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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副半裸的男人,肌rou线条饱满且完美——谢之棠照着"陨落的伊卡洛斯"雕像画的。 谢之棠的画室里摆着一个小型的‘陨落的伊卡洛斯’,和西西里青铜材质的雕像不同, 他是一尊石膏像。 石膏像四肢受损、羽翼不全,但‘陨落的伊卡洛斯’的魅力正如维纳斯的断臂,是一种残缺、不完美的美。 谢之棠安静的在画室里画了一个上午,乌云聚了又散,拢了又去,保姆来敲了敲画室侧边的博古柜问:“棠棠,我给你切了一点儿沙拉。” 谢之棠这才拿着画笔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 保姆这才掀开帘子,她身后的护工拿着沙拉碗,满满一碗的水果伴着沙拉酱。 护工把沙拉碗放在谢之棠身边的高椅上,说:“棠棠,水果要趁新鲜吃。” 谢之棠这才转过身,右手上夹着两支笔,他就用左手拿了叉子叉了一片梨吃了,说: “很甜,谢谢jiejie。” 护工这才笑了,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画画啦,棠棠画画加油。” 谢之棠笑着点头,看向保姆,保姆正看着谢之棠随手放在桌上的画。 是几只动物,有着大红顶冠的公鸡,圆滚滚的老虎,雪白长耳的兔子,都是很可爱的样子。 于是谢之棠就说:“jiejie喜欢?那就挑一张带走吧。” 保姆摇了摇头说:“这怎么行?都是你辛苦画出来的,何况你的画多少钱我还是知道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谢之棠放下画笔走进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宣纸看了看,回头对着两人道:“一幅画而已。我脾气不太好,jiejie还照顾了我这么久,我记在了心里。我没有兄弟姐妹,叫了你们几年的jiejie也和亲jiejie没有什么差别了,礼轻情意重,喜欢就挑幅可爱的带走吧。” 女性omega总是感情充沛的,被谢之棠这么一说,立刻红了眼眶,护工说:“我们也是拿你当弟弟的呀。” 谢之棠笑了笑,露出一点梨涡说:“我知道。快来挑吧,有没有喜欢的动物?” 最后保姆拿了一张兔子,护工拿了一张老虎出去了。 谢之棠看着她们轻轻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才消失。 没有他签名盖章的画,无所谓贵重,也更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谢之棠冷淡的走回阳台,路过‘陨落的伊卡洛斯’的时候,伸手在他破碎的翅尖上摸了一把,坐回了座位上继续画画。 谢之棠在调色盘上挤了大红、柠檬黄、群青和白颜料四条在角落里,中间则是他调和完的肤色。即便是一片rou色的胸膛,也分深浅冷暖。 他用刮刀把肤色调和,又尽数涂抹在画布上,时间很快流逝在顺滑的颜料里,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 谢之棠放下笔,掀了帘子走到客厅,发现谢父谢母和心理医生都已经到了。 谢之棠几乎下意识回头往画室看去,但他克制住了,眨了眨眼亲亲热热地坐到谢父谢母中间问:“有没有想我?” 谢父哼了一声说:“不然我为什么在这浪费时间?” 反观谢母,她温柔地笑着说:“mama就你一个宝贝,不想你想谁?” 谢之棠垂眸看着茶几说:“我知道。” 接着很快抬起头,挂着笑问长云:“长医生,我们去阳台聊一会儿?” 长云自然答应,跟着谢之棠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上摆着小桌椅,谢之棠和长云就一人坐了一把椅子,隔着茶几说话。 谢之棠没有看着长云,他把目光投在了鳞次栉比的高楼,慢悠悠地说:“我是从十六岁开始慢慢有这种感觉的。觉得我不在这儿,在另一个地方,或是觉得世界是虚假、不真实的。” 长云就问:“频率高吗?有多严重?” 谢之棠认真想了想问:“什么频率算高?” 没等长云回答,谢之棠继续说:“一开始还不太能分清,后来慢慢的就分清楚了。去草原是因为…” 谢之棠顿了顿,扭过头看了长云一眼平静地问:“他全部告诉你了吧。” 长云说:“是的,我能听懂,你可以继续说。” 谢之棠收回目光,说:“那会儿我已经知道这是幻觉了。我只是突然觉得,既然我的大脑想让我觉得我在草原上,那我不如就去草原看看。” 谢之棠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草原和草原是有很大差别的。我找不到脑海里出现的那种草原,那种绿色。” “那种感受,也是假的啊。”谢之棠涌怅然若失的语气说:“后来我就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的了。” “如果我觉得我在那儿是假的,那我在这儿,会是真的吗?…还是另一个更加完美,令我分辨不出的幻觉?” 因为昨天的暴雨而取消拜访的合作方为了向陆氏表达自己的合作诚心,在飞机无法起飞的情况下,全员做了动车前来,就为了和陆氏当面讲解他们的方案。 陆锦森只好亲自接待,把他们的方案和备用方案全都听了一遍,再把对方团队送出陆氏。 “陆总、陆总,久闻不如一见,不如今晚我做东,我们吃个便饭吧?我还带了点儿我们那的特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仅代表我个人对陆总的敬佩之情,还望陆总赏脸啊!”对面团队派来的是一个中年beta,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握手后拉着陆锦森的手不放。