

    弗洛伊迷茫地缓缓眨眼:“睡觉,不然还能干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几个人又打了个哆嗦,沈凛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有游荡的路人,他们知道这栋房子的诅咒,惊恐地隔着窗户望着他们,仿佛已经能看到他们身体炸裂的样子。

    沈凛走过去,冷冷地睨着窗外的人,他把窗帘拉上,提起油灯对其余几个人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